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世道 第12章 老牛偷懒

“哥，有人欺负我！”

课间休息的时候卓飞正和李庆一起从厕所回来，他们刚走到班级门口就被同村的一个学生拦下了。

卓飞看了一眼，是同村的，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卓飞让他不要慌，然后简单地问了下情况。

求上门的事情关乎着卓飞的面子，他即刻把事情应承下来，并让那学生先回去。

“老子还没离开学校就有人急着要立山头了。”卓飞对着李庆说道。

“每年不都一样，初一刚升上来。十里八村总有几个调皮捣蛋不服的，不相互切磋一下谁能摸得着谁的底？”

“是不是有点以大欺小？”

“下课我先去瞅瞅是哪个不长眼的，看看值不值得你出手。”

卓飞也觉得李庆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从初一这么打过来的。论胆量自己从来还没怕过谁，论能力对卓云武也只是失了先机。

李庆说先去看看值不值得他出手也不是恭维，卓飞跟大爷爷练过几年拳头，让他有了打架的基础，在无数次的实战中得到了检验，更在学校风云赫赫，头榜刺头。

“什么情况？又准备打架？”李林红趴到卓飞跟前问道。

“打个屁，我现在对打架没兴趣。”卓飞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黄小娟？”

“滚，李庆跟你胡扯什么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算个屁天鹅。”

李林红还想再说什么，李庆他们却回来了，他的一句“搞定”算是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最后一节课被班主任拖堂了，他们班又是最后一个离校的。

卓飞和卓品超一起骑车路过镇里的时候街里已经灯光渐次亮起，当他们转个弯拐到回村的主路上时遇到那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同村小弟。

小弟嘴角挂着血丝，头发蓬乱，身上的衣服也尽是泥土，不用多想便可猜到是刚被人打了。

“怎么弄的？我的话不好使吗？”卓飞问道。

“不顶用。”

“放屁，你说清楚，因为什么事？”

“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

“乖乖，真是骚的不轻，刚上初一就知道为女生打架。”

“不是谈恋爱，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她非说我故意的。”

第二天到学校卓飞重新问李庆昨天的事情是如何说的？李庆一听就知道事情没过去。

课间的时候卓飞带着李庆一起来到初一班级，直接让那小弟指认昨天打他的那几个人。

“给他道歉！”卓飞不客气地说道。

“你算老几？凭什么？”其中一人回道。

“那约个地方，然后我们再合计一下我算老几？”

卓飞在说话的时候李庆已经做好动手准备，只不过卓飞话锋一转把打架变成了约架，眼看着被点着的火药桶又活生生地被掐灭了引线。

“有种的就现在干，可别磨磨唧唧的。”那人又道。

“给脸不要脸是吧？我现在拍你一巴掌就算以大欺小，出了校门随便你招呼人，要是论单的算你有种。”

如果不是因为同村的人被人欺负卓飞对这次约架完全没有兴趣，从初一时就一路闹过来到现在已经没有对手，再混下去难免被人诟病，有失做老大的体面。

这是他从电视上学来的，老大得有老大的风度。

卓飞约架的事很快被传来了，中午放学的时候他的小兄弟都在等他的动静。只是卓飞还没来得及出校门，他的班主任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班主任很意外地说要找卓飞谈点事，然后就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并没有什么特别地事情，只是简单地聊了些有关他上次在村里被打事，话里话外透露着训诫。

待学生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又陪着卓飞一起出校门，班主任的用意再明显不过，卓飞只能装糊涂不知道。

说来也奇怪，卓飞爽约对方也没再找茬，本来李林红和李庆他们还等着看热闹，结果啥也没等到。

他们俩问过卓飞几次是什么原因没动手，卓飞自己都没搞明白班主任是如何将这事悄无声息把事情给处理掉的。

两拨人之后在学校里也偶有遇见，眼中都装有傲气却也彼此都装作不认识一般。

入秋以后村里出去打工的男人们都陆续回来收庄稼，从收割到打苞谷犁地，再到播种往往要忙上一两个月。

卓飞家里的条件有限人手也不够，他也不管学校是否放假，他总是或请假或逃课去跟父亲干些地里的农活。

他的性格虽然顽劣，但对家事特别用心，干起活来也带劲。卓云海偶有劝阻，卓飞哪里会听。

一个多月下来皮肤被晒得黝黑，年龄不大却被农务搓成了汉子。

在农村人的乡土认知里“老子照顾儿子天经地义”，卓云海也不舍得让卓飞太累着，他以一袋红薯的代价向他大哥借来一头牛用两天。

卓飞去他大伯家牵牛，老牛认生不肯走，卓飞更是一副蛮相更是找不到窍门，两相对立，生拉硬扯反而是越走越慢。磨叽半天好不容易把牛牵出村口就停在路边彻底不走了，卓飞也拉扯的累了，索性停下来让自己和牛都停下来歇息一会。

“哟，还不快走，再不走就要到中午了。”

卓飞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村里出来的何文萃。

何文萃左手牵着她家里的小崽子，右手挎着个篮子还扛着个锄头刚好从村口路过。

卓飞吐了口中衔着的狗尾巴草说“累了，歇一会。”

“一个大小伙子连个牛都牵不走，到底还是嫩生了点！”

卓飞最讨厌被别人轻蔑，立刻反击道“不是我嫩，是牛老了，干不动了，想偷懒。老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说你嫩还不嘴硬，生人牵牛要在后面赶，不要在前面扯，越拉越牵不动，得从后面来。”

“你懂的可真多，从后面好使劲是吧？”卓飞阴阳怪气地说道，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讥讽的味道。

何文萃好像会意了什么，羞得满脸通红扯着孩子就走了。

卓飞照着何文萃的法子把牛赶到自家田里，有了牛干活就轻松多了。

父子俩也没敢消闲，紧赶慢赶地干了两天才把地里剩下的庄稼全都弄回家。

农民劳作一年就为地里的那点粮食，所以把时间管理的特别紧。

卓飞干活找不到窍门，喜用蛮力。被庄稼活整得骨头都快散了架，每天收工回家吃完饭就早早的洗澡去睡觉。

不知睡到几时卓飞在睡梦中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便醒了，卓飞醒来后并没有立马起来，而是先听听是他们谈论的什么事。

听一会才明白过来，是卓品超的爸爸卓云东来找他父亲商讨村里分地的事。

卓云东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今年的秋后分田他们两家的地都被定到了偏洼地块。

卓飞听到这里立马会意，卓云山这个老家伙摆明是在故意整他们。上次他欺负何淑芬的事情没得逞，这次报复性地变着法欺负他们两家。

他不知道还好，现在听说了就觉得还应该给卓云山一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