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离血约 第316章 大鲜卑山

出了流云剑宗的大门，紫菁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拉住陈凡问东问西。陈凡领着她一边下山一边详细跟她说了一遍刚才情况，紫菁听罢以后嘴巴张的老大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紫菁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我说榆木脑袋啊，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如果你能够再修炼到巅峰之气那么一定能够渡劫飞升啊！修真界好久没听说有人飞升了。”

陈凡听罢淡然一笑道：“飞不飞升对我而言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我连我最爱的人……哦，没什么。我们赶紧赶路吧，虽然有惊无险地拿到了金灵石算是一个好的开端，但是后边还有四个呢。”紫菁听罢摇摇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跟着他继续下山。

二人下山以后朝着北方大鲜卑山的方向御空而去，过了没多久发现天色已晚，于是陈凡决定在一处山峰之上露宿一宿。陈凡收集了一些干柴然后点燃篝火。紫菁背靠大树默默地看着陈凡，而陈凡却生完火以后坐在紫菁对面背靠一块巨石。陈凡让大头躺在他怀里，时不时地摸摸大头的脑袋，根本就不看紫菁一眼。

大头先是眯着眼极其享受的样子，不多时竟然脑袋一栽似乎是睡着了。紫菁很想跟陈凡多说说话，可是他看到这个年纪轻轻却满头白发的男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跟他沟通。紫菁只能默默地观察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揣测他的内心。

对面的这个男人面容是那么的刚毅；但是她也能感受到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悲伤，凄凉和无奈。紫菁仔细回想着这个男人的经历：他虽然容貌普通，出身卑微；但却坚韧不拔，凭借自己的努力走上了修真的巅峰；同时他性格沉稳，善于思考，临危不惧，年纪轻轻就能在怛罗斯战役中一战成名，在修真界也是公认的智勇双全的一代俊杰；他曾经那么的善良，不惜冒险救下一只小狐狸；他曾经对爱情那么的忠贞，不惜牺牲自己保护爱人；他曾经那么的正直，对坏人深恶痛绝；他曾经发誓要不辜负师父的教诲……

可惜的是造化弄人，他的身世和性格导致他走向了极端，他背叛师门；他纵容军队屠城；他虐杀别人全家甚至不放过老人孩子；他设计陷害故人高仙芝将军；他亲手用剑刺进爱人的胸膛……

如今他心魔退去幡然醒悟，他后悔，他绝望，可是世界却不再给他机会，所有人都咒骂他，都鄙视他。他只能自己一个人，艰难的选择一条自我救赎的道路。其实仔细想想，他真的很可悲也很可怜。如果他的性格不是那么的刚烈不服输，也许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过着安逸的生活；也或许他只是凌霄派的一名普通修真能够守着自己的爱人终老……

可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这就是他的命运。紫菁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陈凡为什么对自己的寿命毫不关心。因为如果你了解了他，你就能明白：其实活着对陈凡来讲比死了更难，需要更多的勇气。它活着就意味着要面对所有人的指责，面对自己良心的谴责，闭上眼要看到那些死去的无辜百姓，睡觉时要不断梦到自己的爱人被自己刺中胸口倒下的那一幕。所以，死了对陈凡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陈凡也明白这一点，他活着就是为了救活爱人，就当作为对自己的救赎。

想着想着，紫菁不禁流下了眼泪，他好想能够走进他的内心，替他分担一些他内心的痛苦，可是对于陈凡这样固执的人，又岂是那么的容易的啊！紫菁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陈凡，陈凡逗了大头一会儿就睡着了，也许睡着了才是他唯一暂时解脱的方法。陈凡睡着睡着，却梦到了那些被他杀死的人扭曲的脸，梦到晓琪被她刺中以后那种无奈的表情，梦到晓琪至今躺在圣灵山生死不明，他哭了，他在梦里嚎啕大哭。

他白天告诫自己打起精神去完成最后的任务，可是到了晚上谁又能够知道他内心深深的伤疤呢？紫菁默默地看着这个在睡梦中哭泣的男人，她想叫醒他，可是转念一想：他醒了心里就能够好受么？他醒了还要强装坚强，还不如让他好好哭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