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冠绝剑 第112章 独木难支

柳莲幕行将被逮只顾使往吃奶的力气挣命也似逃回了柳剑派，诉说柳如是备细，听闻消息柳如是怒发冲冠，一则怪也柳莲幕办事不利，可却爱徒如子无论如何却怪责不起，饶是脸也似醋钵涨做通红，手掌高举还是舍不得落下，只顾叹气。一则也恨鬼手门狼子野心来得此般快也，真将个措手不及难来应对。

“是我看顾无方放丢了韦万鸣并其堂下三位，以致拖累了花兄，值此唇亡齿寒之际也且不死不休之局，柳剑派上下一心齐表忠忱即时便行，承惠莲幕伴我一同去拦出笼之鼠，子瑾镛儿欹忱，你们且领三千子弟去往万剑宗支援，疾行速行不得贻误，承恩你且坐镇于此，听闻公孙长老的话，只领静芝珋儿孩儿们守宗。”

柳承恩只却不愿：“何须劳烦尊师亲赴，只需您老稳镇我派坐享天成，承恩自领师弟下山，叫鬼手门恶徒有出无回，也不让万剑宗同袍受险。”

柳如是睃于他道：“为师心性不佳此时甚躁，你是愿意坐守还是要与为师过上几手再乖乖坐守？”

“是便承恩既在只叫我派固若金汤不容外敌侵犯，尊师师弟此去山高路远万般小心，承恩焚香祈禳静候佳音。”

当下柳叶六剑各做分程马不停蹄狂奔赶赴，内力充沛脚程也快，不需多时柳如是领着数人已至，远远且目清一队黑袍来人浩浩汤汤似墨海泼流，只往前驶，当即截去于路间挡住拦下白辜参一行，把目视去正寻，只却寻不得韦万鸣，白辜参也露着愠色，随伴左右莫不将手摆到刀柄之上，只是剑拔弩张却待势发。正要动手时，又有哀嚎并厮杀声起，闻得杜鹃啼血苦猿哀鸣只戳心难忍，白辜参不得不着目视去那处，且分心留意柳剑派动静。

奚自成自林中踏出，古井不波云淡风轻，颊上挂起一抹闲适浅笑，直与柳如是互道关切。白辜参觑得事态严峻，已悄然布兵将黑袍散去围起，要将这些不速之客剿死在人阵内。

柳莲幕性躁也心中有恨，见对过有动作火起捏着柳剑不问话劈头就去捉白辜参厮杀，刺斜里一人抡双刀舞做圆月银轮迎来：“兀那小贼，老爷须不是白受你气，苦囚之恨要你用命来偿！”却乃栾臧，只要泄愤恨不得将柳莲幕剥皮挖心，柳莲幕更身易位大喝一声：“哪里窜来的瓮中鼠辈，再待柳剑复将你等顽物关去牢中，不得聒噪放肆！”更取栾臧厮杀。

是便二位杀起时，黑袍阵中闻一声炮响，鬼手门众乌泱泱尽举钢刀扑搠围来，冥衣铺地瓦一片，钢刀泠泠霜满天，呐喊似雷鸣号呼如擂鼓，震得数人双耳欲聋脑中也混沌。柳如是气势暴涨，一指气瀑冲开一路闪身去拿白辜参，白辜参旗下李圣卿朱桀杨臣纲也各自将把武器杀来，柳承惠伴带出的好手剑徒正与黑袍厮杀，目得堂主动身取柳如是时自顾往朝彼处靠，却被人流裹挟一时不能自已。

“奚管事，出宗时带得几人？”

“不曾带人，唯手下四凶，本只去寻辛尘小子，不料突遇此相。”张杜湫已带人寻来此处，随从伴当奔着奚自成便斗，奚自成左手负后右手按推于身前，弓步起势闪身迎去，未见如何拆刀出掌，立定时已自扯下一地残肢，留身后破刀帮众躺地哀嚎，“柳掌门势也单矣。”探爪掏往张杜湫。

“嗯，是故我亲身来此，子瑾镛儿欹忱领了三千孩儿们去万剑宗，鬼手门若是发难当先从你宗下手，不可不防。余下的孩儿们且随承恩守门，如此势单。”

