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言 第37章 交谈

这柄剑正是向辰的神兵归元剑。

归元剑一出，剑身之上就迸发出一股凛冽的剑气直接冲向奚风。

面对这股剑气时奚风却是丝毫没有退步，反而放出了自身的气势抵抗这股剑意冲击。

两股气势相接触，奚风的气势瞬间就被归元剑所散发的气势压制住了。

双方气势接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归元剑散发的气势竟是凭空消失的。

而后从剑锋处射出了一道金光直接没入了奚风眉心处，速度之快让得奚风都是有些反应不及。

金光直直没入奚风的识海空间内，慢慢幻化出了一道人形。

与此同时，识海空间内的奚风的元神也是在此刻睁开了双眼，注视着金光幻化的人影。

人影的样貌逐渐清晰，奚风也是看的真切，一个中年男子目光紧闭，这样貌竟然与向辰一般无二！

“向辰”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微微打量周围的一切，在看到奚风的元神小金人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想到最终鸢儿会找你继承归元剑。”

“向辰”似是知晓了一切淡淡笑道。

“前辈您这个状态是？”奚风对突如其来出现在自己识海空间的“向辰”却是警惕道，毕竟向辰以元神祭阵的事情早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换句话说，向辰如今已是陨落了。

“向辰”却是微微一笑：“不用紧张，这仅仅只是我留在归元剑内的一丝元神残念而已，今后若是归元剑认主，我这一点元神残念也不过是传授剑术罢了，我本人的元神已经消散，肉身也已经坐化，算是羽化了。”

向辰看着思考的奚风起先是很惊讶，他也是没想到以奚风聚灵境的实力竟然是已经凝聚出元神了，而后却是越发欣喜，奚风在元神上的天赋足以让奚风今后的修行道路走得更加通畅，由他来继承归元剑今后也定能攀爬更高层次的境界。

奚风看着向辰想着，以前虽然有见面但当时的交流并不多，而后向辰直接以剑意引导助他参悟剑道，他本想着在离开仙魔关之前再与这位前辈见上一面，却不曾想向辰以身祭阵。

本以为此生交流无望，却是没想到两人能够以这种情况再度相见，奚风心中也是有着许多问题想问向辰，却是唯恐向辰的元神残念无法坚持太久，所以迟迟没有问出口。

向辰同样看出了奚风心中所想：“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问吧，在这里也仅有你我二人，我这道残念虽然撑不了太久，但是回答你几个问题传授剑术的时间是有的。”

奚风这才放心：“前辈，此次仙魔关遭逢大难，其实照您的修为我想保全自己并不难为何你却选择以身祭阵这一条道路。”

向辰听闻奚风的问题却是开口笑道：“那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奚风听到向辰反问却是露出沉思。

向辰见奚风迟迟给不出答案便开口道：“作为修行者，我们所修的不仅仅只是灵力，只是境界。”

“在我看来，生死不过一瞬间的事，但是重要的是自己如何选择；诚然，在你看来，以我的修为想要保全自己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不过作为人，有时候有的东西比生死更加重要，那就是一个人的信念。”

奚风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向辰接着说道：“一个修行者倘若只顾个人利益，追去强大的实力，在我看来那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强大，为了自己修炼，这种人可以舍弃家庭，舍弃父母孩子，舍弃身为人的骄傲与自尊，但是这种人往往对于力量过于执着，也越容易遭到力量的反噬。”

“而有的人修炼，是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守护他人可以激发无穷的潜力，在我看来个人的生死与苍生的利益相比较，我个人的生死远远及不上这源灵界万千众生的生死。”

向辰却是将目光转向了奚风：“在我看来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奚风心里渐渐明悟，心中有信念，才能让自己更加坚强，即使面对再困难的难关也终将能够克服，反之如果只知追求力量，而丢失了信念，不过是一个空有力量的躯壳罢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一个人的意志能够决定他所能够达到的高度，无论是走哪一条道路，都不能抛弃心中的信念。

奚风心中的疑惑突然间豁然开朗。

向辰看见奚风的样子开心地露出笑容。

奚风的悟性极佳，对于自己所说的事物有着清晰的认知。

“上次传授你剑意时我想你也大致了解过我的过往。”

