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圣纪 第217章 选择与因果

沈重染心里很清楚，夜羽可不是那种会随便开玩笑的人，从他刚才那严肃的神情和不容置疑的话语中就能感觉出来，他这话背后是有着十足的底气和决心的。沈冲和沐烟灵薇也同样这么觉得，他们深知夜羽一旦说出这样的话，那就很有可能真的会付诸行动，绝不是在说笑而已呀。

“你是希望我不要插手有关于你的事情对吗？” 沈重染看着夜羽，皱着眉头问道，他已经大概猜到了夜羽的意思，只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夜羽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决然，说道：“如果你们接单，就会有很多的人来杀我，到时候我会觉得厌烦，反过来消灭你们。我既然能灭掉幽暗堡垒，也能花点时间灭掉你们。但接下来我的敌人会有点多，我不希望刺客联盟掺和进去。” 他这话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算是给沈重染一个明确的警告，让对方知道要是牵扯进这件事里，后果会很严重。

“我考虑一下。” 沈重染听了，心里权衡着利弊，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再次拒绝，只是表示需要思考一番，毕竟这事儿牵扯太大了，得慎重对待才行。

“那好，我就不打扰了，我会继续在这里停留一天，到时候让沈冲告诉我就好。” 夜羽见沈重染这样说，也没再多强求，便准备离开，毕竟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对方怎么抉择了。

“夜羽还没吃饭呢？” 沈冲见夜羽要走，连忙起身说道，他心里想着夜羽这饭都还没吃，怎么就要走了呀，多少有些担心夜羽饿着。

夜羽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喜欢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吃饭，不喜欢被十几个人围着。灵薇我们走。” 说罢，便带着沐烟灵薇往酒馆外走去。

沈冲听了这话，这才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人，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好家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这酒馆里几乎都是刺客呀，只是之前自己没太注意罢了。沈冲顿时心里有些生气了，觉得刺客联盟这做法也太不地道了，居然安排这么多人在这儿盯着，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夜羽带着沐烟灵薇随意地离开。不过他也知道，就夜羽背着那沉重黑刀的情况，现在肯定也走不快呀，心里暗暗希望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夜羽和沐烟灵薇走了很远的距离后，沐烟灵薇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夜羽的右臂，有些埋怨地说道：“以后发生什么事能不能先跟我商量一下？周围全是刺客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心里对夜羽这种什么都不跟自己说的做法还是挺有意见的，感觉自己就像个局外人似的，老是被蒙在鼓里。

“撒手。” 夜羽皱了皱眉头，轻声呵斥道，他这右臂本就因为铸造黑刀的副作用一直在渗血，被沐烟灵薇这么一碰，还挺疼的。

可沐烟灵薇却碰得更加用力了，根本就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那倔强的模样，仿佛是在和夜羽赌气呢。一直到夜羽的右臂因为她用力挤压又溢出了鲜血，她这才松开手，看着那渗血的伤口，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了，不过这点疼痛对夜羽来说，或许确实不算什么，而且他心里还觉得能跟沐烟灵薇这样打情骂俏一番，其实也挺开心的呢。

“夜羽，你真的要杀几十万人吗？” 沐烟灵薇看着夜羽，一脸严肃地问道，她还是对夜羽之前说的这话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那可是几十万人的性命呀，可不是个小数目。

“很抱歉，是的。” 夜羽微微低下头，语气沉重却又很坚定地回答道，他知道这事儿听起来很残忍，可在他看来，却有着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他们非得死？” 沐烟灵薇皱着眉头，继续反问，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非要取这么多人的性命不可呢。

“必须死。这是神后给我的最大教训，如果想要人类世界发展下去，那这些人的命运就不能是被关押，而是死。而且要全家处死。” 夜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仿佛想起了曾经那些惨痛的经历，让他深知只有这样做，才能真正解决一些深层次的问题，让人类世界不再陷入混乱与恶性循环之中。

