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亦是道 第17章 神秘空间

张鹏只觉得眼前一花，整个人如失去重力般跌入无底的深渊。正要惊叫出声，双脚已触到地面。

这是一个神秘的空间，很大，看不出是什么形状，仿佛是一个无尽的长廊，又像是一个扭曲的迷宫。它似乎与外界隔绝，充满了诡异的神秘气息。

空间里没有声音，只有一片寂静，可又不是绝对的寂静，而是一种深沉的静谧。一种淡淡的、仿佛来自远古的气息，带着一丝丝未知的恐惧和诱惑，让张鹏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和寂寥。

空间里一片灰暗，半空中闪烁着一些微弱的光芒，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某种无形的神秘生命体。它们在空气中游弋，时而隐匿在灰暗之中，时而又显现出模糊的身影。像似在观察着进来空间的每一个人，又像是在倾听某种未知的声音。

空间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号和图案，石碑周围环绕着一圈圈刚才看到的无形的神秘生命体，只是比别的地方要浓郁数倍。它们闪烁的光芒，给人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感觉。石碑周围还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在灰暗的半空中漂浮，时而凝聚成各种形状，时而又散开消失得不见踪影。有那么一瞬间，张鹏有种错觉，石碑好像是活的，是空间的灵魂，这些雾气，似乎是这石碑在呼气吐气间形成的。

时间在这片空间中似乎停滞不前，换句话说，时间在这空间里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空间也变得虚无缥缈。你无法判断自己已经走了多远，也无法确定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多久。

“这是哪里？”张鹏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又是好奇，又是有些莫名地恐慌。他知道鬼谷子带他来到这里，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只是这地方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将他内心中种种不安的情绪都搅动起来。

“这是小石头的内部空间，完全与外界独立。”鬼谷子答道。

“什么，是刚才那块小石头？那么小的一块石头，哪怕它能变成大山，但这空间也太大了吧？”张鹏一脸的愕然。

“空间的类型有很多种，比如储物袋，空间戒指，符文空间，星界空间，虚空裂缝，虚空堡垒等。主要是看炼制独立小空间的材料以及炼制的水平。好的材料和炼制水平直接决定了空间的大小和稳定性，像我这个小空间的材料，乃是天地初开时的一块混沌石，而炼制这空间的大师又是一位擅长时间之道和空间之道的顶级炼器师，根本不是普通的炼器师炼出的空间法宝可以比拟的。同时，空间的功能和用途也有不同，有的空间作为储物，有的空间可以用来传送，更有传说的空间，可以自成一方世界。所以你不能以物体的大小来猜想其内部的空间大小，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你没有听说过吗？”鬼谷子不厌其烦地解说道。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这个典故张鹏还是知道的。

据说唐代的江州刺史李渤有一次问智常禅师道：“佛经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未免失之玄奇了，小小的芥子，怎么可能容纳那么大的一座须弥山呢？是在骗人吧？”禅师听后笑着问道：“人家说你涉猎书籍逾万，人称李万卷，可有这回事？”“当然！我读过的书又岂止万卷！”李渤得意洋洋地回答。禅师接着问道：“那么你读过的万卷书如今何在？”李渤指着头说：“都在这里啊！”禅师笑着再问：“奇怪，你的头颅只有一颗椰子这么大，如何将那万册书卷放进这小小的脑袋里去呢？莫非你也骗人吗？”李渤听后，当下心中大悟。

“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张鹏在心中不停地念道。在他想起这个典故，并且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时候，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出来，可不知为什么，这些东西很模糊，好像被一层层迷雾笼罩，让他看不清楚。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似乎就在眼前，只要吹一口气就可以将这层迷雾吹去，可是这口气，怎么也吹不出来。张鹏拼命想看清是什么东西，他感觉这些东西对他很重要。 他能感觉到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看清了，他还有一种感觉，一旦错过，那他以后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看清。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而且是在张鹏的脑海中，鬼谷子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察觉不了。他见张鹏愣在原地，还以张鹏在领悟小空间的问题，却不知道张鹏此刻已经进入了连他也没有想到的玄之又玄的境界。

这时的石碑，上面那些古老的符号和图案诡异地闪了一下，好像受到什么东西的刺激，从沉睡中醒来后又打了个梦呓睡了回去。半空中那些微弱的光芒变得比之前亮了一点，在灰暗的半空中漂浮着的，原本杂乱无章时而凝聚成各种形状，时而又散开消失的淡淡雾气，变得有些规律起来。只是这些变化极为细微，所以张鹏没有察觉到，就连鬼谷子这样的高人也没有察觉到。

张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次次地想将脑海中的迷雾驱除掉，却一次次地失败。他的脸色因为脑海中的异变而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了下来。不知道多少次后，那层迷雾终于淡了一点。隐约间，张鹏看到了一些东西，好像是一座很大很高的山，大，非常大，大的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只是感觉自己在这座山面前，小的就像空气中的尘埃，甚至连尘埃都算不上。鬼谷子这一刻也发觉张鹏的不对劲，他想开口询问，又忍了下来，见多识广的他隐隐中明白了张鹏可能在领悟什么东西。

