鸿蒙荒炁录 第16章 炼药之道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今天便是他和黄会长约定去学炼药的日子。对于炼药分会从孙儒这里购买了大量灵草的事情他后来也听说了，而且似乎是猜到这是分会为男孩学习准备，价格直接被杀了一半，早知道会出这事他就应该在谈价的时候跟着去，不多坑个会长十来万都对不起孙大叔这一片好心。

事到如今不去也不行了，天刚蒙蒙亮陆鸿便停止了修炼，舒服的伸了个大懒腰，盘坐在他对面的羽儿也停下了吸收荒气，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两下，露出不解的表情：“怎么了？不多修炼一会吗？”

银芒并没有骗陆鸿，自从那天之后，他一修炼四周的荒气便会以往十倍的速度被他吸引聚集在周围，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型聚能阵一般，如果不是炼化的速度还是跟往常一样，修为恐怕会跟坐火箭一般疯狂上窜。

但即使炼化速度再慢，他也感觉六阶突破的间隙已经快要到了，而且完全不用担心突破时周遭的能量会枯竭，虚界核心就如同抽水泵总能保持他所处的环境能量处于饱和状态。

或许你会觉得使能量饱和这个能力非常鸡肋，实则却是无数修炼者所梦寐以求的东西，要知道突破是存在失败的几率的，而且越往上突破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而世人总结出的各种失败的因素中，最基础也是最严重的便是因为突破过程中大量吸收能量导致能量枯竭，能量后继无力才会造成的后果，甚至可以说，只要能量一耗尽突破失败的可能性就高达九成以上！这对于任何一个修炼者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为了应对这一问题，修炼大宗通常都会有聚能阵的存在，用于提高弟子的突破机率，不过就连迷蝶姐所在的西域超级宗门，最好的聚能阵也只能提升五倍的吸引速度，而且还只限于核心弟子才能使用，同时，还要依靠购买大量珍贵的聚能石来维持。

总而言之，陆鸿现在就相当于得到了一个免费、不必花钱而且还能源源不断发挥作用的超级聚能阵！在很长的一段修行道路上都不必担心因为能量枯竭而导致突破失败，只要积累的足够便得顺利突破，这完全就是喜出望外的收获了。

而且虽然引来的荒力自己不能全部炼化，但不代表不能让其他人来吸收啊！于是每天他都会把羽儿拉到自己房间里来修炼，以他为圆心一米内的荒气浓度同样是外界的十倍，跟他一起修炼无疑是开了作弊器，短短三天时间女孩便已经攀上了炼骨三阶的巅峰，四阶也指日可待。

弹了弹羽儿光滑的额头，陆鸿起身将挂在床边的炼丹师袍披上，这长袍号称是用相当珍贵的材料制成的，强度堪比铁甲，同时还很轻柔，是黄磊特地叫人送过来的，这可真是铁了心要把他拉进炼丹师的行列。

听说这衣服还有什么特权之类的他也懒得管了，而在他披上炼丹袍时女孩这才想起对方从今天开始就要去学习炼丹了，急忙下床穿好小鞋说：“我送你过去吧！”

“我走过一次路闭着眼睛都可以走，不用担心的小傻瓜。”，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把我写给你的修炼心得多看多记，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

“哦，那好吧……”，失落的低下头，与其干巴巴的看书，她更喜欢听陆鸿亲自讲解。

这小丫头还真难哄，左思右想下，他从抽屉里把闲着没事做出来的鲁班锁递给羽儿：“这样，修炼烦了试试把这东西拆开再还原，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就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满足我一个愿望？”，捧着看上去并不复杂，但自己从未见过的玩具，女孩疑惑道：“真的？”

保证自己不会说谎，羽儿这才开心的拿着鲁班锁跑走了，陆鸿无奈的摇了下头，拍拍脸朝着自己的目的地出发，趁着天刚亮他好安静的出门，吵到其他人休息就不好了。

“呀！小陆鸿这么早就要去学习了？真勤快呢！”

