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 第117章 往昔

李寒寻道：“那守在洞口的有个人根基是不错，只是比起他来，还是要差了许多。”

“他？”言朔嘀咕着，又问：“那比起你呢？”

李寒寻柔柔一笑：“自然是更比不了了。”

言朔摸了摸下巴道：“你这意思是，你比那狗屁卓正炎还要厉害？”

李寒寻点了点头：“我估摸着自己如今的修为，若是她来，你们宗主应当不是对手了。”

言朔激动道：“那还等什么，直接冲出去干他啊。”言朔忽然就觉得有了希望，这两人要是打起来，哪怕李寒寻落了下风，一时半会也不会分出胜负，他就可以趁乱跑了。

李寒寻低眉长叹：“我倒是想，哪怕是死在他手里，也好过日复一日在这里，这里风景虽好，毕竟闷得很，以前我可喜欢到处逛的。”

言朔摇摇头道：“我不懂。”一个人要是连死都无所谓，至少不会被困在这里。

李寒寻道：“你是觉得我既然不怕死，为什么还在这里？”

言朔点了点头：“我就是怕死，才躲在这里。”

李寒寻捂着嘴吃吃一笑：“你倒是光明磊落。”

言朔道：“怕死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寒寻若有所思，半晌道：“这几年好几次都是想要去找你们宗主做个了断，只是一旦有了这个心思，没出那洞口，意识就忽然散乱，再醒的时候，就回到这里了。”

言朔道：“那是因为另一个你还没把握，她一定是要杀了卓正炎的。所以她不想你去送死，也不让你下山……”言朔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这样你你我我的说话，多多少少也是有点毛病。

李寒寻却是很认真地瞧着言朔，秋水双瞳有些触动：“你这样小小年纪，懂得可真多，真聪明。可惜要死在这里了。”

言朔跳了起来：“你别动不动就吓我啊？！”

李寒寻道：“我哪里来的心思要吓你，你是青岚宗的人，等她醒来，岂不是一定要拿你出气，我就算想管，也管不来了。”

言朔知道另一个李寒寻压根就不是讲道理的人，自己这条小命真是命悬一线了。言朔着急地直跺脚，灵光一闪，尴尬一笑道：“那个，我可不可以……”

李寒寻淡淡道：“你是想着反正我觉得活着没意思，不如了结了我，这样你就没事了。”

言朔忙摆了摆手：“我可没这么说，这事我可干不来。”

李寒寻忽然嘴角一扬就笑了起来，如春风一荡，言朔不由觉得双颊有些发烫。

李寒寻道：“你脸红了？”

言朔道：“我被你吓的，我可没说要了结你，我哪有那本事。”

李寒寻道：“我自己了结自己也是做不到的，一起了心思，也是意识兀然就乱了。”

言朔白了一眼道：“你这姑娘怎么总是了结了结这种话，脑子长了干什么用的！”

李寒寻挑了挑眉：“那你说。”

言朔道：“我给你绑起来不就好了。”

李寒寻苦笑道：“还以为是什么方法呢，你以为她是说捆就捆的？”

言朔垂下脑袋：“那我咋办，总不能等死吧？”

李寒寻沉思着盯着言朔，直给言朔盯着头皮发麻。言朔怯怯道：“你这样看着我，我有点怕。”

“奇怪。”李寒寻喃喃道。

言朔道：“奇怪什么？”

李寒寻道：“你怎么会没死。”

言朔小脸一白：“你……”

李寒寻笑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先遇上的她，怎么会好好地躺在这里。”

言朔心里一阵骂娘，都被打吐血了打晕了，还说什么好好的。言朔无奈道：“可能是看我长的帅，不舍得一下把我杀了吧。”

李寒寻眯着眼睛打量了会言朔，道：“你用剑？你会武功？”

言朔随口道：“跟你比不了。”

李寒寻道：“你舞一舞，我看看。”

言朔狐疑地看了看李寒寻，见李寒寻只是淡淡看着自己。想着自己无计可施，听李寒寻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她想捣鼓什么，自己只好配合，只求有条活路可走。随手抄起一旁已经被李寒寻长袖压得有些弯的铁剑，想了想后便慢慢挥了起来。

言朔刚一挥剑，李寒寻便出声道：“你学的不是青岚宗的剑法？”

言朔漫无目的地挥了两剑，道：“还没来得及学呢，倒霉的很。”

李寒寻道：“这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李寒寻道：“我还以为她见你用的剑法同你们宗主一样，所以不忍下手。”

言朔撇了撇嘴：“都这样了，还不忍，活该在这里困了六七年。”

李寒寻掩着嘴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你说得倒对。我看你刚才的起手式特别的很，不像出也不像收，是不是偷懒没学到家？”

偷懒没学这事是真的，只是说言朔耍的不像，他便不服气了，这三招无相剑，他用的是时灵时不灵，不过这起手的一下，言朔却是十拿九稳。只因每次他想要练一练的时候，刚提了起手式就嫌累停了下来，所以这起手式他算是听了谢听舞的话，勤加苦练。言朔眉毛一轩：“这一下我用的最好了，可是救了我好多次。”

李寒寻似惊讶地哦了一声：“那你全部演来给我看看，可好？”

“可以，就几下子。”言朔神色一敛，照着谢听舞的模样挥起长剑，他于无相剑的法门记得倒挺熟，只是疏于练习，一下子气凝不起，铁剑挥动指出只是发出微微破风之声，比起先前数次紧急关头的架势，却是要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三招无相剑，不过顷刻就舞完。言朔收起长剑，却见李寒寻呆呆看着自己，不免狐疑，走上前去挥了挥手：“诶诶，姑娘，咋了，没见过世面？”

李寒寻回过神来：“完了？”

言朔点了点头。

李寒寻盯着言朔，神色复杂：“只有三招？”

言朔道：“学了三招。”

李寒寻沉思道：“有点……怪。”

言朔道：“咋？”

李寒寻道：“意识好像会被你的剑法吸进去，有点恍惚，还有点……心悸”

言朔一拍大腿：“难怪我觉得这三招来来回回用腻了，换了别的招式，一下子就给你打吐血了。”

李寒寻道：“我看你这三招，第一招不像起手，第三招又不像收尾，应该是不止这三招。”

言朔想起了那日在长安西城小破院子，谢听舞教他这三招无相剑的时候，似乎是有说过这回事。

李寒寻道：“你只学了三招吗？”

言朔点了点头，看着李寒寻神色遗憾，不由问道：“咋啦？”

李寒寻长叹道：“注定是没有这样的机缘，若是你学全了这套剑法，说不定可以处理好我这变来变去的情况。”

言朔惊讶道：“还能治病？”言朔实在不信，虽说他只不过是个小混混，眼界窄小，但是说剑法能治人格分裂这种事，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怎么治。难不成一剑捅了，一了百了？

李寒寻道：“另一个我还是急了些，那功法还是练得急躁，修了个偏门，少冲、少阳两脉受损凝固，你要是能多活一阵子，说不定还能看到我走火入魔，七窍流血死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