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剑无锋 第369章 两败俱伤（二）

“甚么，上官飞雨死了？”东方俊有些难以置信：“想必定是令侄平日里鱼肉乡里，惹得天怒人以至于惹祸上身，上官庄主可要节哀，过度悲伤可是极易走火入魔的。”

“东方俊你杀我侄儿还尽说风凉话，看掌！”上官云闻言大怒，随即衣袖翻卷一掌拍出，森然掌风呼啸奔涌，直直袭向东方俊。

“你若战那便战，何须血口喷人？”东方俊不再多言，但见他侧臂俯身推出双掌，呼啸的掌风如大浪滔滔，急速袭向上官云。“轰！轰！轰！……！”二人掌力相撞，激起层层气浪翻滚如潮，轩然气波震得东方俊气血翻涌险些按捺不住，魁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后荡去。

此时此刻上官云也并不好受，他着实没想到东方俊掌力如此骇然，当即稳住后退的身躯，逆转身形再次出掌，虚空之中那道奔涌的掌风型如飞龙盘踞，再度袭向东方俊。

东方俊深知上官云掌风凌厉不可小觑，他堪堪避开袭来的掌风，足下一蹬立时跃起，侧腿踢奋力出，但见一条腿影横渡虚空，夹杂着滚滚烈焰，破空袭来。

“来得好！”上官云见状大喜，他猛然拍出一掌，森森掌风倏然袭向那条腿影，那奔若流火的腿影轰然崩碎化作流星四射飞出，引的众人纷纷避让，唯恐避之不及殃及鱼池……。

东方俊见此情景战意更胜，只见他虚空飞度双臂大开大合之下，层层掌幕频频拍出，如浪的掌风引得草木狂摇，残叶漫天。上官云见东方俊掌法如此精妙，心中钦佩有加，遥想当年自己与他这般年纪时，武功可远远不及他。

上官云面对东方俊凌厉的攻势淡定从容，双臂挥舞之际，掌影叠舞交错虚空，型如一张由掌影织成的掌幕迎风狂舞，意欲将东方俊困在其中。与此同时东方俊却显得格外沉着，任凭那森然的掌幕从四面压来，双掌频频拍出，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双臂所到之处，那诡异的掌幕皆消于无形。不知不觉百招已过，二人飘渺的身影在虚空激斗两相僵持，一时间难分高下，唯有漫天掌影恰如风云涌动美不胜收……。

众人望着虚空之中激斗不休的上官云与东方俊羡慕不已，二人武功已至化境，四掌相搏声动九霄，呼啸的掌风如决堤之水排山倒海，所过之地气压万夫令人难以呼吸。

赵林、班鹏、曹猛、孙恒四人望着空中鏖战的上官云与东方俊即敬且惊，但隐隐之中也有一份担忧之色，四人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但手中长剑却紧紧握着，生怕东方俊败下阵来，好及时相助……。

广厦之巅朗月之下，上官云与东方俊四掌交错轮番出击，层层掌罡璨若琉璃，二人飘渺的身影如魅似幻穿梭于无尽的月色之中。上官云力战东方俊不下数千招，却久攻不下，心中懊恼至极，却见他御风疾驰倏然变招，一记伏雷掌霍然拍出，强劲的掌风犹如惊涛骇浪，牵动着虚空之中原本散落的层层掌幕，猛然卷向东方俊。

“雕虫小技还想伤我！”东方俊见虚空中翻卷如潮的掌幕席卷而来，但见他双臂平展互化太极，周身真气疯狂流动，引得四周狂风大作，东方俊伟岸的身躯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一股上清下浊的混沌之气，在他双臂之间极速凝聚，顷刻之间化作光彩夺目的五色炫光。

“混沌心经！”上官云心中大凛，混沌心经所修炼的乃是天地之元——混沌之气，其威力非同小可，上官云心生警肇随即将自身功力提升至十成引动虚空之中飞驰的掌幕，掌幕被真气牵引立时化为一道道气刀，飞速斩向东方俊……。

东方俊见此情景双臂奋力催动光彩夺目的五色炫光，迎上虚空之中飞驰的气刀。

“轰！轰！轰！……！”色彩缤纷的混沌之气，被一道道飞驰的气刀贯穿而过，强大的反震之力使得二人脚下的房顶伴随着无尽的流火轰然坍塌，光华流转的气刀也被气劲一一震碎，或作漫天碎片飘然洒落，些许气刀碎片竟然洞穿二人的护体真气刺入肌肤，殷红的鲜血涔涔渗出，瞬间浸湿了衣裳，二人同时伴随着瓦砾流火齐齐坠落。

上官云顿觉五脏欲裂气血受阻险些喘不过气来，心中寒意丛生，不得不从新审视东方俊：“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不论大小战事鲜有败绩，想不到今日竟然败在你手！”

东方俊道：“上官庄主何以言败？”

“单凭我身上比你多了几道伤口！”上官云苦笑道：“何况老夫是伤在自己气刀之下，岂能言胜？”

东方淡然一笑：“东方胜之不武！”

“哈哈！哈哈！……！”经此酣畅淋漓的一战，二人相视一笑，一扫之前的不悦阴云。

“江湖后辈之中，能有你这等身手之人实属罕见！”上官云唉叹一声：“若非你杀我侄儿，或许你我能成为忘年之交，但今日你我二人必有一死，你可还有遗言？”

“令侄并非我所杀！”东方俊一脸无辜：“既然前辈一口咬定是我东方俊所为，我也无话可说，又何谈遗言？”上官云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东方俊郑重地点了点头：“骗得了你一时，又岂能骗得了你一世？”

“你可认得此物？”上官云从怀中拿出一面鬼脸面具，反手掷给了东方俊。

东方俊接过鬼脸面具，看了看道：“乍一看，这面具倒是与我那面鬼脸面具并不无二至，只可惜中间少了一道裂痕，看来是有心人故意栽赃于我！”

上官云一脸惊容：“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我所拥有的鬼脸面具确实与这面具一模一样，只因是东方年幼之时家父亲手所做，故而一直保存至今。”东方俊言之凿凿：“只因五年前舍妹一时贪玩，将那面鬼脸面具弄坏了，她自知那是我心爱之物，便花重金偷偷找一巧匠将面具修补之后放回了原处……。”

上官云不禁问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东方俊又道：“舍妹所找之人乃是会稽第一巧匠艺工坊的连荣连掌柜，上官庄主若是不信，可前往东门大街一问便知！”

连掌柜与上官云乃是旧识，此人虽是手艺人却有几分豪气，且为人耿直从不欺客，更不会为他人做伪证。上官云再也毋庸置疑，他沉思良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不好，我们中计了！”

“上官庄主虽不能先知先觉却能后知后觉，倒也难能可贵！”上官云话音未落，却见一位修长挺拔，身穿白袍面带鬼脸面具之人翩然落在二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