本以为沐烟灵薇会极力阻止，可没想到她只是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们真复杂。” 她心里虽然觉得这样的做法太过极端了，可听了夜羽的话，也大概能明白，这背后肯定有着极为复杂的缘由，不是自己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

“是啊，很复杂。我见过南城有骗子把别人骗得倾家荡产，却一丝惭愧都没有。也见过他们把骗来的钱到处挥霍还理所当然。他们一家人生活得有滋有味，而被骗的那家人都自杀了。我还见过有人答应了给别人盖房子，因为是空口协议，结果对方拿钱不做事，导致几十户人家在冬天差点冻死。这样的事情，别说是南城，就是四大城池都比比皆是。所以罚你肯定不是解决的关键点。” 夜羽一脸感慨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那些曾经见到过的悲惨画面，心中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点是什么？” 沐烟灵薇好奇地问道，她想知道夜羽心里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些问题，又是打算怎么去解决的。

“是看见问题。” 夜羽简洁明了地回答道，他觉得很多时候，人们总是只看到表面的现象，去做一些看似能解决问题的处罚，却没有真正深入去探究问题的根源，所以只有先看清问题的本质，才能找到真正有效的解决办法。

“小偷被抓你罚他交出两倍赔偿，看似公平实则他偷的东西多了去了，这一次失败根本就无所谓。结果队长下达了一条命令后，南城的小偷都逃走了。” 夜羽继续举例说道，想让沐烟灵薇更清楚地理解自己的意思。

“什么命令。” 沐烟灵薇追问道，她心里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命令能有这么大的威力，让小偷们都吓得逃走了呢。

“在他父母的脸上烙印上小偷之父、小偷之母，小孩就烙印上小偷之子。而他的脸上则是满脸的小偷。” 夜羽缓缓说道，那话语里虽然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有些残忍，毕竟这样的惩罚方式实在是太羞辱人了，可谓是杀人诛心呀。

“这就有点杀人诛心了吧？” 沐烟灵薇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说道，她觉得这样的做法似乎有些太过分了，虽然可能确实能起到很大的威慑作用，可也太不人道了。

“确实，所以后来南城基本没有小偷了，因为代价是三代人。只不过这条命令是秘密执行的，不然曹建是不会答应的。” 夜羽解释道，他知道这样的命令肯定会引起争议，所以当时才选择秘密施行，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就是被你说死的那个首席审判官？” 沐烟灵薇问道，她记得夜羽之前提到过曹建这个人，好像和这件事还有些关联呢。

“嗯。解决问题，在于你能不能找到问题。比如问题出现了，你审判过后，他依旧再犯，即便法律表明应该这样判，那也是错的。比如南城的贪官，曹建会判十五年最高。队长会判，三族内扒皮去骨，挫骨扬灰。如果是你，你是愿意按照规则来，还是愿意解决问题的根本呢？” 夜羽看着沐烟灵薇，反问道，他想让沐烟灵薇思考一下，在面对这些复杂的社会问题时，到底该如何抉择才能真正让情况有所改善。

“人呀就是贱，历史的教训千千万万，你看看现在的我们，有谁吸取过？没有，犯过的历史依旧在犯，出现的错误还在出现。” 沐烟灵薇无奈地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她也意识到人们总是在重复着过去的错误，却很少能真正从中吸取教训，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队长看中你的原因，你确实很优秀。” 沐烟灵薇看着夜羽，真诚地说道，这可不是讽刺，而是真心的赞美，她似乎在用自己能理解的角度，开始欣赏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了。她明白，就像夜羽说的那样，看见问题才能解决，不管你用多少颜料去美化这个世界，可一旦清水冲过，始终会露出下面的浑浊，只有真正解决根源问题，才能让世界变得清澈起来。

“那你杀这么多人，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沐烟灵薇突然问道，她还是对夜羽要取几十万人性命的事儿有些耿耿于怀，觉得这毕竟是造了大孽呀，心里担心夜羽会因此遭受不好的报应。

