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莽子的指引,众人来到村长的住所。然而,这位老者似乎已等候多时。
见众人来到,村长和善笑道:“两位,老夫静候多时,请!”
柳墨率先落座,跟着柳福也漫无目的打量一下周围,坐了下去,柳无尘则是与大牛在一旁站着。
“二位,想必是柳族后人吧?”
注意到柳墨胸前的祖剑刺绣,印证了村长猜疑,这才不慌不忙淡淡开口。
手中动作不停,并为两人沏了两杯清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二人会意,端起泥制的茶杯抿了一口,心神百骸顿感一阵舒畅。
柳墨不由道出一声好,旋即将剩余茶水喝完,开口道:“老先生,此茶莫非是上古时期醒身茶?”
村长笑呵呵道:“果真是好见识,确是醒身茶无疑,此茶树为上古年间,是天地间孕育诞生出的第一棵灵根,乃我药一脉至宝。”
闻言,柳墨起身微微躬身,抱拳道:“柳族后辈,见过药前辈。”
村长摆摆手道:“说来惭愧,到了老夫这一代,药一脉也只剩我一人,老夫也已行将就木,还能再见到人皇的后人,也算是造化了。”
药一脉之人,一直服侍在历代人皇左右,到了最后一代人皇,药之一脉突然间销声匿迹。
村长起身冲几人点头,道:“诸位且随我来。”
众人随村长走出小屋,来到屋后一处山洞外。
穿过潮湿的洞内,又是另一番天地,此处遍地乱石,中间是一株不知过了多少年的茶树。茶树长得像一株蘑菇,枝干非常巨大,根茎延伸向整个山脉。
茶树下是一张四人石桌,旁边有一间由石头打造的石庙。
村长带领众人走进石庙内,清晰能看到此地的岁月痕迹,这些石制墙壁表面,布满一层又一层青苔。
柳墨轻轻挥手,里面的灰尘青苔杂草瞬间一扫而空。
众人抬头看去,石庙中立着两位青年模样的人形石雕。
柳无尘赫然发现其中一人模样,像极了身边的大牛,体格壮硕威武,虎背熊腰。
大牛不由发出一声轻咦,道:“咋长得那么像俺?”
村长训斥道:“傻小子,这乃是封剑村始祖,也是你的老祖宗。是最后一代人皇的手足兄弟,荒天战尊。”
传说,荒古末期,人皇身边跟随一位体修强者,此人体魄强悍堪比荒兽,世人皆称他为荒天战尊。
荒天战尊实力非常强大,纵观人皇的无数战役中,此人单凭一身蛮横的战体,一旦踏入战场便犹入无人之境,杀得敌方大军叫苦连天。
再看另一座石雕,则是手持柳家祖剑,是一位身材萧条的青年人,倒与柳无尘身材样貌有几分相似的神韵。
大牛看了看柳无尘,又看了看人形石雕,奇怪道:“阿无哥,这该不会是你的先祖吧?”
柳无尘自然知道,这是祖剑阁中所看到古战场中的人族强者,他与魔灵骨族战斗时,那四位图腾古战士,似乎都称呼他为主君。
柳无尘摇了摇头,“他似乎是荒古时期的一位主君,具体如何,便不得而知。”
村长微笑道:“主君,便是荒古末代的人族共主,人皇。上古界主柳族的后人,也是你们柳氏的由来。”
柳墨自然是知道家族的故事,扑通跪下,双眼激动道:“柳家先祖在上,请受后世子孙一拜!”
身后柳福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是拉着柳无尘跪了下来。
旋即,柳墨才开口,道:“柳家后世子孙谨记,柳族传承深远。世人只知柳家始祖,是随初代青龙皇打天下的柳近道,却不知吾辈乃是正统人皇血脉之后。”
如此想来,那位主君便是末代人皇,自己能在祖剑阁能得到他的传承。
这一切的始末,也便说得通了。
而大荒界主又是谁?这又是一个新的信息。
柳墨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古籍,里面所记载的诸多秘辛,便有上古大荒界主柳的提及。
柳,在上古时代,是守护这个荒界的大神,神力强大无边。
那个时代人族是可以飞升的,达到一定修为以后,突破这个世界桎梏,可前往更为高一层的世界位面。
而柳,在上古时代是这方世界最强大的天地之灵。也是这方世界的意志所化的界灵,它在无数的岁月中修炼成人形。
村长叹道:“昔日人皇,将战尊禁锢在大荒界镇守,独自带领四象部将入侵大荒的外敌杀进尽,甚至是杀入了骨界。最终以陨落代价,封印了荒界之眼这处禁地,也永远隔绝了两界往来,方有如今荒启十万年安宁。”
柳墨同样摇头一叹,道:“先祖始终太过悲天悯人,若十万年前,他答应让众多人族强者以身祭入人皇剑,恐怕骨界如今已是大荒的领土,更不至于落得陨落。”
村长无奈道:“若非人皇心怀天下苍生,又何来如此多死心塌地追随者,万般皆是命啊!”
吼!!!