“话及于此，已不是寻常江湖挑斗，乃系生死存亡之局，叵耐此处也不可放破刀帮流过，进退维谷当真两难。”张杜湫黑刀也利，奚自成使鹰爪功与他招架，一时不分高下。

“奚管事可速回，柳某人扛得起大梁，是便再来几位护法帮主堂主且做伴当的，又有何说。”柳如是抖擞精神战得正烈，虽同时应对一护三堂不落下风，大有再替奚自成助剑之意。奚自成却不急走，架出双掌正抵虎拳架势夹住黑刀，掌风刚猛推得张杜湫连是后退。

“兕狼隼蚺四凶听令！”

音不及毕，四道黑影窜来分列奚自成身后左右。

“隼随我先回剑宗，余且三位伴同柳掌门死守此处，一只苍蝇不放他过！”

“偌！”

四凶四兽，兕狼隼蚺便是，其中兕身形健硕力能扛鼎，硬气功显，提力冲撞尤胜车马，肤皮胜甲可挡刀剑；狼且狡黠嗜血斗必死斗，身形矫健尤其善战，修得奇功可以食补立时恢复，伤不及毙嚼啖能活；隼以轻功脚程见长，穿林跋山日行千里不露疲相，尤擅弓箭暗器，向无虚发；蚺善缠斗耗斗耐力过人，生来亲水淌川过洋如履平地，气府浩瀚闭气水下能一旬而不溺。是此四位随奚自成闯南走北情胜父子，但得差遣马首是瞻绝无二处，磨合至今彼倡此和神表可会。

奚自成伴隼当即要去，张杜湫不放攥着黑刀提步也跟，身后又随千许布衣破刀只顾去追，兕狼蚺同柳承惠并柳剑派弟子人网拦住只将此众截下，力有不逮放出十余人去，张杜湫鲁密曹璋等均在此列。却说张杜湫领着伴当追而往之，能逾三凶联柳剑派人网可说能耐非小，轻功不弱时也相追十里不曾断得。只见隼身形渐慢：“义父自回剑宗，小子拦下这伙强匪，莫叫其也汇去了剑宗裹乱。”却待转身，遭奚自成喝住：

“裹乱不在眼下，哪得闲暇与他们纠缠，是便仅我二人回了剑宗真能掰回颓势？”

隼却不解：“义父何为？”

“四子之中却你斗力最乏，偏偏择你同我随往，意欲何为何须多想，且思你有何用。”

隼也聪慧，思不多时当即说道：“正生孩儿极擅赶路，义父且让我去寻人或往求援，只势急之时远水难救近火，那要孩儿往何处搬将救兵？”二人钻过密林翻过深涧，身后追兵一人不减，端的死咬。“啊！是了，渊合剑庄可去！此前王庄主曾寄信要来我宗恩酬，念着启程也在近日，若正于当途孩儿可去接迎，若得助力有此，宗难可缓！”

“然矣。”奚自成正视身前，过得密林深涧，却得一方狂瀑卷下，银河倒挂若天人洗砚，气势正足。“你可速去由我挡住来人，眼前瀑流湍急可掩耳目。切记，寻觅得王庄主时，若近可去助柳掌门，再去剑宗，倘是远些便由你自领着带去剑宗，义父是处，莫需再顾。”

“义父此举不甚考究，饶你神勇须知双拳难敌四手，破刀帮也不是路旁杂耍花棒，仅凭一人将全莫不托大了些？孩儿同你破敌，再是同去。”

“哈哈，吾家小子，你道是他们欺住了我，却不是我自拿住了他们？人多也杂恁的乱窜好不烦躁，叫我把这帮好手支出来减了那处压力，且要关门打狗。”一掌推开隼：“去也，还待何时！”

隼经这一推只朝旁去，回首关切视过后扭头再不着一眼，脚下发力连点树枝，几下起落不见身影，来人分一拨去追，尽被奚自成掌风推去潭中摧水炮打回，抢身横去拦于众人身前：“追小的作何，同老夫耍耍。”

