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圣纪 第243章 离别

夜羽静静地坐在一旁，缓缓开口，向众人讲述起卯蚩傀离开后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原来，他们兄弟四人在一次赶路途中，遭遇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袭击。那一场混战可谓惨烈至极，敌众我寡，他们四人虽拼死抵抗，可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在混乱中彼此失散，从此各自踏上了不同的艰难旅程。

卯蚩傀心疼地抚摸着夜羽的头，眼中满是怜惜，轻声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那声音里饱含着一位师长对学生深深的疼爱与愧疚，仿佛在责怪自己没能在徒弟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

夜羽却倔强地摇摇头，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如今的他，历经无数磨难，已然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确实已具备出徒的资格，卯蚩傀看着他，心中满是欣慰，深知自己再也无需过度担忧夜羽的未来。

此时，在场的几人围坐在一起，闲聊起这段时间各自的经历。夜羽这才知晓，原来卯蚩傀这段时间远走外域，见识到了人类世界之外更为广阔奇异的天地。那里的空间浩瀚无垠，丝毫不比人类世界狭小，而且还生存着形形色色、超乎想象的其他种族。

“在外域我曾见到过龙族，也曾经见到过其他无法想象的种族。他们有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一般不会来对付人类。” 卯蚩傀回忆起那些奇异见闻，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缓缓说道。

夜羽一听，好奇心顿起，连忙询问：“他们大吗？”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渴望知识的孩子，对未知充满了探索欲。

“大，但是数量很稀少，有兴趣你自己去看看，不过不要去接触。” 卯蚩傀笑着告诫，既不想扼杀徒弟的好奇心，又深知有些边界不可轻易触碰。

“为什么？” 夜羽追问道。

阎莫绝在一旁开口解释：“龙族和人类的关系很久以前就不好，所以你的好奇心就不要那么强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深知其中利害。

夜羽心中虽很想知道其中的细节，但见众人神色凝重，便懂事地没有再追问下去。随后，卯蚩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递到夜羽手中，温和地说道：“这里面记录了我离开你这段时间的经历，你拿去看看。” 夜羽接过本子，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自己的老师似乎又要离开了。

果不其然，卯蚩傀与夜羽等人畅聊了一天一夜后，在天亮之时，他还是起身告辞了。夜羽和阎莫绝默默相送，望着老师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心中满是不舍与眷恋。

阎莫绝轻轻拍了拍夜羽的肩膀，安慰道：“走了，你老师舍不得抛下你的。等什么时候你需要他，他还是会出现的。”

“嗯。” 夜羽应了一声，强忍着心中的伤感。

一路上，只有瑶瑶异常沉默，不过她也并未多想什么，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当三人回到南城，已然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然而，就在这短短几天里，夜羽的名字却如同星火燎原，传遍了天下。沈重染听闻夜羽的战绩后，后怕不已，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明智的决定。就夜羽如今展现出的战斗实力和背后那令人敬畏的师门背景，别说一亿金币，就算是十个亿，估计也没人敢接下刺杀他的任务了。尤其是他的老师卯蚩傀，那随手一捏，便能让无数强者灰飞烟灭的恐怖实力，苍渊级的严青当场身死，在场众多人亲眼见证，此后，想必再也没人敢轻易为难夜羽，更不会有人胆敢去招惹南城了。

回到住处，夜羽热情地盛情邀请阎莫绝和瑶瑶进门。一进门，就看见沐烟灵薇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察觉到夜羽回来，她轻声开口道：“都应付完了？”

夜羽刚想开口回应，结果被阎莫绝一把捂住了嘴巴。阎莫绝进门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着沐烟灵薇，身旁的瑶瑶也是一样，两人的脸色变得极为微妙，仿佛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沐烟灵薇见夜羽没开口，不禁微微皱眉，下意识地转身看去。这一眼，却让她全身瞬间僵住，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凝固。

