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赛一天天的临近,东阳学府内的氛围都变得紧张了起来。练武场早已人满为患。学府内的其他地方,只要稍微僻静一点、宽敞一点的,都有人占了在练功。
辛尘已经拿回了春芽。试了试手感,觉得比以前更重了一些。刀锋寒芒更盛,星铁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星芒夹杂在刀光之中,给春芽平添一股诡异的感觉。按照铁匠的说法,现在的锋利度、硬度都大大增强,但是韧性比之前稍有不足,要避免和重兵器的硬碰。辛尘灌注了一股灵力进去,通透性还是不错,运转正常。
很快,大赛就要开始了。辛尘也参与了擂台的搭建。擂台的风格很粗犷,就是在地上搭了四个一人高,长宽各三丈的木台。台柱子是粗粗的木头,台面则是由一面刨平的方木拼接而成,主打一个结实。辛尘站在上面跳了几下,又挥了挥手,想象了一下自己夺魁之后的风光模样。
比赛前的一天,辛尘拿到了皮甲,马上穿上感觉了一下。蛇皮的坚韧度不用考虑,辛尘之前自己拿刀检验过,现在主要就是看舒适度。皮甲套在身上,松紧可调。蛇皮又不像牛皮那么硬,对身体的灵活度影响不大,总体感觉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总共四个擂台,灵动境界的人多,层级又低,就安排先比赛。辛尘抽的签是丙八,意思就是丙字擂台,第八轮。祝由是甲十、胡姬花是丁七。
比赛日到了,大家吃完饭,早早地来到了擂台旁。四个擂台,早上和下午每个擂台各有十二组比赛,共计九十六人。但即便是抽到下午的,也有很多来观战。毕竟要是有信心打到底的选手,也想多了解了解对手。
辛尘他们三人都是在早上,但是时间都稍微偏后一些。辛尘也很放松,他认为前几轮不会对他造成威胁,除非自己运气真的差到一上来就和前两名对上。
辛尘看着前面几轮的比赛,感觉总体上还是以武技为主。灵动期修士的灵力总量少,五行法术也没有,那基本上要到神藏阶段才能施展出来。因此,这阶段的灵力对打斗的影响更多的是加快速度、增加力量、提高反应速度和增强抗击打能力,效果和外功有很多重叠之处。
选手们的兵器主要还是以刀剑为主。辛尘见到有两个使枪,还有一个使棍的,但是表现都很一般。
前几轮看的并没有太多亮眼之处,可能大家都比较保守,不想在初期就把底牌露出来。
丙六,擂台上来了一个使用指虎的。刚看到时,辛尘吃了一惊。说实在的,辛尘不太能理解这种选择,感觉实在是太吃亏了。辛尘不相信对方敢用指虎挡他的刀,要不了几下,手就得秃了。那这人戴着指虎上台,应该另有玄机?辛尘打起精神仔细看起来。
这人身手很灵活,虽然戴着指虎,也没见和对手的兵器相拼,还是以身法游走居多。他的对手使剑,仗着兵器长的优势,将指虎男拒之门外,一直压着在打。
指虎男不急不躁,体力悠长。他的对手和他对峙半天毫无建树,不禁有些烦躁。这时,指虎男趁着对手的一个懈怠的机会,用指虎击打在对方的剑身上,顺势在剑身上一划。这时,辛尘看到他的对手全身一个僵直,就像当初他电那条大蛇时,那条大蛇的反应一样。
雷电系!辛尘一个激灵。
紧接着,辛尘就看到指虎男一脚踹在对方胸膛,将对方踹下擂台。
提前了解一下还是对的。辛尘心里暗自庆幸。这种对手,要是自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栽的可能性很大。果然,他那指虎不是白带的,那指虎,是个灵器。
很快,轮到辛尘了。对手是个清瘦的青年,手持一把宝剑。见到辛尘站在对面,显然也是有些紧张。他先对着辛尘抱拳一礼道:
“程武,灵动液池期。”
辛尘也拔刀在手,倒持刀柄施了一礼:
“辛尘,也是液池期。”
“我听说过你,你修行得很快。来吧!”这个程武也不啰嗦,简单的开场白后就主动地发起了进攻。
程武的剑招很快,就如疾风暴雨一般,根本不给人思考或者喘息的机会,像是要在一开始就把对手逼到手忙脚乱的地步,再在对方慌乱之际给出致命一击。