张杜湫提刀便来，只把炼得黢精之黑刀劈去奚自成面门，奚自成疾风刁手点出弹开破刀，趁势近身贴地刁手勾去张杜湫后颈，是便此时提膝撞去小腹，张杜湫刀长收回不得，慌乱缩手以刀柄撬开刁手，又使空手按下奚自成这一膝撞，人也借力背翻个筋斗，只把双脚蹬踢去。奚自成弓步张臂起个大架，抵过张杜湫双足一下将其顶飞了去，是去半空张杜湫几刀空挥劈出风罡取往奚自成，奚自成气势正盛却是不避，双掌翻飞凝成风浪崩碎刀罡，跃将去一掌按去张杜湫颊上正要把他擒住。只见张杜湫一个鞭腿抽去，奚自成架臂挡下，又去按时，身下之人只以黏着之鞭腿为支勾脚挂住，借力身起一下翻转骑驾了去，只把奚自成压在身下。待骑上了身，挺起破刀满顾去搠，奚自成勾手去背三指捏住破刀，气自穴出力从身起，只叫破刀如是抵上了铁壁戳入不得，行将落地时，奚自成单手拍去地面“起！”暴喝一声，凌厉掌风轰出，直炸得硬泥四溅叶尘乱飞，便经此力二人身形倒回撞去跌入瀑下潭中，只三指此时还死捏着破刀，入潭时奚自成裹力意欲崩碎刀尖，叵耐黑刀硬胜金石捏摧不得，只将它抽出掷去。张杜湫练刀之人握刀如攥命的道理如何不知，只却时局欺人，却他不谙水性入得潭内自满灌一口水去险些溺去，慌乱时手便也松了破刀一时怯怕。奚自成百兽拳取水螳螂拳裹上只把刁手去点，张杜湫武夫架势也起踩水慌乱架错，掌风拳罡雪影疾风，炸水开波万鲤争流，呼吸间两人已交手几十余合，虽见张杜湫疲于招架也未见败势。

“帮主接刀！”鲁密拾起了破刀正自送来，彼时身已入水不过咫尺之间，奚自成改点为爪只张五指如猛虎势起，“腾！”的跳往鲁密那处，张杜湫哪放他去，得暇换纳新气双臂缠将裹去，虎掌开合以一敌二，乱斗间张杜湫要接破刀，奚自成拦将隔住身间不叫相汇，酣斗时，水下又游来几人只把刀去搠奚自成下肢。

“这般能打，不凭人势赚不得你个老贼！”张杜湫先退去一旁，终是接过破刀正自喘气，水下冒出一人乃是曹璋，换替张杜湫伴鲁密同奚自成交锋，余下帮众自顾水中混梗搅扰奚自成。精钢黑龙方丢去，又被雄兵混将来，值只欺他年老不得应付。

潭中清水漾出阵阵血漪，张杜湫起初还道是奚自成负伤，正自窃喜，却见潭下浮出血尸几具，俱是帮中好手，却见奚自成水上虎掌生风迎着鲁密曹璋正待破，水下双足更替衔转只如蛇鞭抽戳。腿风也似刃锋，虽得水流卸力抽去人体肉身当时掀去一块皮肉，如何劲力！不多时几位好手殁已横尸。

“哇呀！老匹夫，伤我帮众！”张杜湫火起，心疼手下不敢再歇，提着黑刀压去与鲁密曹璋围着转圈般斗奚自成，是便喝退水下袭众。斗有多时，奚自成愈觉吃力，各手捏收双指只以三指使鹰爪功，着目捏去鲁密黑刀刀背挡过曹璋一劈，是这一挡力也沉只让曹璋退了几步卸力，恰便此时又捏来曹彰破刀，将其双刀刀背死捏指间任二人如何发力抽将不得，只把刀刃划向张杜湫，张杜湫提刀便架，值奚自成裹刀力气颇大，也将曹鲁二人身子带着倾去，张杜湫爱护部将一时束手束脚不敢全力去斗。曹鲁二人见此松了破刀张臂抱将去，奚自成横转了刀身提着刀柄：“端的养了把好刀。”却转身跃将去了岸上。“老匹夫哪里去！”曹璋心急，水中胡乱拾了柄旁人的钢刀去追，哪知奚自成一个急转身将一柄破刀丢来，曹璋将其打飞正要追时，喉处一热只发不出声，却见奚自成巧借黑刀移目凭雷霆身法闪来一下捏碎曹璋咽喉，曹璋立时倒地目失活色怕难再起。