她的眼眸急剧收缩，瞳孔深处满是惊恐，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颤栗。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试图挤出只言片语，却被喉咙里的干涩哽住，发不出半点声响。脸色 “唰” 地变得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彻骨的寒意紧紧包裹。

上一次在幽灵峰的离别，犹如一道深深的伤疤刻在沐烟灵薇心头，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那时的阎莫绝，手段凌厉，气场强大得让人窒息，所展现出的实力与狠辣，令沐烟灵薇刻骨铭心。她深知，眼前这个女人绝非善茬，一旦忤逆，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此刻，阔别许久后竟如此毫无征兆地重逢，沐烟灵薇顿感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凉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每一根寒毛都竖了起来，她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只能死死地盯着阎莫绝，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恐惧。她害怕阎莫绝是来寻仇的，更担心自己过往那些不为人知的行径会被一一揭露，在这极度的惊恐中，她甚至忘却了夜羽和瑶瑶的存在，满心满眼只有那如噩梦般降临的阎莫绝。阎莫绝脸色漠然，仿若周围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她淡淡地开口，声音冷硬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夜羽，这位是？” 那语气，就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恶魔之声，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砸在沐烟灵薇的心间，让她瞬间如坠冰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只觉一股酥麻感从脚底直窜头顶，她心里明白，这老太婆分明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警告她不要随意放肆。

夜羽站在一旁，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尴尬地挠挠头，赶忙回道：“奶奶，幽灵峰，您见过的呀。” 他试图缓和这紧张的局面，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

阎莫绝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轻轻点了点头，开口道：“哦，想起来了。姑娘，我想跟我的孙子单独住一段时间，你懂吗？” 那口吻，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懂…… 懂。” 沐烟灵薇吓得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颤抖，她甚至来不及跟夜羽说一声告别的话，就像只受惊的兔子，慌慌张张地直接出门了。其实，阎莫绝未必真的讨厌沐烟灵薇，只是她格外珍惜与夜羽相处的时光，心里想着这段日子能和孙子好好亲近亲近，不希望有外人打扰，所以赶走沐烟灵薇就成了最简单直接的选择。要是真惹急了阎莫绝，以她 “九眼神婆” 一贯的做事方式，直接把人打残了再丢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乖孙儿，我住那个房间？” 阎莫绝转过头，看向夜羽，脸上的冷峻瞬间化为了温和，那变脸速度，让人咋舌。

“先坐吧，房间我打扫一下。” 夜羽笑着应道，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只盼着接下来的日子能太平些。

夜羽满心想着要让阎莫绝住得舒坦些，他在屋里翻箱倒柜，最后从口袋深处掏出了那张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最柔软、最舒服的兽皮，小心翼翼地铺在床上，还仔细地抚平每一道褶皱，就盼着奶奶晚上能睡个好觉。至于瑶瑶，她向来随性，睡不睡房间都无所谓，夜羽也就没多费心思，只是暗暗记着要多准备些她爱吃的食物。

夜深了，南城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夜羽独自一人来到阳台上，他的手中握着一壶酒，望着远处的夜色，心事重重地喝着。不一会儿，阎莫绝也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安静地在他身旁坐下，和夜羽一样，目光投向南城的夜晚，偶尔抬手，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酒，祖孙俩之间仿佛有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就这样静静地相伴着。

等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阎莫绝忽然打破了沉默，转过头看着夜羽，轻声说道：“如果累了，就跟我离开这里，好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饱含着关切与心疼。

“嗯。” 夜羽应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阎莫绝顿了顿，又接着说：“其他三大城池已经决定下令追杀你了，而且你杀死的那些二代们的父母已经开始下令整军，现在的南城空前的危险。” 她的眼神中透着忧虑，作为江湖中的 “老江湖”，阎莫绝有自己独特的获取信息的方式，消息来得又快又准。

“奶奶，你相信我吗？” 夜羽放下手中的酒壶，一脸认真地看着阎莫绝。

阎莫绝微微侧身，仔细地看了一眼夜羽，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那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如果某一天我让你做一些让你迷惑的事情，奶奶你务必去做，不要怀疑。” 夜羽的眼神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某个重大的决心。

