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七岁 第1879章 坐收渔翁之利

所有人都以为马如龙来到凤塘区是为顾凯凡站台的，却没想到这位虽说视察的第一站就是开发项目，可对凤塘区的其他事物同样也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好像是真的来“游山玩水”的一般。

但身为莲花市的一把手，他对任何事情的看法，哪怕是用一种相对戏谑的不经心的语气，众人也都得打起精神来听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会议在“愉快的氛围中”散去，众人用了午餐之后，便又是跟随着马如龙一阵走马观花。

陪同的人无疑是心情各异的，有人似乎觉着自己开始有些看明白了，马如龙此来，显然并不是要为了谁站台，他在表达看法的时候，根本就不在意这是谁的主意，亦或是顾郝二人之间谁的首倡，仿若就事论事。

不少人都在注意着一直跟在马如龙身后的何应钦的表情，只是这位年轻的英俊的有点过分的秘书始终嘴角都挂着职业性的一种亲切的笑意，尽善尽美地服务着马如龙，仿佛根本就没在意过外人的情绪似的。

顾凯凡几次想与何应钦私下交流一番，他内心隐隐有种十分憋屈的感觉，就好像是被这位给狠狠地坑了一把似的。

终于被他逮着了一个机会，马如龙在参观凤塘区文化馆的时候，饶有兴致地跟文化馆的推广员聊了起来，他似乎对凤塘区的历史又有了几分兴趣。

“何秘书，我现在很无措，很慌张，领会错了领导的意思！”顾凯凡的话中难免带着几分淡淡的埋怨。

何应钦不禁露出一分苦笑，道：“顾书记，还请您见谅，只是领导们的心思，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毕竟不好去猜度，哪成想到这眨眼间他们的看法就又改变了呢，我连跟您打声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顾凯凡自不会去当面真的埋怨何应钦的不是，这无疑会跟这位马如龙的心腹结下仇怨，只是这一番解释，顶多也就是聊胜于无，至少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他仍旧闹不明白马如龙突然转变态度的原因，莫不是眼前的这位何应钦从一开始就是越俎代庖的？

顾凯凡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必要，马如龙的姿态其实已经很鲜明地摆在了众人面前，哪怕是相对中立的，只是单纯地就事论事，但顾凯凡在郝跃飞面前其实已经算是输了一筹。

尤其是当他看到詹部长在马如龙的招呼下频频向他点头的时候，让他意识到再想利用马如龙视察的机会做一下文章，可能性已经几乎为零了。

何应钦其实也颇多无奈，虽然他和马如龙的关系更像是长辈和小辈之间的关系那般亲近，但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马如龙没有告诉他，他也不能当面去问，哪怕是他心中也满是狐疑和好奇。

他唯一所知道的信息就是，在马如龙下来视察凤塘区之前，严开顺曾经敲开过马如龙的大门。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让马如龙一改初衷的原因，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毕竟这二位的办公室也就是上下楼层罢了，而且可以影响一件事的因素实在是太多太多，根本无法轻易去下一个结论。

在凤塘区开发项目上，似乎是郝跃飞和顾凯凡打了个平手，但顾凯凡自己却非常明白，是他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现在所能够希望的，无非是马如龙这种姿态的展现和郝跃飞无声消弭一切的手段，不要让太多的人产生过多的联想，乃至于让他的局面变得更加被动。

到了黄昏，马如龙依旧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可以说，凤塘区的发展一直是在他的视野之中、关心之外的，他几乎没有想过当他真的实地走下来考察，认认真真地去走去看的时候，这个地方会给他那么多的惊喜和意外，好像就是在不知不觉中，小小的凤塘区已经走上了高速发展地快车道，甚至隐隐要超越莲花市的其他市县区。

而看得出来，沪城的那家龙腾集团在这个区域里面所扮演的色彩无疑很浓重，尽管在金星区和莲花市的部分地区，这家沪城的集团公司并没有太多的好声名，甚至是还带着几许恶名，但悄然之间，它已经完成了对凤塘区的布局，似乎在小范围内拥有极大的野心和掌控力，这是不是不引起重视的。

马如龙并不知道郝跃飞和顾凯凡有没有发现这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凤塘区的崛起当中，龙腾集团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在持续发展过程中，它可能依旧会助力遒劲，但用辩证的思维去想，这其中同样也有一个坏处，那便是凤塘区将受到这家集团的深远影响，并且在关键时候不得不顺从其意愿。

马如龙和严开顺都是吃过龙腾集团的亏的，自然对其始终有一定的警惕心，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马如龙不认为会对他这个相对额外的人产生一些不可预期的副作用，反倒是从龙腾集团改换的经营理念来看，这种“未雨绸缪”，未尝不可能只是一种杞人忧天！

严开顺在他出发之前的一席话让马如龙茅塞顿开，他如果想要为顾凯凡站台，却不曾了解过开发项目当中各种势力所扮演的色彩，这一点上就多少显得盲目，而顾凯凡代表的是凤塘区，如果没有他们两人在背后的支持，这种代表力也就会显得相对有限，当他对开发项目的各方有了一个相对充分的了解之后，他对顾凯凡在其中可以扮演的角色就开始持相对谨慎的态度，而从他自身的利益出发，无论是顾凯凡还是郝跃飞，对于他的支持必然是等效的，除非顾凯凡甘愿作为一个附庸，但显然在这一点上，从顾凯凡和他叔叔顾忠平的一出大双簧中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不可能！自己恰恰应该对其拥有足够的警惕之心，防止曾经在莲花市一时无两的顾忠平借着这个侄子的身份和地位再度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他同样也非常明白，严开顺力挺郝跃飞，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私下的某种交易，而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严开顺在这个项目上所下的功夫并不少，他如果通过顾凯凡对凤塘区直接进行干预，必然会引起严开顺的反弹，而此种情形，恰如顾凯凡对之郝跃飞，都是不得不慎重的问题，而严开顺的年纪和身份在现在这个时刻，无疑十分尴尬，郝跃飞面对顾凯凡的逼迫还可以保持淡然处之的姿态，但这位搭档却未必会像他如此这般，如果狠下心聚势一搏，好似他却成了拦路虎，可以想见两人瞬间会因为他的一念之差而势同水火。

这显然不是马如龙希望看到的局面。

不过，他不会在凤塘区的事务上发表太过鲜明的突出其个人意向的意见，虽说与严开顺交恶得不偿失，但顾凯凡这一方也未必就只有这么点手段，无论是哪一方，他想要占有太多的利益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最好是双方到头来两败俱伤，他却未必不能够坐收渔翁之利。

他这一个筹码必须要在合适的时间，放到合适的人手里，才能凸显出其重要性。

当然，马如龙同样也有一种心态，他是从实打实地干事中走出来的，心中同样有一种高傲，类似顾凯凡的行径，他是极其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