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录 第144章 往生怨灵

但又记得罗九重说若是不给他的朋友念往生咒，他的朋友也要变成水鬼，该不会就是会变成刚才那个样子？这让他犹豫要不要趁他们不注意就跑掉，还是留在这，等着道士？可只有这个道士答应了不用给钱。小乞丐咬着牙哆嗦，还是没有走。

罗九重问那水鬼：“你在这拉下来过多少人？”

水鬼害怕地说：“我在这三十年了，其实少有人上当，不过五六人而已。”

罗九重嘴角一翘说：“你不说实话，我就不问你了。”

然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三角旗，一挥，两个眼熟的鬼差便出来对着罗九重拱手作揖说：“九重大人有何事吩咐？”

罗九重说：“这个溺鬼在此处不知害了多少人，怕是有不少冤魂都在这附近的河边，你们将他抓走，禀报上去，派人来查吧！”

鬼差看了看帝王师嘴里的溺鬼说：“大人，您让您的侍从将这溺鬼放下来吧！”

罗九重也看向帝王师，帝王师才不舍的将溺鬼放到地上，那溺鬼反而如同被救命一般往鬼差跑去，还拉着鬼差的手将自己绑上。

狐玄子看着哭笑不得，直在地上打滚。

鬼差又拜别了罗九重，罗九重才转身看向那小乞丐。

罗九重对狐玄子说：“安慰一下你要救的人，他大概要吓死了。”

狐玄子却好奇的问小乞丐说：“你都看得到吗？”

然后狐玄子还拍拍帝王师，问：“他的这个样子你也看得到？”

这时两个衙役回来了，跟在后面的是县令郗鉴。

帝王师忙变回小黑狗的样子。还乖巧的跑到罗九重脚边坐着。

郗鉴问罗九重：“听说罗大人要在此做法捉妖？”

罗九重说：“一个小鬼而已，交给地狱的鬼差了。只是这附近有不少被它所害的生灵不得往生，我要去下游看看，若是见了，都要给他们念往生咒，之后这河也会清澈许多。”

郗鉴说：“涿水河由涿南观守护，千年也是洁净至极，下官哪有什么可担忧的呢？那做法可需要什么东西？”

罗九重摇头说：“给我们买两个包子，饿了不至于总要上去折腾。倒是大人怎么亲自过来了，不是在办吴家的案子吗？”

郗鉴苦笑着说：“这等牛皮官司，总是要占很长时间的，倒是您这边救人的事更急迫。”

罗九重说：“也不是我救的人，救人者听闻就住在附近，不少路人都看到了，上去问问应该就能打听出来。这样的义举该受到您这样的父母官表彰才是。”

郗鉴点点头说：“那是！那是！好风气就是这么来的，这事我还要写到日志里广而告之才是！”

罗九重看看小乞丐，问郗鉴：“你可知道如此小的孩子成为了乞丐？”

郗鉴尴尬的笑笑说：“您知道的，我也是初来乍到，倒是真的不知。”

罗九重说：“这样的孩子如果很多，最好找一处房子，请几个阿婆管起来，要不然街面上小偷横行，对您的官身也不好。”

郗鉴点头说：“这本就是我职责所在，会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再做妥善处理的。以前我所管辖的城池也有这样的事。后来发现是有不良人牙子，将人抓了便不再有了，还是查清楚再行动微妙！”

罗九重说：“大人真是难得的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呢！那我往下游走，大人您回县衙忙去吧！”

郗鉴问：“那这个小乞丐？”

罗九重说：“我答应他帮一个忙，要让他看着才行。”

郗鉴知道这定是积累功德之事，便不多问，带着衙役到上面找救人之人了。

小乞丐明显变得老实多了，也不敢多说话，只走在罗九重前面，一心盯着河水看，找着自己放朋友尸体的痕迹。

路上，罗九重停留了几次，或念往生咒或差使鬼差将生灵和厉鬼带走。罗九重也没有想到，涿南村那边的河边也不见过几个如此的生灵，怎么这城里的河道下能有这么多？

鬼差说：“少司命大人，其实这国家只要有战乱，便有这样的事，他们的子女上战场回不来了，或者父母没了的孤苦孩子，总有多种办法活不下去了，最简单的便是跳河寻死。而河有河伯，有时候，我们鬼差也不好来搜索，只能是您这样的大人遇到时让我们来带走，才能带走这些怨灵。”

罗九重点点头说：“那以后若我见到了，就给你们送来。”

鬼差叩谢罗九重，又带着怨灵离开了。

小乞丐其实看不见鬼差，但却听得到他们说话。

罗九重这才想起了，便用棉布沾了河水，给小乞丐洗个把脸，说：“你应该是太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眼皮上抹了牛的眼泪，才能看见以二。以后再不济也要来河边洗洗脸，别再看这些不该看的。”

小乞丐问：“你会把我交给县令大人处置吗？”

罗九重说：“他会给你饭吃，给你有住处，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活，再不济也可以去给人做小厮。不好吗？”

小乞丐摇头说：“不会这么好的，这都是骗人的！我到一个宅子找过工，他们嫌我年纪大不要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抓了男童去干那羞人的事！他们没那么好的！”

罗九重问：“是哪一户？我让县令大人将那里的人都抓了，放你的朋友出来。”

小乞丐眼前一亮，笑着问：“可以吗？那我们找到了小博我就带你去！我见到县令也叫你大人！你一定可以！你一定比县令更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罗九重笑了笑。

狐玄子倒是莫名其妙地神气地说：“我师父当然厉害！他可是能活很久的修士呢！”

小乞丐倒是收起了笑容说：“活这么久干什么呢？我这么痛苦，有时我倒觉得我朋友死了，也是解脱了。说不定下辈子，我也能到富贵家里做小少爷，就不用这样被人欺负了。”

狐玄子却皱眉说：“小少爷就不被欺负吗？我瘦小，一样会被欺负。”

小乞丐说：“你是小道士，不是小少爷！”

狐玄子却吵着说：“我本来也是小少爷！后来才是小道士！”

两个孩子吵着嘴，还打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