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炎 第5章 轩辕古拳

清醒后的雾婴看到老人就坐在他身旁，掌心按在他的头顶，正通过他头顶的窍穴，向他体内输送元气。

“唉……”

见雾婴醒了，老人便撤了手，摇头叹气。

雾婴伸手在头上挠挠，问道：“老人家，是我做的不对吗？为什么我忽然睡着了？”

这老人听雾婴呼唤他为老人家，真是哭笑不得，这孩子还只有七岁，真是人小鬼大。但接着又叹了口气：“你学得很快，做的也对，可惜，你资质不高，本身血脉纤细，一旦用我传你的法子运行，你血脉加速，直冲入脑，次数多了，会损及智商。我看，还是不要习练这个了，你先习练一下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吧。”

雾婴大失所望，本来听说老人可以传他能够在窍穴储存元气的法子，结果自己身子不行，只能去练什么强身健体的本事？

失望难过的神情流露在脸上，小孩不懂掩饰情绪，老人见了心头更是感到沉重，他只能宽慰雾婴。

“我传你的可不是一般的强身健体的法子，而是从外向内培植窍穴的方法，你照着勤加锻炼，终会有窍穴藏元的一天。”

这番话让雾婴心底又升起了希望：“你没有骗我吧？真能练成？”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孩子，你刚才称我为老人家，还算是说得过去，如今又用了‘你’字，难道没有人教导你，面对长辈，要称呼‘您’，或者前辈吗？最不济也得叫一声老先生吧。”

雾婴前面听得不好意思，听到后来，却笑了，说道：“先生，那不是教我读书的先生才这么称呼的吗？我还没问您的名字呢？”

老人说道：“你也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雾婴说了。

老人喃喃地重复了几遍，雾婴，脸上露出怜悯的神色，眼睛望向山洞外的黑暗处，隔了良久，才说道：“我姓姬，你就叫我姬老吧。”

“姬老……”雾隐在心中默念。

姬老于是教了他一套最普通的轩辕十八拳。

轩辕十八拳，据说是轩辕氏当年在战场冲锋时，自己领悟的一套简洁洗练的拳法，后来流传天下，乃是最平常不过的拳法，连一些妇孺儿童都习练过这套拳法。

雾婴曾见铁匠李施展过，平平无奇，听说姬隐要传他这套拳法，不禁大失所望。

“这套拳法，我爹也会使，不用你来教。”

姬老闻言大惊，问道：“你爹？你见过你爹？”

雾婴不明白老人为何吃惊，说道：“是啊，我天天见。”

“你知道你爹是谁？”

“我爹姓李，人家都叫他铁匠李。”

姬老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嗯，你喊他做爹，嗯，你爹可曾说过你你的母亲是谁？”

“母亲？我没有母亲。”

“你没有母亲？那你爹可曾说过，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爹说的，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正好站在我掉落的地方，然后接到了我。”

姬老点了点头，沉吟不语，这铁匠李说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自然是骗小孩子的话了。

接着姬老似乎想起了今晚来见雾婴的原因，他对雾婴说道：“我教你的轩辕十八拳，和你爹教的不一样，你看。”

说着，姬老从石上站起，凌空跃到山洞外，雾婴跟着出来。

山洞外是一片平整的地方，姬老大袖飘飘，迎着山风在那里一站，白胡子白头发随风飘逸，真如神仙一般。

姬老右手阳，左手阴，开始打起轩辕十八拳。

轩辕十八拳，名字叫十八拳，自然有一十八招。

雾婴见每一招由姬老使出，果然和铁匠李使出，大不相同。

拳法简单，拳招中却又似乎隐藏着极大的力量，随着姬老的每一拳每一脚打出，周围都隐隐有风雷之声。

这一十八拳分别是：龙虎相会，血战八荒，冲锋陷阵，短兵相接，左右冲突，势如破竹，风起云涌，烽火连天，坚壁清野，釜底抽薪，偷梁换柱，打草惊蛇，步步为营，反客为主，瞒天过海，借刀杀人，运筹帷幄，退避三舍。

当年轩辕创立此拳法，每一招式都是用自己和百里氏在战场上厮杀的场景为名，所以拳法有时大开大合，有时又细腻无伦，平常人使出来，一板一眼，既能用来强身健体，也能用来和人相斗，但姬老每一招使出，却让人感到有种在战场上厮杀的惨烈感觉。

等姬老练完了这一套拳，非但没有感到疲惫，反而脸现红光神采奕奕。

本来还有些嫌弃这拳法普通的雾婴看得目瞪口呆，大为叹服，连忙跪下来肯求姬老教他。

姬老告诉他，他练的这套轩辕十八拳，在招式上和普通的轩辕十八拳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发力的时候，能够将体内的元气融入到拳法中，这才是困难的地方。

而拳出气随，又使得血脉运转加速，固本培元，故而使出一套拳非但不会累，反而会提增精神。

说着，姬老开始教他如何将元气附着在每一次的出拳当中。雾婴不知道这已经是很高明的武功了，和一般的拳脚功夫相比，能带着元气出拳，会使出拳的力道变得更大，随着元气的增加，拳法的力量也会相应地跟着增加，一直习练下去，永无止境。

这一老一少二人便在将军山的荒山野岭当中，一个教，一个学。一直练了大半夜夜，雾婴这才大致学全。

眼看天边现出鱼肚白，姬老便让雾婴先回去，雾婴有些依依不舍，感到这老人和他似乎有什么割不断的联系，他拉着老人的手，说道：“我们明天再来好吗？”

姬老：“这套拳，你已经学会了，这几天，你自己偷偷地习练就行了，不要让别人看到，我有些事要去处理，等我有空了，再接你出来。”

雾婴大感失望，但又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姬老带着他，由原路返回。

站在城墙上的姬老看着雾婴沿着绳索坠回城中，这才飘然离去。

雾婴回到铁铺，来到床边，看铁匠李时，依然在呼呼大睡，竟对他的离去一无所知。趁着还有些时间，雾婴赶紧睡下了。

早上铁匠李喊他起床时，雾婴睡得还不到一个时辰，但感神完气足，竟没有疲倦和困倦之感，他心知是练了轩辕十八拳的好处，心中对姬老更是感激。

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姬老没来找他。

每当铁匠李睡下，雾婴就偷偷起来，到城内没人去的垃圾场，苦练这轩辕十八拳。

一个多月下来，他对这套拳法，已经相当熟练了，虽然没有姬老打出时的风雷之声，但每一拳打出，都颇有猛虎出笼的气势。

有时他练了一夜拳，回去只休息半个时辰，就恢复了精神，丝毫不觉疲惫。

随着拳法越练越高，他心中逐渐升起无数个疑问：

这老人到底是谁？

为何会来传自己这套拳法？

为什么别人叫我野种？

难道我真是被人抛弃的吗？

……

幸而他年龄小，碰到这些想不通的问题，便放在一边，不去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