很显然不是当潜行者的料，出门两步便被抓了个正着，被埋进羽儿妈妈那“浩瀚”的胸怀中，与女儿安静温和的性格相比这位妈妈简直就是热情过头了啦！

羽儿妈妈本就是教坊中的头牌，虽跟了孙大叔但时不时会回去教坊进行教学指导，类似于挂名教师，顺便会一会往日的好友，生活多姿多彩。所以明明已经是当妈的人了，却在外表上看起来仍是年轻的妙龄女子，保持心态的年轻是青春永驻的第一步，这说法一点都没错。

“醉仙欲死”的从其中挣扎出来，努力的压下涨红的脸蛋，小男孩的表现反倒让妈妈大人“咯咯咯”的笑起来了，说道：“早早的去分会恐怕也没有人哦！我刚从那附近转回来，除了守门的小哥其他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哟！”

“那那那，妈妈酱时间还早，您也先去休息会儿吧，我去晨跑。”，找个借口想要逃跑，但又被对方抱进了怀里，麝香般的气味让想要挣脱他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吐露出了两个字。“妈妈……”

这两个字包含着很多，羽儿妈妈先是一愣，脸上的笑意逐渐柔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好，好，乖孩子……”

这一刻，陆鸿回想起了自己的两个母亲，突如其来的思念恰恰使他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即使平时通过修炼来麻痹自己的感情，殊不知如此积累会产生多大的心障，会对其未来将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而同为母亲，很早之前羽儿妈妈便感觉到男孩身上有时流露出的孤独，那是长期未见亲人所特有的感情，羽儿有时也会有但并不像陆鸿这样的深沉，毕竟就算跟着商队走还有女儿身边还有父亲陪伴。为什么她不时喜欢抱抱这孩子？大概是想弥补一下男孩儿感情上的缺失吧。

“要不小陆鸿你认我当妈妈吧？”

“噗！”，心中的郁结无形中被打开，但羽儿妈妈这冲击力相当大的发言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喷出来，急忙跳开，“免、免了吧？妈妈酱我先走了！”

看着男孩像火烧屁股一般的逃跑，羽儿妈妈嗤嗤的笑道：“反正迟早都要叫的嘛！早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闹恢复了陆鸿的元气，活力满值的冲到分会门口，而正如羽儿妈妈所言，偌大个分会连个人影都没有。

守门的大哥看见一个男孩穿着炼丹长袍，想起换会儿时会长强调的事，朝陆鸿喊到：“陆鸿是吧？黄会长让你从正门的大鼎后面进去，一直走到尽头的那间房间，并且强调让你进去的时候轻手轻脚的！”

“神神秘秘的。”，男孩嘴里一边嘟囔，一边按照指示朝大门里走去。那炼丹师则是疑惑黄会长什么时候有个孙子了？这显然是把男孩当成来找家长的毛孩子了。

毕竟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炼丹师嘛！

一进门再一次见到那尊六龙鼎，他想着自己接下来也要开始学习炼丹之法了，便对着大鼎深深地鞠了一躬：“从今天开始请多多关照！”

“嗡嗡嗡～”

话音刚落，六龙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阻挡它的蓝色护罩，就绕着懵掉的某人就这么转着，不断的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不是吧？求个顺利而已，这大鼎怎么自己飞过来了？

“万物皆有灵性，这大鼎看中了你，虽然品质稍微差了点，却足够你炼制五纹以下品阶的丹药了。”，银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简单的意识对话它自然可以做到。

“不要每次突然说话好吧？怪吓人的！”，抱怨了一声，陆鸿伸出手去抓住鼎足，一时间关于这六龙鼎的一些记忆传进了他的脑海中。

它的本名叫作六龙四方鼎，当年，跟随一位炼丹师走南闯北，最后因为无法支持那位炼丹师继续炼制更高品阶的丹药便被遗留在了这分会中，几百年再也没有炼制过丹药，虽然每天受人膜拜却并不开心

