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 第22章 心事

云峰镇，在杀魔英雄会之后，便开始恢复了往常冷清的样子。

城门口，

“圆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圆赎摇了摇头，他想直接去坐云寺，可心中的那一丝不甘心却充斥着他的内心，那一道身影更是挥之不去。可是江湖之大，哪里寻她。

木梦白望着圆赎，仅仅吞咽唾沫就有数下，嘴巴微张不张也有多次，最终还是一咬牙，“圆赎，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圆赎点了点头，“只要不杀人，我能做的到，皆可。”

“其实此次来这江湖，我是为那五行山上五行兽来的。你也知道，我来自木阁。而跟木阁齐名的还有四方势力，分别是，水阁，金阁，火阁以及土阁。我们之前其实是有些渊源以及一些隐晦的。”

圆赎安静的听着，没有出言打扰。

“我们五阁，每四年都会派弟子前往五行山，因为在五阁中有着一道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讯息。那便是一个关于长生的隐秘消息。传言，在五行山上，有一只五行兽，如果抓到它，喝其血，吃其肉，在配合上我们修习的功法，便有机会触碰到长生意境。那可是长生意境啊，所有江湖人穷其一生去追求的东西。只是，从我知道这件事后，往前推，推到建阁开始，没有人真正的抓到过那只五行兽，但却都说见过。”

说到这里，木梦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向圆赎，“可是，还有一件诡异的事，那就是每四年我们木阁却都要遭受一次几乎灭门的屠杀。

阁主必死，更是个梦魇，弟子也是死伤大半。同时，前去五行山暗定为下一任阁主的弟子，也是拖着几乎毁去大半根基的伤残身子回到阁中的。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个四年去往五行山的弟子，他便是半残身躯会到阁内，我师父的师父也是这般。”说到这里，木梦白其实已然浑身冰凉，一股恐惧开始在他的内心蔓延。

“你是想让我陪你去一趟五行山？”

木梦白点了点头，“因为我怀疑这里面应该还有些事情。不可能这么巧的一直这样重复。可光凭我自己的实力，我没有信心。”

“木梦白，你相信这世间有长生吗？”

没来由的，圆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木梦白先是一愣，随后苦笑道，“那东西，我都没碰见过，何来相信。只是，江湖沉沦万年，长生一事，自古便在。让人不得不相信。”

这一次，是圆赎陷入了沉思。

缘起缘灭，朝花夕拾。每个人都有着生老病死，哪里来的长久不衰。只是有的人，死了，天地轰鸣。而有的人，死了，如尘埃落地，片刻都无声罢了。

这是老和尚有次游江时，对圆赎说的话。这一刻，圆赎才发现，他的师父，看的是多么的通透。

他师父不信长生一事，那他便不信。索性便跟着去走一遭，看一看那传言中的长生。

缓缓走出云峰镇，渐行渐远，二人心中皆有想法。

在江湖一处昏暗的大殿内，一人懒散的坐在台阶上方的主位上，在大殿两侧，昏暗的火苗，安逸的飘动，忽明忽暗。

似有鬼影窜动，那人从旁边暗处揪下了一个葡萄丢到了嘴里，咀嚼间，一句话缓缓的说出了口，“怎么样了？”

下方，火光飘忽间，一对牛头马面缓缓的映了出来，“北岳那家伙，被斩去了一臂。其余一些江湖泥鳅，被斩了八成。只是圣女没有见到，没能带回来。至于左护法，也没能见到面。”

上方的人依旧是懒散的半躺在椅子上，吐掉葡萄皮，品了品嘴中余味，缓缓的从黑暗中露出了脸庞。

他也跟牛头马面一般，戴着面具。那是一半魔鬼一半佛陀，一半欢喜一半悲愁的面具，似乎也证明着此人内心的一些东西。

此人正是冥教教主，江湖人称活阎王。

“是他们不讲规矩在先的，我还以颜色不过分吧。”面具背后，桀桀笑声。

牛头马面没有搭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们这个主子，怪异的很。

“肖凝那丫头，没回来就没回来吧。她既然没有玩够，就便再玩些日子。应该没有人会再下黑手了吧。如果真要有，我可真的要翻脸了。”

昏暗光线下，那半悲半喜的面具，是那么的狰狞。

“左护法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你们也管不了。只要他不坏事，就由他去吧。”听的出来，语气中的那股强压的杀意。

“黑白无常，回来了吗？”

没人回答。

挥了挥手，示意让牛头马面下去吧。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活阎王一人，他盯着地上的光亮，一只手直接抓碎了旁边的石桌子，“你走了，却依旧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如坐针毡。真是该死啊。尸魔都出世了，你是不是也快了？”

透过层层黑暗，透过那半喜半忧的面具，一双疯癫的眼睛似在凝视深渊，欲与其争个长短。

夜幕落了下来，似乎给那云峰山盖上了一层黑布。更像是让那横尸山野的江湖客，有了马革裹尸。

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几道身影如鬼影，几步便上了山。随后在万峰山尖上，插入了一个招魂幡，随后呼啸的风中似有招魂曲幡然响起。

在这无尽的黑夜中，似有狰狞又挣扎的红白色魂魄被吸入那招魂幡中。看着最后一道红白色魂魄被吸入幡中，那三人当中领头的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次可收获不小。这些家伙的魂魄就是比普通人要健壮。这一次回去，估计能领不少奖励。”

风中潇潇，三人得意忘形的样子，愈发的狰狞和阴冷。

随着三道身影的消失，一道好像枯木一般安静立在一处安静角落的身影缓缓的动了一下。一双明亮的眼睛骤然睁开，“这些家伙，到底是谁？究竟在做什么勾当。”艾流卿缓缓的走了出来，看着那三道身影离开的方向，通体发寒。

这座江湖，究竟有多少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