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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鉴灵院开始逆袭成神 第356章 归尘归土

作者:长风天行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4-17 00:15:42 来源:书海阁

司南洲,白鹤城,太平宫。

喃帝给司南云恒的时间还有最后一天,如果他没有在明天宫门戒严之前回京,那基本可以宣布司南北境两郡落入了卫央手中。

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接受手底下的臣子做事先斩后奏到如此地步,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孩子!哪怕他曾经为这个国家立下过赫赫战功。

司南洲,只有一个喃帝!

他不允许有人凌驾于他之上,更不允许有人在权利上超过自己!

两天,仅仅两天的时间,司南的大军已经在楚汉地界整装完毕。这是司南云恒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待得最开心的一个地方。

如果这场大战真的是司南云恒导致,他要在这片富庶的土地上出发,夺回属于司南的一切!

丢甘庆兹蜀,已经让这位古稀之年的陛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倘若在他手下,连北境的国土都守不住,百年之后,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司空镜在“囚禁”在了喃帝的敞青园之中。

尽管她还能在这园子里随意走动,尽管宫里依旧还有人等着伺候她,可司空镜心里却愈发不安起来。

司南云恒到底在北境干什么?竟然能惹得一向随和的喃帝如此愤怒。可一想到他已经这么多天没有消息了,司空镜仅存的一丝怨气也变成了担忧。

匹夫一怒,不过是血溅当场而已。

可天子一怒,恐怕就是血海尸山了。

对司南云恒来说,眼前的羽归尘发起怒来,可不比皇帝差多少。

遮天蔽日的精钢黑箭纵然厉害,但这些东西对司南云恒来说不值一提。如果不是灵体受损,他想走随时能走。

可羽归尘充满愤怒的两刀,竟然压压制得双腿发颤,冷汗直流。

尘湮劫烬!

水龙吟渊!

那把归尘刀刃忽地变得通红,宛若被热岩浆洗礼了似的。

刀锋震颤引动地脉,刀刃夹带着黑灰色尘暴,一刀劈落时地面崩裂,触及刀锋的一切生灵均会血肉焦枯,骨骼化为粉尘。

半空之中的精钢黑箭,被羽归尘一刀砍断大半。

这可不是几十根一百根,而是上千根精钢炼制的弓箭,在羽归尘的刀锋劲气面前跟纸糊的一样。

世人都知道天人大宗师跟玄真大能厉害,那些半步成仙的家伙,一个拥有世人羡慕的寿命,另一个超然于世拥有毁天灭地的超强实力。

这两类人,不似人间帝王,在凡夫俗子眼里,却完全不输帝王尊者。

殊不知,人并不是活得越久就越没有烦恼。也不是实力越强,就能随心所欲。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责任越大,世间的牵挂与羁绊也就越多。

对于他们而言,羽化登仙这条修仙成神之路,只要方向对了,那都是半步之遥的距离。穷尽一生的努力才爬到这个位置上,他们不敢失败,也不允许自己失败。

相对而言,羽化尘这种半步玄真的人间至强之体,反而轻松快活多了。

倘若是无主之人,游历异荒,就连人间的帝王也要将他们奉若上宾。

若是“名草有主”,他们也会是这个国家最宝贵最值钱的家伙。

司南云恒当着羽归尘的面重伤赵清枰,甚至断了他的人间气运。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毁人一个人的证道成神之路,对于修灵者来说比杀他父母还严重。

羽归尘自从练刀开始,就从没怕过什么,他从不觉得有谁能杀了他。正是因为这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他一路走来,终于就成了自己的神武地尊之境。

司南云恒跟羽归尘,今天一定会有一个人死在这!

这一仗!不死不休!

羽归尘从没想过倒下的会是他,抱歉——那就只能是司南云恒了!

尘湮劫烬一出,宛若火山爆发,世间归尘的灭世感,真呼应了他的名字。

“尘归尘,土归土。”

既然走不掉!那就战吧!战个痛快,战个彻底!

