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约定，英杰联三部曲第一部 第19章 矛盾的根源——何为民

上回说到，骑士团决定将手伸进西部大陆，以期赶在千年约定结束之前完成势力的转移。也许有人会说，教卫骑士团已经失去了勇气，或者是教卫骑士团已经背弃了神灵。但那些都是仅看到了表象的无端指控。

骑士团逐渐与教会离心离德，其根源还是一个字——民。

教会的主教团们总是会习惯性忘掉一个事实，那就是骑士团本身就来源于民众。无论是最早一批由富庶民众组成的骑士团元老，还是延续至今的各等级骑士团成员，尽管后来逐渐掺杂了一些教会方面的势力，但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平民中选拔出来，或者直接就是来自骑士家庭的。

祖星上的生产科技是很发达的，甚至有一些能力者或波动师们，他们的技能就是催熟农作物，甚至是催熟一些牲畜。如果说教会愿意更多的培养些这类致力于生产发展的强者，那么整个教会区域所需要的劳动平民数量就可以减去好几成。教会方面一直不同意这么做，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充分。

“杨团长，您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大力发展生产的结果，就是那个疯王会变本加厉地来这里抢劫。”

主教们的解释堪称无懈可击，事实上杨铭也考虑过这一点。但从他的角度看来，一直这么公开和南面的疯王敌对，这一点才是让一切都转不起来的根源。

“我们一定要和铁城敌对么？我的意思是，好歹可以尝试一下休战。”

“如果杨团长能争取到休战，那么您争取到几年，我也可以做主在这几年里让骑士团掌管三成的劳动力。”第三任大主教朱凌铠是一个比较灵活的人，他并没有拒绝杨铭的提议，反倒是让对方去主动试试。

终于，在第六世轮回期间，杨铭做好了准备，安排好后事，前往铁城，只为了给民众争取短短数年的和平。

“呵！玉。你听到没，这家伙居然要为了平民问我要休战。教会什么时候能生出人养的种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是一群狗娘养的呢。”

杨铭没有冲撞那个满嘴脏话的疯王，一来自己打不过，二来对方的话也并没有多少问题。杨铭深深体会到了忍辱负重这个词的含义，他们骑士有骑士的执着，即便这份执着有可能送他去死。

“好胆！行，我给你这个机会。你接下几招，我就给你们几年。敢！还是不敢！”

“我能喊停吗？”杨铭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即便他只能接下一招，那也能让无数教会民众免受一年的战火。

“当然。扛不住就喊停，免得到时候我又要擦地板。”

“那就来吧！”

杨铭将浑身的波动力全都调动起来，眼前的人可是杀死过神的存在，即便对方亲自动手的实力还不清楚，但就那单纯能够驾驭亡灵海潮的庞大精神力，就已经保底拥有了顶尖的体术能力。

阴影系的技能突然四面八方打来，动手的并不是疯王，而是他的妻子谷玉。谷玉虽然也是个极其神秘的顶级强者，但相较于她的丈夫，两人的攻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强度。杨铭扛下了足足二十个技能，眼瞅着六个阴影分身准备对自己打出终结一击，杨铭果断喊了出来：

“停！”

杨铭满头虚汗，疯王似笑非笑，谷玉满脸淡漠。

“不错么。居然看出来那最后一击是会造成真实伤害的，我吕威认可你是个强者。这二十年，我给你了，不过告诉朱凌铠那个崽种，要是教会先动手，或者我认为他们要动手，那这停战协议就不作数了。这次算你走运，我手冷不想出手，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杨铭没拿到任何书面的停战协议，他就那么空着手回到圣城，向教会众人宣布他争取到了二十年休战期。大主教朱凌铠有些将信将疑，但一直会做人的他并没有当众怀疑对方，而是大方的让一名红衣主教拿来了三个城市的平民名册，转交给了杨铭。

疯王果真没有食言，尽管似乎是因为没有了抢劫收入，南方的商队开始更频繁的来到北方，企图以贸易逆差补上这个窟窿，但相较于直接被打进城市劫掠一空，那些商队简直显得慈眉善目。

