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录 第141章 消灭缢鬼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罗九重轻声说：“你们藏起来。”

三个乌衣人，包括帝王师都用矮树掩护自己，狐玄子则是躲在罗九重身后。

一个苟罗的男人，走过来说：“这位道长，在这遇见您真是荣幸。”

罗九重说：“你要去哪里？这里没有路，往回走吧！”

男人说：“怎么没有路？我回家都是走这边的。”

罗九重其实看不清对方的脸，巨大的黑色气韵将这人的上半身都遮掩起来，这根本不是人。

罗九重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我这有护身符，你是有缘人我送你一个，以后回家走小路，虽然远一点，但总不会迷路。”

说着就往怀里摸，抓到草妖就丢了出来！

草妖还没落到地上就生出大量草籽，飞向那个男人，这样的气韵，草妖如同看到一大块五花肉一般！恨不得一口吞下。

罗九重又拿出上次在军营画了没用上的符纸，往那男人的腿上贴。

那人被草籽砸在身上大叫起来，草籽长出根，发成草，附在男人上半身。

男人的叫声让罗九重的眼前闪现这片树林吊满死人的样子，还有些是躺在地上烂掉的，也有白骨杂乱的。

罗九重说：“草妖，你再不吃完，帝王师可要给你抢了！”

草妖一听，就着急了，将草长满了那人全身，符纸都被顶了出去，一阵蠕动，那人被草妖吃得一丝不剩。

乌衣人和帝王师出来，看着吃得饱饱，在地上一副想睡觉的样子的草妖。

一个乌衣人说：“这便是那个缢鬼。”

另一个乌衣人说：“大师果然好身手！”

帝王师过去闻了闻草妖，草妖这时候散发出一股清爽的味道。

罗九重见草妖这个样子，只能提溜起它往乾坤袋里放。

罗九重画的符落到地上，捡起来，上面的朱砂已经乱了，这样的要带回道观烧掉的。

罗九重说：“之前那个人，我已经帮他做法引魂了，如今已经正常，只需养几天身体，就没有什么事了。”

又一个乌衣人说：“那人不是那家的孩子，小时候两家人掉包了。就是那家的斜对家。但如今老人已经死了，只剩那个被换走的孩子。”

罗九重问：“你们想我告诉他们？”

乌衣人说：“不还回来吗？”

罗九重摇头说：“两个孩子，如今处境应该大不相同吧？”

三个乌衣人都点点头。

罗九重说：“告诉他们，其实是害了两个人，若是有能力，穷苦亦能出世，若是无能力富足反而止步。都是他们本该走的人生罢了！”

三个乌衣人相继相望，不说什么了。

罗九重拉着狐玄子往山下走，帝王师变回原本的样子将他们托起来，很快就回到村上，要回了牛车。

罗九重本想直接回涿南观，但想着收了郗鉴大人的钱，还是回去交代一声。又睡在牛车上，慢慢回到了衙门。城门口见是狐玄子和罗九重也不拦，还不打扰罗九重睡觉，并不拦下盘查，直接放进去了。

到了衙门口，衙门里传来审案的惊堂木声。

罗九重下了牛车，衙门口看审案的百姓才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忙来迎接罗九重。

一个阿伯问：“九重道人怎么来衙门了？可是有事？”

罗九重说：“帮县令处理点事，做完了回来跟他交代一声。”

阿伯说：“那不巧，里面审案呢。”大家都这么说。

罗九重问：“是哪家的案子？”

阿伯说：“是吴家三少爷吴炳，他发现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罗九重问：“吴家如此富贵，发现不是就不是吧，怎么还要告到公堂上去？”

一个婶子凑过来说：“我知道！大师！这事我知道！”

阿伯说：“你知道什么？别是你们村头几个阿婆胡说八道来的吧？”

婶子拍了一掌阿伯说：“你怎么这样胡说我！我跟大师说的当然没有假话！那是我当年亲眼见到的！两家的确把孩子换了，还是故意换的。因为那家的大夫人已经生不出来了，大少爷长大了，想着害家中的其他孩子，那家夫人便买了对门的孩子，想给自家孩子当灾，然后就将亲生的养在对门，所以那家那么穷苦才执意让孩子读书！其实是夫人供着的！”

阿伯说：“你这样大嘴巴，这么多年的事你能不说出去？你是刚听来的吧？”

罗九重笑笑。

婶子脸都红了，说：“我也只是见到两家提溜着篮子，篮子里是襁褓还是包裹，怎能看得清？但是见到他们打官司，我才想起当年的情形来，想着就是这件事了！”

罗九重心想，这也不过是一种联想而已，到不一定是真的，或许他们只是猜到了，见到了夫人去那家送钱财养活那孩子的一幕也不一定。

罗九重说：“如是这般的话，岂不是你们邻里也知晓、家仆也知晓，夫人也知晓？怎会没有一丝口风，过了这十多年？那两个少爷该是要谈婚论嫁了吧？莫不是只是相互之间为了捧高踩低编出来的瞎话而已？”

大婶笑笑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此了！”

衙役拉着狐玄子过来，说：“九重大人，大人叫您进去。”

大家便让出路来，让罗九重进衙门。

大堂地上或坐或站或跪，什么样的都有，看上去都是吴家的一家人，只是相互嫌弃，谁也不挨着谁，只相互打量。

郗鉴不好离开高位，县丞去迎的罗九重。

罗九重倒是问：“这不是吴炳吗？吴家又怎么了？”

县丞说：“他们发现吴炳其实是邻家的孩子，邻家的孤儿反而才是真正的吴三。吴家的家主跟夫人不体面，刚才厮打起来，让人把夫人带到后堂去与县令夫人安慰去了。现在这家主对吴炳和这真吴三都眼不对眼、鼻子不对鼻子的。”

罗九重问：“这样的家务事，怎么要上公堂来审？自家人开祠堂也行呀！”

县丞说：“因为他们怀疑真的吴三那家的夫妻是被吴家人害死的，现在他们都相互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