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台春 第175章 闲谈

漼时桉困惑地问了句：“为什么？”

“公子脸颊上的红晕，是胭脂铺子最好的招牌。”这是在委婉的逗他。

漼时桉却当了真：“你喜欢？”

六姑娘笑道：“哪个姑娘不爱美？”

漼时桉心里盘算着，这家胭脂铺子开在哪里，什么时候开，要请多少人了。

永安郡主身边的池鱼过来寻六姑娘，六姑娘只能匆匆和漼时桉说了两句话，便跟着池鱼离开了。

“十四。”

漼时桉看着六姑娘离去的背影，笑的如沐春风：

“你听到六姑娘说的了吗？”

十四心里想着六姑娘可能随便说说，公子就当真了，嘴上却说的是：“是。”

漼时桉道：“那你说，咱们得胭脂铺子开在哪里比较好呢？”

十四道：“小的觉得，开在中央大街上比较好。”漼氏的铺子大概都在那条街上，开在那里特别方便。

漼时桉觉得不怎么好：“那里离谢氏太远了，六姑娘买胭脂什么的，很不方便。你再去找找，最好能让六姑娘一出门就看见。”

十四扯了扯嘴角。

公子疯了。

谢氏附近的铺子，寸土寸金。再加上这段时间谢氏的族学对寒门子弟开放，谢氏附近的摊位都挤的满满登登。要不是谢管家提早让人告诉了那些人，怕是谢府门口都得是人。现在他家公子让他找个铺子，他觉得有点强人所难。

不过，这话只敢在心里说。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六姑娘跟着池鱼去了后宅用来招待女眷的院子，朝着坐在主位上的永安郡主行礼：“永安郡主，”又朝着坐在院子里的其他贵女行了礼，才走到了李二姑娘的身侧，唤了一声：“二姐姐。”

永安郡主点了下头，算是和六姑娘打过了招呼。

其余的贵女看着永安郡主和六姑娘打招呼，也都或是敷衍，或是探究，或是碍于永安郡主，不得不和六姑娘还了礼。

“六妹妹，你来了，”二姑娘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来的可不巧。”

六姑娘接过了李氏的婢女递过来的茶，“怎么了？”

李二姑娘朝着站在不远处，和人说话程家姑娘，努了努嘴：“你还没听说吧，那位程家姑娘要嫁去卫家了。”

“卫氏？”六姑娘想了一会儿，“是一门出了两个宰相的卫氏？”

李二姑娘点了下头：“对。你说，这程氏的姑娘也没那么出众，这卫氏怎么就看中了她呢？”李二姑娘实在是不理解。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面一个六姑娘不认识的姑娘，忽然插了一句话：“那是永安郡主和王家长公主给做的媒，而且，我还听说啊，卫氏那家的公子身体有疾。”

六姑娘皱了下眉。

这怎么都是身体有疾，就不能是别的什么吗？

但这姑娘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六姑娘忍不住地弯了弯唇：“但我猜，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让人知道了，才不得不找个姑娘来遮掩他犯下的丑事。但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公子犯下的错事，为什么要让一个姑娘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她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李二姑娘打趣道：“那照你这么说，这两姓之好必然是有所图？”

“那自然是，”姑娘说的言之凿凿，“若不然，卫氏的门第不低，何苦要去寻程氏小门小户的姑娘？”

六姑娘道：“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万一卫氏看中的是程家姑娘的人品呢。”

那姑娘嘲讽一笑：“我说六姑娘，你也是在高门大户中长大。大户人家中那些弯弯绕绕，你看的也不少了。卫氏如今在没落，但那也是文人风骨传家的清流之家。程氏是什么，程氏靠着媳妇儿的娘家起来的破落户。要真说起来，这上陵城中谁认他们？”

六姑娘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那姑娘又接着说：“程氏自以为得到了一门好亲事，哼哼，”那姑娘冷哼了两声，后面的话即使她没说，她也能猜出一二。

六姑娘岔开了话题，“姑娘是？”

李二姑娘道：“她是琅琊王氏的九姑娘。”正正经经的琅琊王氏的嫡出姑娘。

六姑娘朝着她福了福身子：“九姑娘。”

王九姑娘朝着还了一礼，笑道：“你别这么客气，”她道：“之前我们家和谢氏闹出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们家姑娘做的不对，又仗着长公主的关系找上门去这件事，做的更不对。”她朝着六姑娘郑重地行了个大礼：“我代替不了我们琅琊王氏，但琅琊王氏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嫡给庶行礼，这本身就不合规矩。

王九姑娘又说的这么认真，她斤斤计较府，反而显得很小家子气：“九姑娘客气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别放在心上。”

六姑娘有点担心。

毕竟外面的人都在传，谢氏如今管家的人是谢氏庶出的六姑娘。

王氏九姑娘如今又把这事翻出来和六姑娘说，谁知道有没有别的心思？

王九姑娘笑的真心实意：“还是六妹妹大度。”

六妹妹？

这人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六姑娘深沉的目光只是在在王九姑娘的身上停了停，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

王九姑娘道：“听说，六妹妹的医术了得。能不能等会儿帮我个忙？”

六姑娘看了一眼李二姑娘。

看李二姑娘点了下头，她才应承了下来：“好。”

王九姑娘眼中的笑意多了些：“那我可要多谢六姑娘了。”

远处传来了有人喊九姑娘过去看戏的声音，王九姑娘和六姑娘说了声：“等会儿见，”便去了前面看戏。

六姑娘小声和李二姑娘说话：“你知道她要我帮什么忙？”

李二姑娘点头：“是要送进宫的姑娘。”

各个世家每隔三年就会送姑娘进宫。

或是成为侍奉皇上的妃嫔之一，或是宫内掌宫姑姑。

王氏这次送入宫的姑娘，听闻是王氏长房的次女。容貌和才情都是上等，规矩也是王氏找了从宫里出来的老人精心调教出来的：

“九姑娘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给她调理调理身体，争取一下就怀有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