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王轮流做 第4章 悲喜来得总是那么突然

“钱爷，这几匹马拉稀拉的厉害，得再歇歇吧。”辛尘对坐着休息的钱五说。

钱五是个小商队的管事。辛尘前两日在路上遇到了这个商队，本来也没什么目的的辛尘，问明了商队要去东阳，就央求商队捎上自己。辛尘说自己父母不在了，要去东阳寻亲。这商队的管事钱五，见辛尘半大不大个小子，话说的可怜，嘴也甜，就让他跟在队里，日常帮忙打个杂。

这会商队正在路边树荫下休息，辛尘给几匹马喂了些水，看马止不住拉稀，回来找钱五。

“是啊，这出来没两天就拉成这样，万一倒在半路上，可就麻烦了。不过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想找个兽医，怕是不容易啊。”钱五之前在路上就看到了，也没什么好主意，一脸愁容。

“要不多歇会？我看那边有紫苏叶，我去采些来吧，可以治马拉肚子。”辛尘说道。

“哦？你还会给马治病？”钱五一脸惊喜，他正在愁怎么办呢。

“哪会治什么病呐。这是我爷爷教我的。他认识好多草药。”

“那你快去！哎，小三，你也跟着辛尘一起去，多采些草药回来。”钱五赶紧招呼另一个伙计小三，“还要准备些啥？我们先备着。”

“把火点起来吧，烧锅水，一会熬药。”辛尘回答道。

小三是个瘦瘦的年轻人。听到钱五喊他，赶紧跑过来。见到辛尘，还朝辛尘友善地笑了笑。

辛尘带着小三，沿着路边找紫苏。路上看到有山楂，半熟了，也摘了些下来。等到回来，钱五等人的水已经烧滚了。辛尘将采来的紫苏叶和山楂冲洗了一下，丢进锅里，又少放了点盐粒。等水熬好，放凉，辛尘舀着喂了几匹马，对钱五说道：

“钱爷，今晚不行就先在这里扎营吧，马这样子脱了力还要强拉车，容易出问题。等止住了泄，今晚恢复一下，明天再走稳妥些。”

“说的也是，那就在这扎营吧。”像他们跑商队的，虽然一般都会估好了宿头再上路，但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异常情况发生，在野外露宿也不是稀罕事。

到了晚间，几匹马的拉稀已经基本止住了，钱五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稍微耽搁一下不怕，远路上马匹拉稀，容易死在半路，那就麻烦了。

商队点了两堆篝火，一堆人围着火堆说笑一阵，就开始准备要休息了。毕竟耽搁了一天行程，明早要早些起来赶路。钱五安排了两个人值守，众人便纷纷裹着衣物，席地而卧开始入睡。

辛尘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露营，很是新鲜，躺了好一阵，也睡不着。他看着旁边的篝火，火燃得挺好，粗粗的树干烧得哔哔啵啵作响，火焰跳跃不停。他又扭头看向另一边，黑黝黝的山峰在远处的天幕下高低排列，夜很黑，看不了太远。忽然，辛尘心里一个激灵。他看到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有淡淡灵气的微光。那微光向着营地方向移动过来，走了一段后停下来了。

那是灵气！这一点辛尘可以肯定。而且那不是植物，它会动！辛尘霎时间感觉到汗毛都竖起来了。晚间敢向着人群而来的灵兽，多半不是善茬，基本都是吃肉的。因为吃素的普遍胆小，会主动避着人。一头吃肉的灵兽，不管是啥，都非常凶猛，一个应对不好，肯定要死人的。要是碰到厉害一点的，这一队人没准都要交代在这。辛尘轻轻爬起身来，走到钱五跟前，把钱五摇醒。

“怎么了？”钱五刚刚睡着，还没睡熟，一喊就醒，看着蹲在身前的辛尘问道。

“钱爷，有灵兽在外面。”辛尘轻声道。

钱五霍然坐起，睡意全无。他常年在外行商，听多了灵兽伤人的事情，而且他听到的，基本都是血淋淋的惨案。“在哪里？你看到了？”

“就在那边，刚才围着篝火转，让我看到了。”辛尘不想说他看到了灵气，只说是直接看到了。

“是什么？”钱五又问。

“太黑了，看不清楚。”辛尘答道，“我们得准备一下，把马都拉过来，人也都围过来，火堆不能灭。”

“对。”钱五答应一声，朝辛尘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啥也没看到。不过他也不犟，这种事情，犟不起的。没准人家少年人眼神好呢。

钱五把商队众人喊醒，三人一组拿着家伙，将外围的马匹货物都拉到跟前，又把篝火灭了一堆，以便节省木柴。大家也不睡了，背对火堆，面向黑暗。辛尘也死死盯着灵兽的方向。他看见在商队里人动的时候，那灵兽也朝火堆方向又靠近了些，后来可能是看众人比较戒备，灵兽并未继续向前，而是在一个地方静静待了一阵后，就绕着营地换了个方位。辛尘也不知道其他人看没看到，反正他自己是死死盯着一刻不敢放松。

又过了一会，那灵兽像是有些不耐烦了，又向篝火逼近了些。这下不用辛尘了，好几个商队的人也都发现了。平常人们看到的野兽夜眼，一般都是绿色的，这个不是，这个是暗红色的。远处不太显眼，稍近一些就显得极为诡异，阴森又有煞气。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手边有啥拿啥，戒备地盯着那双红眼。双方对峙了好一阵子，那双暗红色的影子缓缓退入黑暗中。众人等了一会，见没再出来，才纷纷开始交谈。“它还没走。”辛尘低声对旁边的钱五说道。