“啊！”张杜湫怒极，窜去岸上同奚自成死斗，鲁密伴同余些破刀帮手下也出了水潭围将住奚自成，只寻个破绽时搠去一刀。

“不甚好用。”奚自成丢去黑刀挺着双拳架出气势，是时内力如水汽一般只朝外涌凝也成虚影实形，且呈龙虎之相隐约闻得虎啸龙吟。

“龙虎双形？你便是……”

“胡妄虚名过眼云烟尔，不提也罢，老夫将出几记好拳，诸各接下若是完备老某束手待擒，若只觉抵挡不能还望叫停退去免再厮杀，今日沾血足矣。”

“老匹夫喘什么粗气，风大时话紧也不怕吹掉了老牙，鲁密且来试试，替曹舵主报得血仇。”鲁密提刀便去，心中也存了计较：且不让这个老家伙敛势，这便取他。急忙搠将过去，只听得张杜湫惊呼：“鲁舵主莫急……”话不及毕鲁密人却只如熟果坠地，只伏着身子咳血动也不能，运气时牵扯脏腑筋络剧痛难捱，一下径晕了过去。

“此算一拳，老夫再使将两拳，张帮主是自领还是叫手下代受？”

“我来！”双目赤红钢牙咬碎，张杜湫只眼中喷火恨不得将奚自成生吞活剥，紧攥黑刀只摧气府将出内力外化成了刀罡，乌罩裹上炼得刀身黢黑径自透出光来，黑刀起势乌云一般朝着奚自成砸过，奚自成双掌开合划圆起势，左掌屈指起龙架，右手捏掌充虎势，龙爪三指一下咬死黑刀，却压刀罡，虎掌五指如雷霆巨浪盖下，端得势急能闻震耳虎啸。张杜湫破刀抽松不得，无怪乎他弱，实则奚自成过于强也。眼见着虎掌扑至，松了破刀疾退躲过此下。

“却不算架拳，你兀自躲闪哪算交手，还剩足足两拳，是便我也不锁你刀。”说罢将破刀丢还给了张杜湫，张杜湫接过破刀心中惧意升起：须不怪这老儿恁番托大，此等拳势怕只有王昶明可拼，我之造化哪及得上。

“再来！”龙腾虎跃双形再起。

也罢！生与死是便拼此一下，如若连这番老将都斗不过，谈何去万剑宗处寻回场子。只心中想着，张杜湫刀绽华光冥芒炸出，刀罡不显气势却足，只刃上气锋小藏乾坤气象恢弘，仿如能切开整个混沌天地。

“奚姓老儿，念你为昔日百兽宗宗主我也敬你一着，可眼下晚辈不尽藏私，若得你性命九泉下毋要责怪！”

“既入是非处，淡看生死且，朝辞夕去，又有何说。”

刀并双掌已然撞碰。

密林飞出几百丛飞禽只顾升攀，且窜奔野兽爬物何止千头，是便炸出巨响，循响声望去只见阔地凭空生出十丈方圆陷坑，坑中林石皆化齑粉且堆成个突丘，瀑山波及崖头塌落半处，激得瀑流也乱径自横飞。一柄黑煞伏龙虎，半壁林山换新天；强龙敢把老蛇欺，却见百兽驱千兽。

尘埃散尽，觑视得清时遍地狼藉，只目得奚自成靠将着青松兀自还喘，至于张杜湫领头之破刀帮众，只零星辨得残尸缺体哪里还见人形，端得壮烈。且地上一柄黑刀断做三截，兀自明亮。

“老也老也，若倒回十年时，几式便可……嗐。”奚自成啐口血唾牙也吐出几颗，却身无好处血淋淋般且如自红潮中钻出，扯下襟摆裹覆住双手，只倚着青松睡去。

“拳输六臂，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