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台春 第163章 犹豫

谢二爷听出了谢文正的言外之意，眸色深沉了许多：“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只是近些年才改了许多。”

谢文正：“二弟，有些事情要慢慢来，你莫要心急，”谢二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是希望他能越来越好：“心急吃不到热豆腐。”

谢二抿了抿唇，没说话。

谢文正又继续往下说：“现在，家中的事情都交给母亲了。想必，过几日就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了。”

谢二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大哥，这能行吗？”

这是用谢氏未来，赌一个母亲的心思。

这是在冒险！

“行不行的，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谢文正扭头，看着窗外已经长出了嫩芽，迎风飞舞的嫩芽，眸中多了一分暖色：“这些年，母亲因为宠爱幼子，做了多少的荒唐事，你应该都看见了。从前，父亲还在时，母亲还会有所收敛。父亲故去，母亲便没有了约束，做事愈发的肆无忌惮了。”

谢二爷道：“母亲总觉得五弟年少，做事不妥帖。所以，处处上心。每次见到咱们几个兄弟时，总要咱们对老五的事情多上心。可五弟也想想，她那副身娇肉贵的身子，能做成什么事情！如今也是娶妻生子的人了，还想一出是一出！”

他对他不着调的五弟，心中也是颇有微词。

谢文正点头，附和着她说话：“你说的对，五弟做事太过随心所欲了些。”

谢府和柱国公府就因为谢五做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关系已经不比从前了。若是母亲在如从前那般纵着五弟，与谢氏往来的姻亲，怕是会少之又少。

谢二爷道：“大哥，我听你的。”

谢文正道：“三弟已经去了老宅，家中的生意怕是顾不上了。家中的庶务和生意全都落在你一人身上，辛苦你了。”

谢二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地消失不见：“不辛苦，不辛苦。”

谢文正道：“我瞧着你们二房的阿珏头脑灵活，不如让他帮帮你？”

谢珏是谢二爷的庶长子，平日里总跟着二爷东奔西跑，打理谢氏的庶务。谢文正见过几次，他很喜欢谢珏。

谢二爷道：“他啊，还是太年轻，还是在我身边在锻炼几年再说。”

谢文正：“你心里有数就好。”

谢二爷和谢文正又说了会儿话，一直到在门口等着的谢安传过来了话，“二爷，北地来人了，”才匆忙离去。

未时末。

六姑娘吃过了晚膳，正在院子里散步。在外面伺候的小铃铛就引着谢二爷进了院子来：“姑娘，二爷来了。”

六姑娘朝着谢二爷福了福身子，“二叔，”又让青禾去准备茶。

“今日这天气挺好的，”谢二爷坐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和六姑娘说话。

六姑娘道：“还不错，”她道：“二叔不忙吗？”

谢二爷接过了青禾递过来的茶，并未入口，“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北地的生意。”

六姑娘面露诧异之色，“二叔来问我生意上的事情？我一个内宅姑娘，见过的还没有二叔见过的多，好像帮不上二叔的忙了。”

谢二爷可不敢小看这个只在内宅和一群姑娘往来谢六，“你也知道你三叔，做事不着调， 把北地的生意弄的一团糟，府上赔了很多的银钱，”谢二爷换了一个说辞：“我总不能看着北地的生意半死不活，公中一个劲儿的贴补吧。”

他这个侄女只是凭借账本上的几张纸，就能看出来谢三有问题。那现在，也应该能说出来一些好的建议，帮着他把铺子盘活。

六姑娘抿了一口茶，“我有个想法，二叔且听一听。”

谢二爷道：“你说说看。”

“我看三九胡同就不错。”六姑娘浅笑，如水的眼中略过一丝暖色：“白日莺歌燕舞，入了夜便是香飘万里的人间绝色。连我都觉得，那是一处解千愁的好地方。”

谢二爷蹙了蹙眉。

若是之前，六姑娘说起了三九胡同，他定是立刻就会反驳。毕竟世家大族沾染铜臭，就让人轻视了。若是在沾染上青楼，肯定会被人嗤笑的。

但在北地不同。

那里民风开放，没有上陵城这么多的诡谲。并且，开青楼，赚银子的速度很快。

谢二爷心中有了决断，脸上的喜色也比之前多了几分：“我也觉得很好，”他道：“我明日要去北地，你想要什么，你和谢平说。二叔回来时，给地带回来。”

他就说，他这个侄女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欣喜。

六姑娘朝着谢二爷福了福身子：“多谢二叔。”

谢二爷起身离开了竹苑。

青禾扶着六姑娘往屋子里走：“姑娘，怎么最近大爷、二爷还有二太太他们都喜划来咱们竹苑呢？”

六姑娘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你不喜欢？我倒是觉得，我这里比从前热闹了很多，让人觉得心生欢喜呢。”

青禾道：“姑娘喜欢，奴婢就喜欢。”

翌日一早。

福安堂。

六姑娘给老太太请安之后，便坐在角落里和四姑娘说话：“六妹妹，你怎么坐到这里来了？”四姑娘惊呼：“老太太她们在议事，你得去那边！”

六妹妹怎么说都是后宅主持中馈的姑娘，总往后做算是怎么回事。

六姑娘坐着没动：“他们在说九妹妹和李大人家公子的事情，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掺和，不好，”柳姑娘岔开了话题：“四姐姐，我等会儿要去程家，你要去吗？”

四姑娘点头：“一起去吧。哦，对了，李家举办了上巳节的赏花宴，邀请了上陵城大部分的贵女去参加。我也接到帖子了，到时你和我一起去。”

六姑娘点头，“好。”

四姑娘凑近了六姑娘的耳朵，低声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太远李氏、琅琊王氏以及荆州楚氏，都在同一日举办的宴会。我们去了李氏，其他两家不去，会不会不好？”

六姑娘轻挑了下眉：“怎么不好了，不是谁给帖子了，就去谁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