“你能看到？”钱五诧异地问道。他又使劲的看了看，除了黑乎乎的一片，啥也看不出来。

“嗯，我家是打猎的。”辛尘没多解释。

这下钱五倒不再多问了。一行有一行的门道，你不明白是因为你没入行，这个估计也一样。得，大家伙也别睡了，有这么个家伙在外面，就算你说它走了也没人能睡着。

人多，还有火堆，大家也没觉得有多可怕。没话找话的说着，总算捱到了天亮。大家不用钱管事催促，人人主动，个个踊跃，一会就收拾好了行装重新开拔。

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一个小镇上。这下不用其他人建议，钱五主动就让众人提前住店休整，实在是有点累了。

吃完晚饭，钱五将辛尘叫到了他的房间，拉着他坐下，开口道：

“这一路你跟着商队，我也一直在观察你，是个好孩子。人机灵，头脑也冷静。要不是有你，这次商队没准要出大事。你要是没有别的去处，就留在商队，跟着钱叔我学学怎么跑商队。”

这个建议要是早几个月收到，辛尘可能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商队往来各地，比在山里采药打猎接触的人多，也更有意思。不过现在，辛尘就要想想了。

“能学到灵法吗？”辛尘问道。

“学灵法？”钱五没想到辛尘会有此一问，摇摇头道，“不能啊，咱们这商队里，有人情世故，有商机买卖，甚至还有人武艺不错，但是学不到灵法。”

“能出人头地吗？”辛尘问道。

“出人头地？”钱五这下笑了起来，继续摇摇头道，“咱们这跑商队的，挣的就是个辛苦钱。就算有些聪明绝顶、运气逆天之人，也就只能挣些金银之物。不说这些人只是凤毛麟角，即便真成了富翁，在那有权有势的人物面前，仍然啥也不是。”

辛尘想了一会儿，才道：

“多谢钱叔，我知道钱叔是为我好，不过我打定主意了，我要学灵法，我要出人头地。”

钱五也沉默片刻，又道：

“你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也罢，我也不劝你，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要说学习灵法，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要不就是有权有势、大富大贵之人，能请得动人教他。要不就是天赋极好，还有缘分之人，能被灵修之士发现并且收入门中。咱们一般的老百姓，想要寻一个修灵法的途径，是极困难的。毕竟对一个人的身价而言，会不会灵法，是有天差地别的。”

“不过也有一些世家，家学便教这个，也对外收徒。只是要么收费奇高，拿这个作为牟利之道。要么就是要学生天资不错，学成之后还要能优先为他的家族效力才行。这些家族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笼络人才的。”

“钱叔知道有哪些世家收普通人吗？”辛尘眼睛一亮，赶忙问道。重要的是能找到地方学灵法。至于优先为世家效力，这倒没什么，反正都要给人效力挣钱的，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要去的东阳城就有。东阳城的顾家，办了个东阳学府，据说就收外人。你要是一门心思的要学灵法，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如果不成，再打听一下其他世家。”

辛尘心中大喜。这一路上像没头苍蝇一样，不就是想打听个学灵法的去处吗，这就来了。果然我辛爷人帅，运气也好，帮个小忙，就有好报了。

钱五看他满意，也心里高兴。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本书来，递给辛尘道：

“要说修行功法，其实我这里就有一本，是家传的。不过遭了难，只是个残本，学不了了。我是留着做个念想，不能给你，你可以看看，就是这么个东西。”

辛尘心中大喜，这真是好事一浪接着一浪，让人目不暇接了，这让辛爷有点忙啊。辛尘接过书来看了看，只剩下前半本了，内容不全。但是辛尘不怕，他有眉心小人啊。辛尘也不客气，直接翻开书页就看了起来，而且一看就停不下来。钱五见他看书认真，也觉得高兴，在旁边慢慢品着茶，不去催他。

这边辛尘很快看完了残篇的内容，并且这部分里所说的引气导气的方式也都记住了。辛尘心里激动，一个没忍住，就发动了眉心小人。

辛尘记得上次推导的时候，小人身上的亮线是浅白色的，而这个功法，亮线是黄色的。而且小人整体呈现透明状，只在下部，有一部分颜色深一些，呈现半透明状，像是小人底部装了一些水一样。

辛尘就见黄色的亮线沿着功法的线路就流动了起来，也不禁心中激动。这真是好人有好报啊，找一本功法书，对旁人而言是千难万难之事，放在我辛爷这，完全不是事，而且一来就是两本。

正想着，黄线就到了中断的地方。辛尘就看着断点暗道：“冲、冲，冲完了咱们吃肉来补！”正想着，就见那小人底部水一样的上限快速掉了下去，紧接着，辛尘眼前一黑，哐当一声，就栽倒在地了。

再醒来，辛尘发现自己已经在钱五的床上了，钱五坐在床边，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辛尘来不及招呼钱五，迫不及待地回忆起钱五书中的功法。只是再怎么想，也还是自己最初看的那点内容，竟是丝毫也没有增加，更不要提补完整了。

看来，还是自己太虚，撑不住啊。

真是人生无常，乐极生悲。

辛尘只觉得浑身一阵空虚，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