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诛神 第312章

乐正芳看着她的表情，想到她方才的心不在焉与所说的话，心疼的起身抱住了她的头，安抚了几下她的头发。

“这么些年一直都……辛苦了。”乐正芳坐了下来，“对不住，我都没有好好问过你情况，就对你横加指责，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也会担心难过。”

“其实你指责的也没错，无论是玄翊还是我，我们似乎都是打着为谁好的旗号，自行下决定，却从未问过你们的想法。羽华知道我时日无多，只是我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抱着怎样的一线希望在努力。”

乐正芳吃惊的看着她，试图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时日无多？怎么会？上一次他不是去为你寻医问药了吗？我见你气色好了许多，我还以为你好了呢。”

慕心摇了摇头，“若只是苟延残喘活着，陪他一世有何难。莫说这身子得还人家，就是命运都没有放过我。”

“你千万不能这么想。”

“如果乐正九成以上的族人都会死，而我是唯一能救乐正的人，芳姑姑还会这么说吗？”

乐正芳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

“这是两件事，你如此问我，不觉得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

“可惜，这就是一回事。芳姑姑的心到底是向着乐正的，真到那个地步，难免不会有一瞬间的想法，用我一个换全部。”

乐正芳握着拳头，捶打了下桌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慕心却起身转向别处。

“想保住乐正，摆脱命运的牵绊，就不得不介入冥界的轮回，破坏冥界的规矩，那就得以命换命。

我本就是风中残烛，如今还能有点用处，倒也不错。我用了许久，下定决心，接受命运，那个时候，我无牵无挂，一切都很简单。

后来，与我相遇的人越来越多，感情越来越深，我开始害怕，害怕他们伤心难过，可该做的事还得做，我还能坚定不移走下去。

我放弃了希望，找到他的希望，接受命运，却又让我遇到了他。我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嫁给了他，他现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爱着我，我竟然得偿所愿了。

原来，失去远比从未得到更加可怕。我总是会不自觉的考虑到他的将来，没有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很难过……

我知道他在哪，在做什么，我却觉得很不是滋味，明明我是打算将他交给另一个女人，至少我离开后他有人陪着。可我的胸口好难受，我不知道该不该，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活得久了，看不到死期，盼着它能早点来到，如今看到了，竟又是这种结果。”

乐正芳虽然对这中间许多事不知道，可慕心说的话多少明白些。

“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吗？”

慕心转身过来，乐正芳看着她满眼泪水，才知道自己问得多愚蠢，对她也更加心疼。

“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知道。”

“我明白。”

“这么久没有回来，他与影月还是有机会的吧？”

看着她露出的笑脸，乐正芳忍不住转过身去掉眼泪。

“你记住了，乐正的事从来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就算羽华没有回来，你也想走，我绝对会帮你们的。”

“多谢芳姑姑。”

“我见你的样子甚是疲惫，这些日子怕是没有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好好保重身子。”

“恭送芳姑姑。”

乐正芳快步的走开，到了门口才深深的呼吸了下，整理好妆容才打开门，带着乐正颖离开。

云绣本想问问慕心她来的目的，慕心却闭着眼躺在躺椅上，摇摇晃晃，迷迷糊糊。

在月色朦胧的夜晚，乐正羽华拉着穿着打扮正式的心儿，想要带着她离开，心儿还是挣脱了他的手。

月光洒在她坚定的脸上，“我知你心意，可是，我又怎能抛下族人？曾经的他们为了我，离开大海，忍受痛苦，我不能这么自私。”

乐正羽华紧握住她的手，“只可惜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抵抗天灾，可是，天灾只会发生在这里，明明可以离开又为何那么固执的留下？你本不需要牺牲的。”

心儿轻轻挣脱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羽华，你可知我为何被称为心儿？因为我是属于这个小岛的心，族人无法离开，所以我不能离开。”

乐正羽华痛苦地摇头：“你有权利拒绝，没有谁离不开谁。”

心儿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所以你也能离得开我。”

乐正羽华退后一步，声音颤抖：“我不是这个意思。”

心儿上前抱住了他，“如果我离开了，我就不是你爱的那个人了。今日若是换做你，你也会如此选择。”

乐正羽华本还想努力劝说一次，小岛却摇晃起来，漫天的乱石飞舞，看着远处危险的火山已经爆发，他反而陪着心儿往回跑。

他帮助保护小岛的居民，护着心儿往火山那边赶去。

到了火山脚下，心儿拦着乐正羽华不允许他上去，乐正羽华不愿意，岛民也过来拦着他。“我的法术你们用得上。”

“我本想你带她走，心儿与我们不同，她可以离开这里。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是我自私的动了海洋之心，又是我自私的带她逃到岛上，才会造成今日之后果。我想保护她，又没有教她自私冷漠，结果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年轻人，我很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这里本就与你无关，你没有必要留下与我们一起面对。”

“让我试一次，否则我绝不会死心的。”

乐正羽华眼神坚定，她便示意其他人拦住了心儿，然后带着乐正羽华进到了火山之内，任凭心儿如何呼唤。

乐正羽华想要用法术冰冻火山，哪怕不是永久他也想要尽可能久的冰冻住它，没有失败，他宁愿用自己换心儿活下去。

经过他的努力，似乎初见成效，心儿却突然出现，将他推开，动用海洋之心的力量将他困住。

“我就快做到了，心儿，你相信我。”

“为何你可以用命去换一个未知的未来，我就不能用性命去换一个肯定的未来？你看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弱女子，我比你强太多了。”

危险已经不允许他们多说半句，被压制的岩浆一触即发，洞穴也岌岌可危。

心儿利用水球将他们包裹着，努力的将他们送了出去。

乐正羽华还想解开水球，却吐出一口鲜血来，是啊，他的力量早已使用过度。如果心儿没有阻止他，火山不一定封印，他一定会死。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彼此不舍的望着对方，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

海洋之心归位，他们却永远失去了心儿，乐正羽华想过留下，陪着她到生命的终焉。

乐正羽华看着海洋之心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没有解释，在岛民的诧异目光中离开了小岛。

“是啊，我们到底是一类人，无法坐视不理，我也要走了，去接受我的命运。下一世，就让我们生于普通人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