第六世的两名轮回者又出现在了龙脊盆地，主教们都不清楚，为什么每一世的轮回者都要好死不死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因为“惧之路”惊变，龙脊盆地这个昔日战争开启的地方，俨然成为了教会高层们眼中的不祥之地。

但休战期还未过去，联合教会设法联系上了神殿请示下一步动作，出乎意料的，神殿方面同意了教会做做样子的请求，并且还特意表彰了杨铭不畏死亡争取二十年和平的事迹。第六世的轮回者二人如逛街一般离开了龙脊盆地，那一世轮回结束的相当顺利，两人甚至还余下了好几十年结伴四处游历。

第六世长达百年的相对和平让南北对峙的双方都松懈下来，杨铭也终于有精力派出大量骑士前往西部大陆考察。尽管甚至部分主教都乐观的认为，持续了六百多年的南北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杨铭却只知道那只是和平的假象。第六世的主题情感是“喜”，杨铭大致猜到了疯王会按捺杀意百年之久的原因，他在配合千年约定的进程。果不其然，当主题为“哀”的第七世轮回开始，教会接到神殿的指示，率先在龙脊盆地埋伏了第七世的两个轮回者，三名第七世轮回才加入到轮回进程的誓约者战死！鬼海海怪突然大规模袭击白城东部海岸线，疯王强攻龙脊盆地西侧的利齿要塞，屠杀教会驻防官兵十余万人。

神殿再次空降的援军给了教会底气，而疯王向来自己就代表着铁城。尽管神殿的催战指令纷至沓来，但杨铭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争取到了休战谈判。疯王的要求和一百多年前大差不差，还是说杨铭能接几招就休战几年。这让杨铭充满了底气，因为百年过后的他，实力已经突破了一个大等级，成为了大陆上屈指可数的6级强者，他自信全力防守之下能和谷玉耗一天。

“这次我吃点苦头，争取能和平个一百年。”这是他当时和随队的骑士们说的话。

然而那一趟谈判却差点要了这个中年总团长的命，疯王仅仅是一招，就一招。并没有亡灵强者围殴，也不是永不熄灭的亡火灼烧，而是就那么看起来轻飘飘，但快到自己根本看不到过程的一拳，直接把杨铭打到体内多处大出血，用于格挡的左手直接在接触的刹那爆成了血雾。

他没力气喊停，但对方也没打算再来一拳。

“杨铭，你是少数让我看得起的人。上一次是糖果，这一次是铁拳。我已经让你见识了我的实力，我给你，也只有你，这一百年考虑。臣服。还是死亡。”

杨铭并没有拿到一百年的休战期，那一百年说的是对方不会对自己下杀手。事实上，由于他的确拼命接住了一招，他还是给天下大乱的第七世轮回带去了一年的安宁。

教会各地的暴动开始多了起来，民众再也受不了被当成牛马的日子。尽管各地的教会神职人员用他们大脑中的芯片做威胁，但对于那些已经开始祈祷疯王能够快点打进来，甚至哪怕杀了自己也好的暴民，死亡已不再成为有效的镇压手段。

无独有偶，白城方面的平民起义也是愈演愈烈，尽管议会的掌权者们威逼利诱，但连活着都需要费劲全力的平民早已收购了他们的虚伪。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是在造反！先辈们打下的美好生活，你们怎么能不感恩，你们应该感恩。”

“我去你妈的！我们只想要好生活，感你吗个鬼恩！你有比脸说这话，你怎么不看看那些先辈烈士是怎么对待老百姓的！我们辛辛苦苦工作，凭什么连安稳生活都过不上！”