通天浮屠塔周遭的灵气有毒,哪怕他已经服了解毒的药草,那些灵气冲入灵体化为己用的时候,五脏六腑都会受到侵蚀。

强如边让,想在此地催动幻真音焰术也必须耗费三层灵力护住灵体,免受污浊灵气的侵扰。

为了硬刚羽归尘,此刻司南云恒却将这些有毒之物疯狂纳入体内。

“八千黑矢裂如纸,一怒堪折帝王弓”

“铁骨敢燃天河烬,熔岩焚腑铸狂锋!”

司南云恒燃尽自己,硬顶了羽归尘的尘湮劫烬。二者接触的片刻,他只感觉一座百丈高的山直挺挺地压到了自己身上。

不够,远远不够!

以血肉之躯硬接神武地尊的绝命一击,无异于是飞蛾扑火。

巨大的冲击力,将司南云恒带飞几十丈远,他的身体像一个钢钉扎进了通天浮屠塔后的山崖之中。

底下的众人回过头看时才发现,那座矗立了几百年的通天浮屠塔,竟然被羽归尘隔空一刀削去了塔顶三层。连带着塔后的那座山,都被生生砍出了一条巨大的裂隙。山间的巨石,失去了支撑,轰然崩塌。

羽归尘怒极而笑,指着那座大山愤恨道:“司南无英雄,竟使尔等竖子成名!你想杀我,我提刀等你来杀!你那皇帝老子倘若想为你报仇,那就尽管派人来吧!我羽归尘就在这儿坐着等!”

话音刚落,羽归尘当着众人的面竟然真的坐下了。此刻他的身影比通天浮屠塔还高耸,比远处延绵雄山还巍峨。

在场的除了边让,其余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一刀削塔,隔空断山,这便是人间强者,这便是真武地尊吗?

就当所有人都被这一骇人场景给惊到的时候,羽归尘竟如一叶扁舟,坐在地上纹丝不动。

“结......结束了么?”

塔底的宁远山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掉落在地的石塔尖,又回望着那座被削平的大山,忍不住地说出了这句似疑问又似回答的话。

司南云恒被钉入群山的那一瞬间,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司空镜忽地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

她在湖边走着,一阵迷离的感觉忽地涌上心头,片刻的走神,便让她失足掉进了水中。

说来也是好笑,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司空镜,竟然一直学不会游泳。不仅水性差,甚至还十分怕水。只要落水被水淹没,她的四肢就会麻痹,甚至无法动弹。

敞青园内的侍女尖叫着朝她落水的位置跑来,水里的司空镜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做不了,敞清园最东边的这个湖连着外界,为了防止有人藏在岸边水中行刺,就算是湖边的最浅处也有四五米深。

此刻司空镜的身体就跟铁桶似地径直往湖底沉去。

这种快死了的感觉,她好熟悉,好熟悉,好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也就在那个瞬间,她脑子好像冒出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南渊......

泗水镇......

司南云恒......

十年前的记忆,她好像记起来一点了。

十年前的泗水镇,司南少辛在南渊把她的容貌变成了个男子。为了完成她的心愿,司南少辛带她去见了云澜笙,让她无拘无束地在一个不知名小镇生活了三个月。

重拾生命的司空镜丢掉了大部分的记忆,那个时候的她忘记了很多事,仿佛那些记忆本来就不存在似的。他不记得是怎么来到泗水镇,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是谁,打他记事开始他就在松泗书院这一方院子里。

倒也不是说什么事都记不清了,唯二能记住的,第一便是他所干的这个行当,司空镜对诗词歌赋,各类传记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再难再拗口的先贤古籍,他稍加记忆,便能背得个**不离十。至于第二件事,就是在他的印象里,他......