夜羽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一丝豁达与坦然，说道：“如果真有地狱，曹健肯定比我先下去。我杀的人很多，可是我帮助到了更多的人过上自己的生活。而曹健的审判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的，可惜是个人都知道这样判不公平。所以这样做的他，肯定先下地狱。我杀一个人救下两个人，他一个审判，就能毁了一家人，他比我该死多了。” 夜羽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虽然看似残忍，可目的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有安稳的生活，从这个角度来看，自己问心无愧。

“你能教我怎么去看待因果吗？” 沐烟灵薇看着夜羽，眼中透着一丝期待，她觉得夜羽对这些事情有着独特的见解，或许能教会自己如何从更深刻的角度去看待世间的因果关系呢。

“嗯，有谦虚的模样了，可以考虑。但是要看你的态度如何，如果不好，那我就不教了。” 夜羽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说道，他想逗逗沐烟灵薇呢。

“夜羽，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这几天我可是一直都在照顾你，别让我想抽你。” 沐烟灵薇瞪了夜羽一眼，佯装生气地说道，那娇嗔的模样，让夜羽看了心里觉得挺有意思的。

“哈哈，这就是因果，如果你没有帮我，我势必不会教你。因为你把你的善良带给了我，我回报给你另外的一个善。” 夜羽笑着解释道，想用这个例子让沐烟灵薇初步理解一下因果的概念。

“如果我不帮你包扎伤口，你又会怎么选择呢？” 沐烟灵薇好奇地问道，她想通过不同的假设情况，进一步弄清楚因果关系在实际中的体现。“那我的伤口会持续出血，我会时常包扎伤口，就没有时间跟你聊这些了，你也不会有跟我开口的机会。简单地来说就是你给了你自己一个机会，并不是我给你的机会。” 夜羽耐心地分析道，试图让沐烟灵薇明白，每一个行为都会引发相应的结果，而这些结果又会成为新的因，产生新的果，一环扣一环，形成了复杂的因果链条。

“我大概了解了，但是夜羽，你怎么能保证你做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对的呢？万一错了呢？” 沐烟灵薇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她觉得就算再怎么深思熟虑，也很难保证每一个选择都是正确的呀，万一出现了错误的选择，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呢。

“思考方式又错了，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对不对，只有适合不适合。我也不能确定这个选择对不对，但是我能知道这个选择，非常适合我想要的结果。抓住小偷，我希望的是南城的小偷不敢再犯，所以给了一个最羞辱的方式，从此南城都安静了。这个选择我不关注，但是结果我很关注。” 夜羽认真地说道，他觉得重要的不是去纠结选择本身的对错，而是要看这个选择能否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能否解决实际面临的问题。

“有点意思了。” 沐烟灵薇微微点头，她听了夜羽的话，感觉好像打开了一扇新的认知大门，对很多事情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心里也越发觉得夜羽的这些想法很值得自己去深入思考和学习了。

“慢慢来，理解是需要慢慢来的。” 夜羽笑着说道，他知道这些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全理解透彻的，需要沐烟灵薇在日后的生活中不断去体会和感悟才行。

忽然，此时旁边出现了一个乞丐，那乞丐一下子抱住夜羽的腿，就开始大哭大叫起来：“队长，队长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那模样看上去十分狼狈且惊恐，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夜羽和沐烟灵薇下意识地看去，可看着眼前这张脸，却觉得很是陌生，夜羽心里也在纳闷，自己真的认识这个人吗？

“你是？” 夜羽皱着眉头问道，他实在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怎么会突然跑来向自己求救呢。

“队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在乌拉尔诺山脉刺杀过你的。求求你，救救我吧。” 那乞丐一边哭着，一边急切地说道，那眼神里满是哀求，仿佛把夜羽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夜羽听了这话，有点想起来了，不禁微微一愣，感叹道：“你居然还活着？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随后他的神色又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可是选择就是选择，我们都需要为自己的选择而承担结果不是吗？” 夜羽心里很清楚，当初这人既然选择了来刺杀自己，那就要做好承担相应后果的准备，自己可不会轻易就因为对方现在的哀求而改变原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