作为炼丹鼎本来就是用于炼丹的，而不是作为观赏品被人欣赏。

了解到一些事后，他便敲了下六龙四方鼎：“虽然我不确定自己会在炼丹这条路上走多远，但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就证明咱们俩有缘，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六龙四方鼎发出清脆的声音，温热的气流包裹住陆鸿，很自觉的钻进了他腰间的储物袋中，这下倒是解决了他之前提的炼丹鼎的存放问题，原来这些炼丹鼎都是可以自由变换大小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只有诞生出器灵的丹鼎才可以自由的变换大小，平常的炼丹鼎该是多大还是多大，炼丹师都会花费不少的金钱去准备空间足够大的储物袋来装自己的炼丹鼎，不然只能放在家中带也带不走，陆鸿是走了大运遇上了诞生的器灵的六龙四方鼎，不然哭也没地方哭去。

而大鼎被拿走之后，一直被鼎挡住了门就露了出来。原来这鼎后面是有路的吗？之前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

走进了之后只有在分会呆的足够久的人才会被允许进入的小道，以非常坚固的岩石砌成的通道以倾斜的角度向下方延伸，每隔数米便会有一扇大门，分别标注着“储药库”、“丹鼎库”等字样的牌子，他便推断这是分会仓库所在的地方。

走了一会儿又出现了更向下层的楼梯，陆鸿借着墙上的火把，小心翼翼的向下方走去，一直到尽头的一扇厚重的石门前停下。

“会长说的就是这道门了吧？但是什么房间需要藏到地下呢？”

思考不出什么答案，他便先敲了敲门，再用力的把门推开，小声的说：“打扰了……”

门内瞬间涌出的热量使他一愣，下意识的将荒气包裹住自己将热浪隔绝，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踏进了房间，而门内的场景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篮球场大的石质房间内充斥着琉璃般透彻的青色火焰，散发的高温让刚才还有感觉有些冷的陆鸿顿时口干舌燥，不一会儿就汗如雨下，而荒气护体在这火焰面前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非比寻常的高温着实令他毛骨悚然。青色的大鼎后，一只手伸出朝陆鸿招了招，似乎是在示意他走过去，可这满地的火焰是要他往哪里落脚呀？！

刚开始就退缩可不是他，于是一咬牙便朝着那大鼎走过去，而且他相信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必要，这样做一定有对方的目的。

果然，青色火焰在他前进的路上自动分开，虽然温度并没有减少却也没有阻拦他。而在荒漠中几个月的训练也起了作用，热归热但他很快便适应了这高温，收回了用于保护的荒气，散步似的在火焰留出的小道上行走着，直直的来到炼丹鼎的旁边，见到了这尊大鼎后的人。

一身青色的长袍披在身上，与那淡青色的长发相映成趣，举手投足之间有着难以形容的韵律，俊美的外貌，加上那一双勾魂夺魄得翡翠眼瞳，卧槽！这世界上居然有比我还帅的男人！

不对不对！这是俊美不是帅！我才是最帅的！

那人一直盯着眼前的炼丹鼎，青色的火焰在其手中宛如灵蛇，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被灌入鼎中。而透过鼎上留有的口，陆鸿看见在对方精妙的控制下，火舌不断的舔舐着浮动在其中的药液，细小的杂质一丝一丝被从其中剔除，使得药液更加清澈透明。

哇塞！会长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大师呀？！这一手操作连不入流的他都能感觉到不凡！

“凝。”，双手结印，在“大师”的低呵下，流动的药液被牵引，压缩成一枚坑坑洼洼的丹药胚胎凝聚而出，鼎中的火焰只剩下一绺用来将最后的残渣蒸发，抚平丹药上的缺口。

浑圆的丹药落进小玉瓶的那一刻陆鸿才从失神中醒来，炼丹的一幕幕引起了他无限的好奇。第一次见识到炼丹过程，他才发现炼制丹药的过程似乎并不枯燥，反而很有意思。

“从刚才你看到的里面总结出了什么？”

