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台春 第36章 事成

第二日一早。

谢大公子看着缩在角落里，一直哭个不停的晏晏姑娘，一脸的歉意：

“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再哭了，好不好？”

他是真的没想到。

他真的是个清白的姑娘。

“公子！”

晏晏姑娘哭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儿，声音沙哑：

“您不能瞧着我是从庆元春出来的，就这么欺负人！”

“我是没爹没娘，是要靠男人生活，是要靠给男人卖笑讨生活。”

“但这也不是你糟蹋我的理由！”

她的脸色惨白，写满了无奈和悲伤。如清泉一般的眼睛，如今却满是愤懑。她双手抱膝，躲在角落里，死死地盯着他。

好似一只孤独无助的孩童，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疼爱。

“我从未轻贱过你。”

谢家大公子急急地解释着：

“在我心里，姑娘如珠如宝。姑娘莫要的自轻自贱！”

“如珠如宝？”

晏晏姑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地笑话一样，大笑不止：

“那你这算什么？”

“是要逼我去死吗！”

谢大公子的心，像是烧了一锅滚烫的热水，熏得满脸通红。

内疚、懊恼齐齐涌上心头：

“姑娘，对不起。”

晏晏姑娘将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膝间：

“算了。”

“我应该早就想到的。”

“我进了庆春园，又有几个人能觉得我是干净的呢？”

“罢了，罢了！”

晏晏姑娘的脸上，满是泪水。

假装混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公子请吧。”

谢大公子看着她身上布满的红痕，眸色发热，“可是，你，”

晏晏姑娘穿好了衣服，面无表情地打断了谢大公子的话：

“公子，从你来我家的那日起，我就从未问过你。你是何人，来自谁家府上。”

“我不想和公子攀扯上一点关系。”

“也不想公子觉得，我救了公子，就该让公子带我回家，安顿好我的后半生。”

“公子，妾从未想过。”

此时，谢家大公子的脸，已经臊的红的发紫了。

嗫嚅着嘴唇，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若是姑娘不嫌弃我的出身，不如，你就跟我回去吧。”

“虽然我不能给姑娘正妻之位，但是一个姨娘还是使得的。”

晏晏姑娘轻咬贝齿，“公子，请回吧。”

“不行！”

谢大公子死死地抓着晏晏姑娘的胳膊：

“你必须跟我回去！”

晏晏姑娘眼含热泪，

“我什么出身，公子不知道吗！”

“取了公子的府上，是要自讨其辱吗！”

谢家大公子眼睛一立，“有我在，谁敢！”她拉起了晏晏姑娘的手，满含深情：“晏晏，你放心。就算我以后娶妻了，你也是我最爱的女人。”

晏晏姑娘犹豫不决。

谢家大公子见她神色松动，又继续往下说：

“晏晏，我是谢家的地嫡长公子。我说的话，从来都是一言九鼎。”

“你放心。”

“日后若是我食言而肥，你便是打我、骂我，甚至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怪罪你！”

晏晏姑娘似乎是被他的话感动了，激动地扑到了他的怀里，“谢郎！”

“乖。”

谢家大公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鼻尖是她身上传来的清香的果木香，眼中是她靓丽的身影。

那时，他将她拥入怀中，好似在抱着珍贵的字画，异常珍视。

被他拥入怀中的的晏晏，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男人在花丛中流连久了，这瞎话还真是张嘴就来啊。

谢府。

辰时初。

正院。

太太看着打理的干干净净的长子，恭恭敬敬地给自己请安。又听到他说要去族学读书时，太太欢喜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听到他要纳他身边的女子为妾时，脸上的笑意又淡去了几分：

“你说什么？”

太太咬着牙，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冷冷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晏晏。

晏晏有些害怕，悄悄地往谢大公子的身后挪了挪。

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

“儿子说，要纳晏晏姑娘做姨娘。”

谢大公子心中忐忑。

太太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才想要反驳，站在她身侧的刘嬷嬷忽然拉了下她的衣袖。

太太话到嘴边，又尽数咽了回去。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供人玩儿的妾室罢了。

既然她的儿子要读书，不再去烟花之地了。

她又何必为了一个玩意儿跟自己的儿子闹矛盾呢？

再说了，这丫头此时正是她儿子的心头好，闹得过了，于她们母子没什么好处。

“好。”

太太欣慰地笑了笑，

“是娘的疏忽。”

“都忘了，你大了。”

“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出外做什么都有的自己的想法了。”

“娘不该干涉的。”谢大公子长舒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太太的话，又让他的心，高高悬起了：

“你六妹妹医术了得，等会儿让她给你看看身体。”

“我记得，伺候你的丫头里，有个叫阿杏的。”

“不如，一并给你做姨娘吧。”

“咱们府上，没什么嫡庶之分。”

“你们啊，早些给大郎生下长子才是。”

谢大公子欢喜地给太太一直磕头：

“多谢母亲，多谢母亲！”

“E日子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考上进士，光耀门楣！”

太太晓得牙不见眼，一脸说了好几个：“好，好，好，好！”

晏晏姑娘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高兴的都差点哭了：

“多谢太太。”

六姑娘看着这件事就被太太轻描淡写地个揭过去了，眼中满是惊讶。

太太竟然就这么简单地让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成了谢家嫡公子的妾室。

怎么想，都觉得惊悚。

“六姐姐！”

从太太的正院出来之后，九姑娘就追上了她：

“你是要去兄长的院子吗？”

“我能和六姐姐一起去吗？”

六姑娘暗自翻了个白眼心中不喜，面上不显：

“可以。”

九姑娘亲热地挽着六姑娘的胳膊，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六姐姐，那位新来的晏姨娘，长的可真好看。”

“是挺好看的。”六姑娘平板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