突然之间,一股邪恶的气息弥漫在这片天地,整片石山连同地脉都发出剧烈震动,山体像是下一刻就要裂开一般。村长暗叫一声不好,大怒道:“孽畜,休得猖狂!”
只见他周身气势大涨,周围树木植物纷纷分出一丝能量,融入他身,强大威势令身旁柳墨都不由后退一步。
村长大手狠狠拍向地底,整座山脉瞬间安静了下去。大牛万万没想不到,自己的村长爷爷也是一位神通广大的强者。
柳墨不由诧异道:“药先生,这底下是?”
村长收回气势,长出了一口气,讲述道:“是荒古十大凶兽之一的嗜血魔龙,因荒古末期为祸苍生,被人皇与战尊合力封印于此,后世由我药一脉一直看守。近年来,封印力量逐渐减弱,魔龙也开始了蠢蠢欲动。”
然而,魔龙并没有消停,山脉再度发出一阵强烈震动……
柳福双手合十,大佛法相升起,口中念诵:“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孽障不得放肆,看我大佛锢魔咒,封!”
大佛化作一个散发金光的卍字,偌大咒印压向山脉大地,瞬间石山不再剧烈摇晃,但魔龙仍旧发出声声嘶吼震耳欲聋。
同时,柳墨手持寻方尺飞身而起,在虚空中,以尺做笔写下一个偌大的镇字真言,隐隐还能感觉到浓郁浩然正气。
镇字真言,缓缓融入地脉,魔龙顿时安静了下去。
村长赶忙抱拳感谢,夸赞道:“儒道正统之气,想不到柳家这等杀伐世家,能出你这等大儒贤者。”
柳墨抱拳道:“药前辈缪赞了,柳族虽杀业重,却同样秉承先祖之志,心怀大荒苍生。”
村长满意点点头,对大牛道:“昔日人皇陨落后,战尊封剑于此郁郁而终。坐化前战尊留下祖训,若非人皇之后寻来,后人不得出世修武。近代,也只有你一人继承了先祖战体。大牛,你可愿随阿无离去?”
闻言,大牛顿时欣喜若狂,可旋即又失落了下去,道:“跟着阿无哥不怕挨饿,俺愿意,可俺娘……”
村长摸着大牛的头,欣慰道:“傻小子,你娘自会有人照顾,这有套修炼之法,乃是你先祖战尊留下,你且受好。”
言罢,村长手指点向大牛额头,一股金色的信息融入他的脑海。
大牛当即盘坐而下,尝试着运转修炼之法。
谁知,下一刻周围浓郁的灵气,骤然汇聚而来融入他身,大牛体内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骨骼声。
村长满意的点点头,对柳墨道:“躺若,柳族有人能将修为修至大荒极致,可来寻我索要缘法更进一步。人皇昔日斩断大荒与外界的联系,虽保护了大荒界十万年,却也斩断了大荒修者的未来,断了众生继续前进的道途。”
柳墨抱拳客气道:“谨遵药老先生嘱咐,我回到族中,定会告知我兄长。如今柳族这一代,修为最高者乃是我二哥,恐怕以他的天赋,有望证道当今大荒极境。”
村长微微点头满意道:“天监一脉先祖,曾预言乱世将来,如今大荒各种战体频繁横空出世,已印证预言一部分,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言罢,众人与村长,来到大牛的住处,准备告别他的母亲。
“阿娘,大牛要出去外面闯荡了,等大牛有了成就,一定回来带您去外面看看。”
大牛跪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落下,牛婶子坐在竹椅上,长发盘起用头布包着,轻声安慰大牛无须担心她。
牛婶子因腿脚不便,平日里都在织布和做一些手工细活,除非大牛偶尔背他在村中走动,几乎很少走出家门。
叹了一口气,村长说道:“若非老夫需要时刻坐镇在此,恐怕能寻到治腿脚的灵药。”
闻言,柳墨拿出一枚丹药,递给村长道:“药老先生,这枚锻体生骨丹,可解这腿疾否?”
村长眼前一亮,仔细闻了闻惊讶道:“这等失传已久的丹药,世间竟还有人能炼制出来?”
柳墨得意笑道:“柳族侥幸收入一位丹道宗师,所炼丹药基本世间难寻。”
“有这枚丹药,治区区腿疾足够了,再配上一些草药,牛嫂子半月便可活动自如。”
听到村长这么说,大牛顿时起身给柳墨扑通扑通磕头,又给村长磕了几个头。
牛婶子心地善良,半年来一直对柳无尘关爱有加,又再三嘱咐柳无尘在外注意安全。
柳墨想了一下,抢过柳福腰间的一大堆储物袋,挑选出一些平日必备丹药,还有一些普通修者的功法,以及各种一般武器,分给村中汉子们。
此地有荒古之根存在,才能诞生出这般多修炼极佳体质,自然不能浪费了这些好苗子。
当然,柳墨也是清楚村长药之一脉,所修的药之道,不可轻传。
故而才多此一举,分发出功法和武器,这些功法大部分都是图解,自然能让他们修炼起来得心应手,往后岁月也能有自保之力。
做完这一切,柳墨带着三人离开了封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