辛尘摸不清对手的路数。见到对方发动正面进攻,刺得急速,赶忙一个疾风连环斩,连续几刀斩出,刀光如疾风般连绵不绝,阻住了程武的快剑。
程武快剑被阻,再出几剑之后,剑风一变,变成了游走型。人剑合一,在辛尘周围飘忽走位。辛尘几次想用重刀打破他的身形,都被他轻松地避过。
一时间,两人在擂台上迅疾奔走。刀剑偶然相碰几下,马上又迅速分开。
台下众人见状纷纷议论。
一个矮壮青年道:
“开始了。程师兄号称清风拂柳,轻身功夫了得,气息绵长,我看辛尘这回要吃苦头了。程师兄不会和他硬拼的。”
“没错,我两个月前见过程师兄与人对阵,那人也是走的大开大合的生猛路线,后来你知道吗?被程师兄吊了整整一个时辰,生生被程师兄给累垮了。停下来的时候,人都瘫了,我再看程师兄,还是那副清风拂面的神态。我是真服了。”另一个程武的拥趸也附和道。祝由那边排得靠后,这会也站在辛尘的台子下面,闻言也是不服气道:
“那也不见得能把辛尘拖垮。你们要知道,辛尘之前是当过猎人的,习惯了在山里奔走,耐力好着呢。”
“嘁,这是修士比武,可不是追鸡撵兔子。一个好看灵气修为,一个还要看对敌技法,这才是讲究功力的。”当即有人就对祝由反驳道。
见对方人多,祝由也懒得再辩,继续往下看。
擂台上,辛尘猜测对方也是在试探哪种风格有效,眼下并不一定是对手的最佳攻击方式。辛尘也不着急,对方游移,他便在后面缀着,也不谋求一定要追上,只是逼着对方继续不停的游走下去。一旦对方稍有停顿,辛尘便上前一记沉稳的刀劈。辛尘看出对手看似不敢硬接他的刀招。既然你想绕圈,那就让你多跑几圈。
辛尘调整步伐呼吸,稳稳地跟着程武。
“见识到了吧,这就是程师兄的袭扰战术。吊着对方,想攻击,打不着,想追,追不上。等他焦躁不堪露出马脚的时候,一击建功。”
“看辛尘年纪不大,还挺沉稳的。”
“那不叫沉稳,那叫没办法。但凡要能追上,他会这么辛苦地跟在后面吃屁?”
祝由听得心烦,干脆走开。虽然他对辛尘很有信心,但如果这就是对方的特色打法,那就不好说了。
台上的辛尘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见到程武慢下来,就追上去劈两刀,让程武再跑起来。台下的讲着轻松,台上的程武可以一点都不轻松。一开始他还信心满满地展开他的袭扰战术,后来跑着跑着,他发现不对了。这哪是自己在袭扰辛尘,这他妈是辛尘在赶驴!
辛尘的刀势大力沉,程武之前对了两下,发现硬碰自己不占优,这才在外围逛荡。但在外围吊了这么长时间,程武也没见辛尘有心浮气躁的表现,反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极了在逗弄小孩的大人!
啥眼神!
程武心态开始坏了。
程武的速度开始加快,手上也加大了攻击力度。他得让辛尘把那戏谑的表情收回去,让辛尘正视自己!
但是辛尘没变,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是身体太重,腿脚负担过大,只能这么慢慢地前行。
程武装做体力不支的样子,停下来喘了两口气。辛尘果然又快步上前出刀就砍。
程武往旁边一闪,突然腿上一软,身体一个踉跄!
后面的辛尘快步跟上,当头一刀劈下。
但是程武看似不稳的步伐,神奇地一晃,竟然到了辛尘身侧,然后一剑向辛尘刺去。
“当我清风拂柳浪得虚名?”程武心中不无得意,转悠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但是程武没想到的是,辛尘刚才那一刀,竟然也随之转向,斜劈向自己,而且,辛尘的刀招起势早、速度快,程武要是不变招,自己得先被劈了!
程武大惊,手中剑赶紧抬起,去格挡辛尘的这一刀。
“当啷。”
程武的格挡被辛尘打破,步法错乱,直向后退去。
这才是机会!辛尘踏步上前,一招裂石斩,聚齐了身体各处的力量,向着程武晃动的身体直直劈去。
这一刀精气神完备。不要说程武现在剑招散乱的状态,就是全神贯注时也不一定能稳稳拿下。
程武暗叹一声,脚步再退,从擂台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