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山，绝对是自己看错了？世上哪有这样高大的山，自己怎么可能这么渺小？张鹏又否决了自己刚才看到的景象。这些问题在他脑海中来回反复，让他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之中。他感觉头很胀很痛，他的面容因为痛苦变得扭曲起来。原本清澈的目光也变得茫然，好像瞬间没有了灵魂一样。

鬼谷子此刻有些不安起来，如果张鹏是在领悟什么，眼神怎么会变得这样呆滞？这空间他很熟悉，绝对没有什么危险存在的。但张鹏的表现，让他很是困惑。难道刚才在外面打斗时中了对方的神魂秘术？但很快鬼谷子就否决了这个猜想，刚才张鹏在外与人厮杀，他的神念一直在张鹏身上，没有任何异常的事情发生。但看张鹏现在的状态，的确是出了问题。他尝试以神魂去感知，却被一股神秘地力量挡在了外面。

张鹏此刻脑海中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一开始明明隐约看到了山，怎么转眼间又觉得不是了呢？难道刚才是幻觉，还是现在看错了？蓦地，张鹏想到了一句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一定是这样，所有的的困惑和迷茫都是来自自己内心的不安定。山再大又如何，还不是山？自己再渺小又如何，还不是自己？

“生如芥子有须弥，心似微尘藏大千！”张鹏脱口而出，似懂非懂地喃喃自语道。话音刚落，脑海一震，迷雾终于散去。

那是一幅他从未见过的画面：有山有水，山的颜色很奇怪，有金色，有银色，有透明的玻璃色，连绵不绝。中间的主峰非常高，直入云端，望不到头。还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围着主峰。

鬼谷子不知道张鹏到底领悟了什么，但看到他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神，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鬼谷子心头一阵骇然，他没想到，短短时间，张鹏居然能够说出这样高深莫测的话，这怎么不让他感到惊讶？望向张鹏的眼光越来越炙热，他真的很想知道，眼前这年轻人，以后到底会走到哪一步？

张鹏睁开眼，双目又变得清明而有神。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也有着说不出的怪异。那句‘生如芥子有须弥，心似微尘藏大千’，他很清楚以前从来没读过这句话。可是刚才开口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这句话好像早就放在他脑海中，只是他一时没有想起来。而这句话，又如同一把神奇的扇子，那层挡着他，让看不清楚的迷雾，在他领悟到这句话的含义后，轻而易举地被这把扇子扇去了。

张鹏很想搞明白问题的所在，他觉得不是因为鬼谷子问了那句‘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而是因为自己在这空间里理解了这句话，并懂得了空间原理后，才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不然，自己以前读到那个典故时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反应。

就在张鹏困惑的时候，他冥冥中好像感觉到这空间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他的情绪。这个空间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如果有，那也就是那块神秘的石碑。回想起来，从一进到这个空间，张鹏就有种陌生，熟悉，压抑，慌乱，悲凉的感觉。这些感觉，都是源自于那块神秘的石碑。心里想着，张鹏便转身朝石碑的方向走去。

鬼谷子看到张鹏恢复正常后，正想开口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张鹏突然间又朝着石碑的方向走去。一时间，他也有些摸不清状况，只能顺着张鹏行走的方向望去。紧接着，鬼谷子的神情剧变，刚才他没有注意那石碑，所以没有察觉，看到石碑后，就立马发现了石碑四周空气波动的变化。这个空间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古井无波。可眼前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鬼谷子心头大骇，他的神魂何其强大，而这地方又是他的空间，绝无第三人存在的可能。如果说有，也是刚才被他封印住扔进来的那个家伙。但那家伙不过区区结丹境大圆满，又被他封印住了，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难道那家伙带有什么能够影响空间的逆天法宝不成？他用神魂扫了那青年一下，没有任何的异状。毕竟以他的修为，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得过他的双眼。

随着张鹏一步步的靠近，石碑四周的空气波动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紧接着，空间其它地方的空气波动，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跟着波动起来。就在张鹏离石碑三丈远的时候，整个空间的空气波动更大了，如同一锅煮熟的沸水，肉眼可见的波纹一层又一层的滚动起来。

鬼谷子没有出手阻拦张鹏，这是他的空间，虽然此刻空间的空气波动很大，但他能感觉到空间空气波动的原因是因为石碑散发出的气息，那股气息虽然古怪，但没有丝毫的恶意。

张鹏在走到离石碑三丈远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如果说刚才他是感觉到石碑在影响着他的情绪，那么此刻他似乎听到了石碑发出的声音，正是这种带着悲凉，喜悦，激动，焦急的声音，如同离别多年的朋友忽然见到故人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张鹏还是有种莫名的压抑感，让他从心底里不想去靠近这石碑。这是一种非常矛盾的感觉，就像得知了失散多年亲人的消息，又不知道亲人是否还在世而不想去见，张鹏犹豫着。

鬼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张鹏的后面，见张鹏停了下来。他能够隐约感觉到石碑的气息，很焦急，生怕失去什么东西一样。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空间的波动因为张鹏突然的停步不前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整个空间原本无比寂静，但在这一刻，突然无风自动，空间居然形成了一股风暴。虽然不大，但在这沉静了成百上千年的空间里，出现这样诡异的一幕，却是非常的匪夷所思。而且这股风暴似乎在变强，好像无数年间的沉默，要在这一刻集中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