阎莫绝不解地皱了皱眉头，她实在想不出夜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看着夜羽那无比坚定的眼神，她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似乎预感到夜羽即将要做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虽然满心疑惑，但她愿意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夜羽，我能知道你们队长到底想让你做什么吗？” 阎莫绝目光中透着好奇，轻声向夜羽询问道。她心里清楚，夜羽参与的事情绝不简单，背后定有什么大计划，而这计划的主导者，也就是那个神秘的队长，似乎在谋划着一件足以搅动风云的大事。

夜羽听闻，脸上瞬间露出诧异的神色，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奶奶，这你都知道？你可千万别出去乱说呀。” 他心里着实有些惊讶，没想到阎莫绝居然察觉到了队长的存在，要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多，保密性极强。

“我的乖孙都在他下面做事，我哪能呀？” 阎莫绝笑着拍了拍夜羽的肩膀，眼中满是宠溺，她深知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不会随意泄露出去。

“他想做一件大事，而我现在做的事情，不过是他六个分支之一。” 夜羽微微皱眉，一脸严肃地解释着。这六个分支，意味着有六个人分别去执行六件不同的事，而这六件事环环相扣、互相成就，缺了任何一环，整个计划都可能功亏一篑。

阎莫绝微微点头，她心里明白，夜羽既然这么说，那肯定不会透露更多细节了，所以她也很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说道：“人老了，去睡了。” 说罢，便起身回房休息了。也不知为何，这一夜阎莫绝睡得格外香甜，仿佛这么多年来，都从未有过如此踏实的睡眠。或许是因为和夜羽相聚，心中踏实了许多，又或许是对夜羽有着十足的信任，相信他即便面对诸多棘手之事，也能妥善应对，所以才能睡得这般安稳。

而夜羽这次捅出的篓子着实不小，四大城池里有不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取了他的性命。毕竟他在之前的争斗中，让诸多权贵子弟丢了性命，那些人背后的势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如今有夜羽和瑶瑶坐镇南城，南城的气势也不弱，那些人即便心怀怨恨，一时之间倒也不敢轻易撒野。

只是，夜羽右臂的伤依旧还没恢复，每动一下，都还会传来隐隐的疼痛。可即便如此，一大清早，他还是强撑着起身，有诸多工作需要他去视察。比如说夏琦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让一个外族人掌管技术开发，这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个极为大胆且不可思议的决定，也就只有夜羽能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安排了。夏琦樊回来也好长一段时间了，夜羽觉得是时候去看看那边的进展了。

夏琦樊把研发室安置在了地下室，从地面沿着台阶往下走，估计得有二百步的样子，那是夏琦樊精心挑选的一处隐蔽之地。夜羽跟随着傲珏的脚步，缓缓来到地下室。

刚一踏入，夜羽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巨大空间，仿若一个神秘的科技宝库。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图纸，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模样奇特、用途难辨的实验器具，它们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有的散发着微弱的嗡嗡声，让人目不暇接。

夏琦樊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自己的实验世界里，他身着一袭略显破旧却干净的长袍，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手中紧握着各种精密的工具，不停地在实验台上摆弄着那些复杂的零件。他的眼神专注而狂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就算是夜羽这位南城的核心人物亲临此地，他也根本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来打理，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个又一个未知的实验当中。

夜羽在室内缓缓踱步，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发现，这里的许多东西都只设计了一半，半成品的模型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各处，仿佛在诉说着研发过程中的艰辛与曲折。而那些已经完成的部分，从外观上看，也大多不尽如人意，不少都呈现出明显的瑕疵，显然是试验失败后的遗留物。夜羽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看来夏琦樊的研究之路并不平坦，虽然目前尚未见到显着成果，但他这份执着的钻研精神，倒也值得赞赏。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先不打扰夏琦樊，静静地在一旁等待，看看这位外族人究竟能捣鼓出什么样的惊人发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