起义军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制式装备和粮草，他们在白城外城和警备队激战，但议会常年对武力的把控起到了效果，胜利也从不站在正义一方。第一批起义军很快被击垮，无数人被送上了断头台。正当议会准备拿这些只是想吃饱饭的老百姓开刀之时，圣白海岸游侠的领袖带着两千多名游侠闯进了白城，他们很快击败了行刑的警备队，放跑了那些被抓住的义军。当气急败坏的黄武韬带着精锐主力包围了游侠们后，驻扎在白城的狂怒先锋三团，突然要在白城外展开攻城军演，并且铁城那边煞有介事的增派了十余名癫狂型冠军卫，这种类型的冠军卫一旦自爆，威力不亚于十分之一个核弹，这让本打算清剿游侠的黄武韬不得不紧急指挥士兵防守外墙。

白城那终究没打起来，亡灵们不知从哪抓了几个穿着议会制服的小官，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城墙上杀着玩，还叫嚣着攻克城墙，军演顺利结束。颇为可笑的是，不少已经被洗脑洗废了的白城平民居然大骂着侵略者云云，一副恨不得冲上去弄死对方的架势，结果其中一个冠军卫只是“嗷唠”一声鬼叫，就把那些叫嚣的愚民吓尿了裤子。

黄武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围剿让早已脱离了议会的圣白海岸游侠们正式向议会宣战了。他们依托漫长的海岸线打游击，专门袭击从海岸线附近出行的议会官员，一旦遇到大规模围剿，他们直接就北上躲进月神泪森林，夜王对此直接是听之任之，但若是围剿的军队也跟进月神泪森林，那么驻扎在森林里的狂怒先锋，第四五六一共三个战团就会直接发动攻击。

议会的议员们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们发布了好几份公告，大义就是他们也是受害者，是因为铁城的经济掠夺才让他们不得不把民众当狗。结果铁城那边还没动静，骑士团却先发布了一个勉励群众的公告，大意就是虽然他们同时被掠夺和经济制裁，但骑士团会尽全力保障民众的基本生活。

“黄老王八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老子都没派兵打过他们，他们甚至先骂起老子来了。这第八世轮回，老子说什么要干他娘的一次。去他吗千年古都白城，老子要屠城，神也挡不住，我说的！”

议会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肆无忌惮泼脏水的行径，已经让隔壁的中陆杀神对他们起了杀心。事实上即便是大主教朱凌铠，也从来不敢发布诸如“某某某事都怪铁城”，或者“因为铁城的缘故所以某某某”这样的公告。按照大主教朱凌铠的说法，议会这波操作纯属是安逸久了，飘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议会被亡灵骑脸了。抛开祖星上各大势力的各种说法，从客观的角度来看，民众过的最安逸富足的势力是铁城，即便民众不事生产，但只要练得一膀子力气，有着敢拼敢死的狠劲，只要从军队退役下来，光靠着每年城主府分发的抢劫收入，哦不是，是分发的战利品，都能温饱无虞。第二富足的则是庇护所以及骠骑团，庇护所远离战火全力发展，而且邦联制和三权分立也极大的保障了平民利益，骠骑团则类似弱化版铁城，全员马背上成长，铁骑所过皆为利好。第三则是苦心孤诣希望为民众谋一条安稳出路的骑士团，尽管骑士团强者很多，但他们大多生活节俭，就这一点上他们和铁城王的先祖——无名者剑团，非常相似。如果不是因为铁城三天两头过去抢劫一波，骑士团的领民们应该能像庇护所那般富有。最惨的当属于教会和议会的平民，教会明着不当人，议会当婊子立牌坊，但不管是什么形式，在这两个势力下的普通人是活的最惨也最不像人的一波。

当然，所谓生死由天定，没有强者们逆天改命的本事，也没有智者们领先一步的远见。当苦难降临之时，也并不会如小说那般突然冒出个大义为公的英雄，单纯从这一点来说，这一点铁城人还真是很幸运。总有人不满说凭什么他们没有铁城王，但这群弱小且怯懦的人却没有看到，当铁城王分身乏术之际，路牙堡的几千铁城士兵，用生命追随王者的壮举。

“强大是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议会天天说他们是礼仪之邦，还什么沉睡的祖龙，笑死我了。我吕威杀人屠城放野火，破军灭神斗苍天，但我吕威是个好人。什么？你说我只是铁城人的好人？拜托。我是铁城的王。你们怎么看。关我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