奚风点了点头，剑意直接将剑意主人平身所经历的事直接映入收受者的脑海中，向辰的少时经历奚风自然知晓。

向辰说到这陷入了追忆之中，“当年魔族入侵我们村庄，将我父母杀害后，我一心只想着为父母报仇，也是凭借着仇恨这一情绪一直支撑着我坚强地活下去。”

“到后来，我误打误撞间得到了归元宗的传承，我当时心中所想就是努力修炼待到我力量强大之后杀尽天下魔族，只是我生在普通人家，天资不够，只是凭借着归元宗留下的资源才将自身资质提升了上来。”向辰眼中却是流露出遗憾之色：“但这终究是靠外力，好在我的悟性不错，虽然天赋有限，我还是将剑术境界提升到了‘洞天境’层次，因而达到了天魂境界。”

“但那时我便知晓，天魂境就是我的极限了，可能终我一生都很难达到天魂之上的境界。”

“其实如果我光靠仇恨的力量，我也难以达到如今这样的境界的，这里还得感谢你的父亲。”向辰将目光转向奚风微笑着注视着他。

“我父亲？”奚风却是疑惑。

向辰点了点头：“我与你父亲相遇时我已经修炼有七十余年，已至地魂境，而你父母却不过堪堪命魂入门，出宗历练。”

“当时他们路过一个村落时刚好碰见了突发魔源，其中有一个实力已然达到了命魂圆满的魔统，以你父母他们当时的实力根本无法阻挡只能等待救援。”

“而我那时为了给父母报仇在源灵界四处灭魔，恰好当时我收到了救援信息，刚好离我距离最近，而对于当时的我而言，只要能灭杀魔族，就算是死了些凡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向辰说道这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当时我赶到时，你父母已然遍体鳞伤，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我将那魔统处理掉后也是责问他们为什么不逃。”

“你父亲却是没有慑于我的威压而胆怯，直言对我说道‘修行者若是不为凡人这封挡雨，只一顾追求境界又何必修炼？’”

“这一问却是把我给问住了，我那会以为，只要自己力量强大就能够杀尽魔族，而这仇恨也变成了我的执念，阻碍了我的修行道路，若是没有你父亲这一番话，我可能至今也还处于地魂境，哪还有西宁王向辰呢？”

奚风了然，他是直接感受过向辰剑意的，也间接感受过向辰的心理历程。

这时奚风也才明白，为什么向辰听到他是奚云海的儿子后便直接将自己的剑意传授给他参悟剑道。

“我也自从那以后，将自己对魔族的仇恨逐渐转向为源灵界苍生奉献这一意志，而后，我的剑道技艺提升便更加迅速，在修炼中所遭遇的一些困惑已久的瓶颈也是豁然开朗，更是在来到仙魔关那一年，我一人独战十位魔君，剑术境界从极境突破到了法域境，直接连斩十魔才造就了今日的我。”

向辰说完脸上始终带着笑意，他这一生能有幸踏入修行路，一路除魔卫道护佑苍生，最后为了人族大义牺牲自己已然是无憾了，如果非说遗憾的话，就是他没能或者看到人族赢得战争的胜利这一缺憾吧。

奚风顿时对眼前这位以身祭阵的前辈肃然起敬，他只觉得虽然向辰就站在他身前，而他却如同面对着一座高山一般难以僭越。

奚风站直了身躯，对着向辰九十度弯腰深深鞠了一躬：“晚辈受教了！”

“好了，这也不过是我个人经历，对你而言也只能作为参考，吸取其中对你有益的经验融入你对剑道的感悟中才是你自己的，记住别人的道路只能是指引，作为参照，而你需要走出自己的路！”向辰语重心长对着奚风说道。

“前辈教诲，晚辈谨记！”

“如今你已是天人境圆满，再进一步就需要掌握剑意，掌握剑意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害人害己！”向辰则是叮嘱道，他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掌握剑意对于剑修来说意义为何。

就在此时，向辰的元神残念却是稍微淡去了些身影。

向辰自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当即也是对着奚风叮嘱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掌，一柄长剑凭空出现。

“我时间不多，给你演示一遍归元剑，你可要看仔细了！”

说完向辰遍提剑起舞。

奚风则是在一旁认真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