对方开口提问，陆鸿思索了片刻，用八个字做了总结：“取其精华去，去其糟粕。”

对男孩的总结点头表示认同，随后说道：“这一点你总结的没有错，炼丹之道本就是为了去除灵草中的杂质与毒素而存在的。那么来回答接下来一个问题，药师和炼丹师有什么区别？”

药师是将草药粗略加工用于救人的职业，与炼丹师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毕竟草药再怎么加工也比不上一颗丹药的效果，这不仅仅是量的差距，更是质的区别！在人们的认知里，一百个药师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枚一纹丹药，对待二者的尊卑程度也大有不同。

只要细心研究，人人都可以成为药师，但如果没有天赋，即使再怎么努力你恐怕也踏不进炼丹师的门槛。

“如果是为了救人，那么药师与炼丹师并没有区别……”

稍稍停顿了一下，陆鸿紧接着又说：“只是，炼丹师不仅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对吗？”

实际上在他已知的丹药中，用于救死扶伤的不过寥寥数种，除此之外，大多是用于提升实力、温养身体，甚至是……

为了杀人而存在的！！

“看来你很明白这其中道理，所以，你觉得你未来的炼丹之道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杀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男孩，期待这个心灵远比外表成熟的小子，能给自己一个奇特的回答。

而在此时，躲在连夜挖出用于偷师的小房间里，透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钻出的小孔会长听着两人的对话。为了今天的事，他可是把整个分会的炼丹师都派出去，没有个两三天是绝对回不来的，毕竟人都有小心思，会长也想要偷偷的从丹尊身上学个一招半式。

而是照现在的情况，丹尊很显然已经对陆鸿产生了兴趣，黄磊感到接下来这个问题将会关系到两人是否能成为师徒，激动的手都颤抖了，毕竟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男孩回答是为了救人从善，那么一切都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快说是为了救人啊！”，会长几乎想冲进去替他回答，如果能成为玄丹尊的弟子，让他从佛他都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既想救人，也想杀人。”

会长听到这话瞬间倒地，玄丹尊也瞬间皱眉：“为何？”

攥紧拳头，陆鸿正视玄丹尊，对方也从这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与坚定，说明其接下来说的话并无虚假。

“若是需要帮助的人，我必将鼎力相助，但犯我亲友者，我也必将诛之！”

玄丹尊直接愣了，他一生将这个问题问过无数的炼丹师，甚至问过无数的武者，而无一例外他们都走上了两个极端，若非正即亦邪，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当你真正的得到力量的时候，也会保持这份初心吗？”

人在高处，外界的影响总有一天会使人走向两条极端的道路，这也是必然的。

“不敬父母师长，不爱亲友，那与畜牲有何区别？”，男孩吐了口吐沫，豪言道：“如果有了力量，却连人都护不住，那这力量有何用？与其看朋友倒在我的身前，我宁可先将自己的尸体横在对方的面前！”

回想起那冰冷的荒漠中，那痛苦，那绝望，陆鸿便心如刀割，他绝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出现第二次！

玄丹尊长袍一挥，喝斥道：“幼稚的想法！”

“随便您怎么想，这就是我的回答。”，陆鸿不甘示弱的喊道。

“哎。”，把丹尊都气成这个样子，看来拜师是没希望了，会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倔小子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个。

“行师礼！我倒要看看你这毛小子能走到哪一步！”

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黄磊连忙趴在墙上透过小孔看过去，见到陆鸿正在三叩九拜，而玄丹尊正在将清水洒在他的身上。

“我名为玄天青，如果你未来违背你刚才说的话，即使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将你抽皮扒骨，挫骨扬灰，神魂也不得逃脱！”

“必将不负重望，弟子陆鸿，见过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