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为棋胜天半子 第2章 大婚（二）

清川帝都飞鸿，内城。

某处府邸之内，一栋位于一处偏僻院落的偏僻的屋子里，几人围坐在一枚光亮幽暗的蜡烛四周，这栋房屋本就昏暗无比，再配合上其中明灭的烛火，直让人感觉屋中鬼影重重，阴风飒飒，而屋中的几人也是全都如阴魂厉鬼一般隐藏在阴影里。

“你们，怎么就如此不听劝，真当那清川的禁军和谍子都是吃干饭的么？”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略微驱散了屋内的阴森氛围，虽然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是屋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道声音的主人已经怒火中烧了。

“大、大人，我们也是想再勘验一下布置，确保万无一失。”在他对面的一人操着一口蹩脚的清川官话说道，仔细听去居然带着一丝北面王庭的口音，在这两大帝国国运之争的时候，居然有王庭的细作潜入了清川的帝都，而且还被此处府邸的主人奉为座上宾，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恐怕绝对会引起朝野震动的。

“哈哈哈哈。”最先开口那人突然是笑了起来，“勘验布置，确保万无一失。你们是不是傻了，谁能够做到万无一失，算无遗策，此事能够有半成的成功几率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大人，这事关……”

“可是什么！”突然，这位大人的语气瞬间冰冷了下来，“这个结果也是你们那位王爷首肯的，况且你们应该搞清楚一点，我所里应外合的对象是你们的王爷，并不是你们，使臣随时可以成为弃子，尤其是如二位身陷敌营的这种。”虽然他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地疾言厉色，但是蕴含着的冰冷杀意也是令两位草原汉子心中一惊，其身上散发出的上位者的威严也是压制的二人几乎动弹不得，而仿佛像是在迎合自家大人的话语一般，其中一名随从手中也是有一抹寒光闪过。

此时那两名王庭人士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微妙，如果真的惹恼眼前人的话自己绝对无法活着走出清川帝都，虽然草原的汉子不怕死，但是怕死的不明不白，怕死的毫无价值，若是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处府邸里，想必自己的主人只会骂他们愚蠢而并不会缅怀他们，更遑论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其中一人咽了咽口水之后，勉强起身僵硬地用清川的礼仪说道：“是我们鲁莽了，请大人恕罪。”而另一人也是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赔罪道。

“恕罪？如何恕罪？如果坏了大事你们该如何恕罪？”然而这位清川的大人却是毫不领情，直接反问了回去。

二人面面相觑，接着为首一人一咬牙说道：“大人，如果坏了王爷大事，我们只能以死谢罪了，这样不知道大人您能不能满意。”说着，他也是右手呈掌状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胸口拍去。面对这副场景，刚刚那名把玩着手中匕首的随从将手边的蜡烛对准那人弹了出去，看似质地脆弱的蜡烛却是直接击偏了那只手掌，虽然避开了心脉要害但是这名草原汉子还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面前狼狈的男子，这名大人嗤笑一声说道：“还算有点骨气、担当，罢了，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了，虽然我不是武将但也知道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这最后的几天里你们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我府上养伤，哪也不许去，一日三餐会有人送给你们的，听明白了么！”

“是、是大人。”两名草原汉子互相搀扶着点了点头，“不过大人，这清川的天诏阁和禁军居然如此恐怖？怎么、怎么就发现我们的。”此话一出，刚刚那名出手的随从眼中寒光一闪接着用力一握，捏得手中匕首的刀柄发出一阵‘吱嘎’的声响。

这天诏阁虽然只听命于清川帝君，但是和其打交道多年的清川官员或多或少都能知晓其中的一些内幕，毕竟世间本就没有铁板一块的衙署；而禁军更是清川帝都摆在明面上的一股力量，能住在飞鸿内城的世家、门阀谁没有家族子弟在禁军中供职。这名草原汉子这句话说出来就像是在嘲讽眼前的大人无能一般，真的是骂人不吐脏字，也难怪那名随从会如此反应强烈。

然而这位大人此时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气度，缓缓说道：“据我所知不是天诏阁、也不是禁军，是你们在银竹防线放过的一名女将军——齐雨薇。”

“齐雨薇？”眼前二人并没有参加过银竹防线的拉锯战，自然也是对齐雨薇一无所知。

“算了，这个不重要，你们不要再出去惹事情了，明白了么？咱们走。”说着，这位大人起身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这处屋子。

“老爷，您觉得他们会乖乖听话么？”待那座屋子消失在转角处之后，刚刚出手的那人恭敬地问道。

“一定，除非他们想死无葬身之地。”

“我明白了，不过老爷，这齐家的齐雨薇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发现他们的行踪，她不会查到咱们头上吧。”

“能有什么来头，咱们关注了各大世家门阀这么久也没有发现齐家有什么奇怪之处，这一次就是凑巧罢了。你以为陛下为什么让太子爷统领禁军，不过就是为了把二皇子他们摘出来，让他们能够暗中调查最近这飞鸿城中的一切反常事件。据我所知，陛下将齐雨薇打入天诏阁的大牢之后，殿前大统领可是无意间将一块腰牌遗落在了她手里，而且那牢里咱们也进不去，谁知道她会不会与天诏阁互通有无，这样一来禁军、天诏阁她都有可能调动其中的力量。这次咱们也是灯下黑了，我也确实没有想到这齐雨薇的能力如此之强，不过若是想查到咱们头上也没有那么简单，毕竟这帝都内的腌脏事这么多。”

“老爷您事务繁多，有所纰漏也实属正常。”

“呵呵，别拍马屁了，就几天了，绝对不能出岔子，这些蛮夷还是要严加看管好，至于那齐雨薇，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去招惹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