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中证长生 第409章 大青石中的碎碗

听说这老山猫还会上山狩猎，时不时给村里叼回来兽肉，只是近些年越来越嗜睡了，一睡就是几天，叼回来的兽肉也不如以往那般的多。

上官止殇又去了一趟老村长家，询问了老山猫的事。

“这老山猫可能是山神派来保护我们村子的，不可招惹。自从我爷爷那一辈就存在了，也不知待了多久……”

老村长也说不太清，有关村口老山猫的传说自小他就听闻，传了很多代。

上官止殇再次回到村头，盯着老山猫看了很久。

“这块大青石可能就是阵眼，老山猫可能是一个阵灵，与兵器中的器灵相似……可惜太过久远，支撑阵法运行的灵气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阵纹也已模糊，难起作用，阵灵也只剩一缕本能在此守护。”

“应是从村子走出去的修士最后落叶归根，回到了这里，刻下阵纹，用以守护这个小村落……”

上官止殇认真思索，最终得出这个猜测。地藏阵纹图录那八幅阵图中，就有类似阵灵刻画，他一开始并不理解，直到见到老山猫，才幡然醒悟！

上官止殇深吸一口气，决定要窥探一番。一抹绯红迅速爬上他的眼眸，心魔眼扫视而过，视野内一切都不同了。那块老山猫时常趴窝的大青石，下面竟然有一条小型灵脉，足以支撑阵法运行数千上万载，现在灵脉被消耗殆尽、灵气枯竭。

而大青石内蕴藏着一只瓷碗，瓷碗通体黄棕色，看样子已经非常老旧，与大青石几乎融为了一体，有石化的趋势。碗身密集的分布着纹路，延伸向地下的小型灵矿脉。这套阵纹并不算复杂，上官止殇迅速将其烙印进识海，这种古老阵法现在不多见，如果能参透，对修行阵法一道肯定有所帮助。

兴许是石碗太过老旧，碗内有数道粗大的裂痕，最严重的一道已经崩裂了半角碗沿，这才是导致老山猫苍老衰败的根本原因。

上官止殇的神识刚烙印完这套阵纹不久，那几道裂痕快速扩张，蔓延向整个大青石，其中的阵纹迅速暗淡下去。

“咔嚓，咔嚓”

此时便是花向月、狮虎兽等人都察觉了异常，齐齐后退数步，那块大青石从中间裂开了，不断有石皮脱落！

“嗷～嗷”

熟睡的老山猫突然发出两声凄厉的哀鸣，它太虚弱了，拼命想要睁开昏花老眼，再看一看这个守护了千年万载的小村落，可惜它还是没能如愿，头颅无力垂下，身躯缩成一团，稀疏毛发上的残存亮光快速消失，几滴晶莹的泪花从它眼角渗出，替它做着无声的告别。

临行前，它最牵挂的，还是这个偏僻、寂寥的小村落。随着那块大青石的损毁，老山猫的身躯渐渐虚幻，直至消失不见。

大青石中的碎碗化为尘埃，一股清风吹过，将尘埃吹的很高、很高……

上官止殇眼眸中绯红已经褪去，他仰头望天，心绪有些复杂难明。他亲眼见证了老山猫的死亡，阵法的消失。如果他没有动用心魔眼去窥探此地的阵纹，老山猫是否还能再坚持多一段时间？

“快看，村口的大青石破碎了”

“老山猫消失不见了”

这边的响动吸引来了几个稚童，他们只是觉得好奇，并未真正意识到这代表什么。

上官止殇心中无奈叹息一声，终究是有一丝他的原因，这份因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低头沉思半晌，他默默从纳戒中取出一套尊者级阵盘，在原来大青石的位置重新布置了起来。这套阵盘是在珍宝阁处购置的，价值近十万灵石。

自从进入大荒原以来，他日以继夜的观摩地藏阵纹图录，在阵法一道的推演上颇有几分心得，又有现成的阵盘为基石，重新布置一套能覆盖整个小村落的阵法并不难，只是威力要大大降低，且无法做到那老山猫般主动显化出来了。

为了降低灵石的消耗，上官止殇对阵纹进行了轻微改动，将其中有聚灵作用的部分纹路进行了调整，现在这套阵纹主要用于防御。平日会沉寂下去，只有村落受到冲击，才会被动激活。他在大青石原来的位置挖了个坑，将阵盘埋了进去，又重新填土铺平。

阵盘下方他留下了十万灵石，以供阵法的运行。如果村落没有受到冲击，支撑数十年应该不成问题。

此时村里的老幼妇孺都几乎被响动吸引，围观了过来，交头接耳吵闹个不停。

上官止殇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老村长，他正拄着拐杖在几名稍大些的孩童簇拥下走来。老村长在村民们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威望，见其走来，都自觉让出了路。

“老山猫已经不在了，我将它的尸体埋在了此地，相信它在天有灵会继续庇佑村子”

上官止殇待老村长行至跟前，缓缓开口。

“唉，这一日终归还是到来了……”

老村长颤巍巍的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地上的尘土轻轻撒向原来大青石的位置，面露伤感。也不知他是在为老山猫的死而心痛，亦或是为村子没了守护者而悲哀，或许两者都有吧。

一众村民很快也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村里所有人都是老山猫看着长大的，在他们记事起，这老山猫就一直待在村口大青石上，不论日晒雨淋，始终不肯离去，甚至偶尔还会主动进山狩猎给他们带回来肉食，这里所有人都曾吃过它叼回来的兽肉。

老山猫的离世，带给村子所有人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悲伤在蔓延，有的老人默默的流泪，有的孩童也开始抽泣。

上官止殇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小白、花向月也被这种氛围感染，情绪低落。人族的多愁善感，并不能触动狮虎兽、甲骨鲨，它们只是冷漠的注视这一切。凶兽一脉生性凉薄，为了变强、为了生存，甚至能杀父弑兄，在它们看来这最正常不过，一切实力为尊。

翌日清晨，上官止殇一行悄悄离开了这个小村落，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