其实是个女人。

司空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有些阴柔,可明明是个男儿身,这个记忆未免有点过于离奇了,自然也没把它当一回事。

临近晌午,学童陆陆续续散去,书院里四人围坐在后院吃午饭,吃到一半,老崔被隔壁医馆的医师唤去搭把手了。

饭后,闲来无事的司空镜便把昨日的脏衣服扔进门槛边的木桶里。司空镜向来是对洗衣做饭,打水劈柴这种事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反感,好像自己这辈子从来没干过这些粗活累活一样。

但今天不知是吹了哪门子妖风,司空镜看着这摞脏衣服,倒也没想太多,提着木桶就慢慢朝河边走去。

泗水镇之所以叫泗水镇,是因为临近玉山,中原异荒最大的四条江河都从附近发源。这个小镇被泗水河贯穿,名字的由来估摸着也差不多是因为这四条江河。

司空镜从有记忆开始,便听说了泗水镇的种种传说,但作为一个小角色,这些故事跟传言,他也就当坊间杂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个稀奇就抛之脑后了。

司空镜把衣服放河里反复洗刷了几次,提了小半桶水准备往回走,偶然发现路边的草丛里隐约有个黑影,看不清是什么动物。

司空镜一只手放下木桶,另一只手捡起路边一颗小石子朝黑影扔去,石子穿过草丛砸到了黑影,但那黑影却未扑腾闪过。司空镜心生疑虑慢慢探步走去,扒开草丛定睛一看原来是只小雀鹰,司空镜看这雀鹰见人倒也不怯,便从怀里摸出一小块肉干撕成丝状扔给它,便回书院去了。

松泗书院虽然挂着书院二字,但规模也就一普通学堂大小。虽不是大院,但司空镜当了主讲先生以后,靠着他对诗词子经过目不忘的能力以及还算生动的授课技巧,书院的学童反倒多了起来。

又忙碌了半日,到晌午时分,司空镜在躺椅上前前后后摇晃着,眼神掠过后院墙檐,一只鸟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司空镜起初没太注意,但一觉醒来,那鸟还在那,便起身朝那鸟走去,仔细一看,跟前两日在草丛中见到的那只雀鹰有几分神似,一样是灰褐色,头后杂有少许白色。

但司空镜一靠近,它就扑腾走了。司空镜打开前院门探头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那鹰的身影,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往后几日,那雀鹰每日都站在后院墙檐那,有时司空镜在讲课,有时书院几人在用餐,它都在那呆呆地看着,跟之前一样,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扑腾一下飞走无影无踪。

这样持续四天后司空镜实在受不了了,估摸着距离,朝雀鹰喊道:“鹰兄,我不就那天拿小石子扔了你嘛,又没伤到你,你也不至于每天白天不吃不喝,守在我这院子里吧,况且那天我也把我最喜欢的肉条分给你,也算给你道歉了,你说是吧?”

不等司空镜说完,雀鹰又一如既往地飞走了,司空镜摇了摇头,准备去午休。往日沾枕即睡的司空镜躺在床上意外地翻来覆去没睡着,便想着往院外转转。

推开门随意往右一瞥,那只雀鹰竟在院墙外的草丛里站着。雀鹰看到司空镜努力扑腾了几下翅膀,往前飞了一小段,司空镜倒也没多想踱步跟了过去。这一走不要紧,这小雀鹰带着司空镜先是穿过几条青石台阶路,仿佛有所指示似的,一直领着司空镜往南边走。

司空镜武功和力气不行,但胜在耐力还算不差,但在路过几亩水田,穿过一条泗水的分支后,司空镜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一边喘气一边叉腰朝在前方领路的雀鹰喊道:“鹰兄,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我今天可实在走不动了。”

雀鹰看司空镜不走了,扑棱着翅膀对着司空镜又是拍又是挠。司空镜愣了,心想她今天算是栽在这鸟上了,只能拍拍穿过水田时身上留下的泥土,小憩了片刻,继续跟着这雀鹰往前走。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河面上水气氤氲,落日的余晖洒在水面上,一片绯红,两边的野花开的正盛,如果不是要跟着这雀鹰赶路,倒也不失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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