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仙鬼传 第109章 念一人思量 执一派门堂（8）

“师尊...”雪羽落说道。本来就是一身色紧袖道袍，但就这身看着有些寒酸的衣着穿在鹿雪身上却是一派仙人临云之姿，雪羽落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但即便如此雪羽落也是没想到鹿雪会这么穿，因为半年多之前，鹿雪将其救下送回封天的时候还处于盛夏之末，如今时光转瞬，封天又地处中州之北，早已是一派冰天雪地之色，鹿雪虽是入仙者之境，身着之物无需顾及天气冷暖，但这么穿却是很难不让人意外。

本来想问对方有什么事，但眼神凝滞也将嘴带的不会动了。

鹿雪开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雪羽落没想过对方会这么问，待稍稍愣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嗷，回师尊，今天是...”他好像也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师尊，今天是长至节！说起来也快到年下了呢。”中州因是人族所居之地，所以这个节那个日的风俗不少，而且四国因起源不同，这方面也是迥然不同。总之就是九州虽纪元相同，但这方面还是有差异的。

“嗯”鹿雪迎了一声，他这话就好像明知故问一样，似乎是自己知道自己所问的问题之答案，但还是要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回答才能确定一般。

鹿雪之所以有此一问，也是因为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不单单是因为长至节，更重要的是二十五年前，前一元宗宗主慈素真人将其带至昆仑的日子也是今天。半年前从温飒口中得知慈素真人身死，他虽对此事甚是怀疑不解，但彼时意料之外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他分心乏术，且最重要的是终究是要顾及自己那尴尬的身份，便也无法前去昆仑一探究竟了。而这件道袍也是鹿雪离开望月村时特意带的，今日穿上，只因为其乃是慈素真人亲手所做。

听到雪羽落的回应之后，鹿雪端坐之间仿佛身边又响起了慈素真人的声音，而这边声音未落，脑海中似乎生出丁府中当年的混乱，鹿雪一时间有些神往，便错了些神儿。

“师尊？”雪羽落见对方一直不说话，便开口问道。鹿雪一下子回过神儿来，说道“哦，叫你同行是因贫道有话要嘱咐于你。”不知不觉，也不知道鹿雪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那么久了，又再以“贫道”自称。

“师尊吩咐便是！”雪羽落自然这般作答，可鹿雪想的却是突然有些后悔应下了国师与琼华山之事，欲将此事缓上了一缓，但又觉言于前遂毁约于后有些可笑，于是言道“罢了，没事。”雪羽落被这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但对方说没事了，自觉也没必要再多嘴。鹿雪也没有让他再换驾而行，便同往皇宫去了。

前文说了，雪羽落封王之后国主雪羽昊并没有再赐府邸，只是在原府上换了一个牌子称新月府。新月府羽皇宫金殿并不算近，车驾驶的也不算快，待赶到宫外之时已然是卯时将过了。

金殿上，雪羽昊问道“怎么，朱瑾王和国师还没到么？”这话问的声音有些大，显然是等的有些急了，大殿之上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但无人回话，因为他们本来也不知道人到不到，什么时候会到。

突然，殿门之外响起内官的喊声“朱瑾王到！”众人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但一个个的眼神看得却不是雪羽落。封王领职之后，几乎每个朝议之日上都会看到他，自是没什么好奇的。那好奇的人就只剩对于鹿雪一人了。

纵然鹿雪一派天人之姿，似苍穹临凡，可到底身上的道袍太单薄了，而且和华丽半点关系都沾不上，出席这样的场合未免惹眼和寒酸了一些。而且殿上众大臣此次也算是半年来第一次见到鹿雪...种种原因加在一起，鹿雪便成了此时的焦点中心。

鹿雪算是第二次来到这金殿之上，一切都还是那般模样，那根因乌止水之事被气打裂的铜柱上裂纹至今还在，想来是因为制作过于困难而没来及的换个新的，国主只当看不见，众人也都心领神会。

看着立于殿上的众人，鹿雪自觉自己谁也不认识，尽管对方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也没必要去做个打招呼问号的举动。其实鹿雪也不是说仗着自己的修为就压高于顶，非要气势凌做冷淡之状，说来他原本也是个开朗活泼之人，但再活泼的人也扛不住十年山村隐居生活的洗礼，又经历了鹿煜失踪，便是落下个如今的模样。

“参见父皇！”见雪羽落双膝跪地向着那雪羽昊行礼，鹿雪纠结了片刻，最后也还是对其行了一个玄门之礼，算是客套了一下。“贫道鹿雪，见过封天国主！”听到这话，雪羽昊神色立即变了一度，鹿雪这样的叫法，若是其身为外臣或是与封天朝堂无瓜葛联系之人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似乎忽略了，此时的他已然是国主谕下的国师大人了。

雪羽昊身侧的已然还是内官召修，此时也是开了口“鹿仙长此言怕是失礼了，如今您以被国主陛下尊为国师，这...”这意思就是再说鹿雪应该尊其为国主或是陛下，再者尊封之事任你是什么仙人修士，既以应下怎么着也应该所有表示吧，也就是指明其未曾谢恩之过。

红脸白脸，好人恶人都要有人做，先让旁人将此事言明，雪羽昊这才说道“不必不必，仙长修为匪浅，当日助孤分明那乌道，如今又以仙人之身领我朝国师之职为城中平乱，孤又岂敢当仙长之礼。仙长请坐！”说着将其引至身下左侧的一把木椅之上。鹿雪瞧着这椅子材料看着就非同一般，上面雕纹刻画十分精美，怎么也不像临时从哪里拿过来的。

到底这一国之主不是白当的，言语之间的艺术让其玩了个通透彻底。雪羽昊刚刚这话便是给足了鹿雪的面子，让其在封天的地位一下子就有了那么一点一人之下的意思。鹿雪对此甚感无趣，但也只得听着。而后雪羽昊又对其说道“国师，孤还有一事要同国师相商。”鹿雪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参与朝事，他也不太清楚这时他应该怎么回应，便只得说了一句“国主请将便是。”

其实这样的话并没有那种对其毕恭毕敬的感觉，若是换成别人这么说，殿上早就有人站出来弹劾要诛他九族了，但雪羽昊都对其避让三分，没有计较的意思，其他人又能说些什么呢？

雪羽昊说道“国师，中州大试你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