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风还想乘胜追击,他最想杀的,是余淮安。
白瑾出剑,让他几乎垂死,这份怨气,他只能放在余淮安身上。
他后手已出,加上白瑾月老等不世强者退走,这里,便再次化作他的主场。
他将无人能及,要一一报复。
“剑气……破空!”
不远处,杜景清一跃而起,冲向高空,单手一招。
佩剑飞掠而回,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化作数柄。
随着杜景清一指点出。
那些剑刃,迅猛而去。
秦镇风大步向前,并未回头,只是招手一挥。
那些剑刃距离他身后半寸,纷纷停止不前。
砰——
紧随着,秦镇风掌心一握,那些剑刃应声炸开,无法伤其分毫。
杜景清持剑下落,无比惊骇。
秦镇风的实力……跨入了九境观海?
要知道,杜景清他本身处于铸炉境,却不输八境修士。
如今,他的攻势,竟被秦镇风轻易化解。
那种压迫,杜景清曾感受过。
是在小镇时。
他力敌皇后娘娘身边的两名铸炉境大修而不落下风。
却在关键时,被江怀宁身边的那位九境观海大修士金婆婆偷袭,这才重伤昏迷。
而此时秦镇风的气息,丝毫不弱当时的金婆婆。
这时,相对平静后,许多外门弟子御剑而来,在安全区域观望。
他们莫不倒吸一口凉气。
此处,一片狼藉,山崩地裂。
而那魔头秦镇风,竟还有如此强横的手段,在最后绝地翻盘。
黎川也来了,他在寻找他爷爷的下落。
而祁梦春等,暗自心惊不已。
连杜景清都不是秦镇风的对手?
秦镇风气势一往无前,还在大步而去。
可忽然间,前方烟尘中,红光一闪而逝,数道猩红剑光突兀袭来。
不但让秦镇风止步,还将他逼退出去数步。
虽被秦镇风轻松避过,可那剑光的气息……竟不弱于他多少。
秦镇风面不改色,原地站定,并没多少意外。
他自是知道余淮安还有后手,可能还不止一个。
那烟尘久久不散。
旋即,一道血红身形缓缓走出,她并没腾出手,而是抱着重伤的余淮安。
那是……之前短暂出现过的血裙女子。
亦是诛仙剑灵红献。
她的身躯更加凝实了,气息也更加强大了,但这一切原因都归功于白瑾。
“主人,红献在此,就无人敢伤你一分一毫。”
女子红献望着怀中余淮安,神色复杂。
白瑾助她,让她知道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真正的来历。
她的身份太过复杂,既是余淮安手中剑灵,又是因白瑾而生。
且和白瑾太过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她更是白瑾分出的一缕剑气化身,以剑灵的方式,守在余淮安身边。
只是那个分出剑气化身的白瑾,并非先前出现的白瑾。
这一切很矛盾,红献自身也不是很明。
她只知道,她的出现,是为了守护,助他杀尽一切敌。
这便已是她存在的目的,更是她被加上的一种使命。
当然,她的使命不止要护余淮安周全,更要护着一段美好的往事。
余淮安同样望着红献,似有话要说。
他飞退时,红献忽然间的出现,护住了他,替他化解了全部力量。
两人就那么对望良久,似乎都忘记了如今的情势如何。
红献顿感不自然,将余淮安放下,随后走向前。
“主人,你可在一旁休息,红献替你杀了他。”
可余淮安忽然拉住了他,轻摇了一下头,“不必了,无需你来动手。”
红献欲言又止,可到底,她还是退下了。
但她会时刻关注,随时准备出手。
余淮安望着退后的红献,轻言道:“稍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切莫插手,明白吗?”
余淮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让红献心生不安。
她急忙道:“不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受伤,那是我无法容忍之事,我存在意义……”
不等红献把话说完,余淮安就走了出去。
他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后盯着秦镇风,“伤我至此,足矣让你死千百回了,接下来,会让你见到,你引以为傲的手段在我面前,是多么的拙劣。”
或许在外人耳中,余淮安这话太过滑稽。
他是负伤之躯,气息与秦镇风完全不持平,光凭他想独战破后而立的秦镇风,谈何容易?
可秦镇风并不认为余淮安夸大其词,而是冷笑一声。
“拭目以待。”
秦镇风虽重视,可在他眼里,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他又何必抢那短暂的时间呢。
再说,天空笼罩的气血已经全部降下,即将没入他体内,他又有何惧之?
反而他倒要看看,这人的倚仗,除了那些强大存在撑腰外,到底还有什么。
余淮安不再说话,自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这是他有史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几乎死去。出手之人越是嚣张,他反而就越平静。
“哈哈哈……”
可忽然间,余淮安笑了,那笑声尖锐至极,无比瘆人。
他抓住衣领,用力一扒,将半边胸膛露出来。
那之前连受两掌的血色掌印,早已淡去,就连那残留的青福印,也早就不见,不知何时被化解。
秦镇风目光一凝。
血魔掌,他只对三人出过此掌。
一是仙宗掌门陆仙人,二是楚玲。
余淮安是第三人。
这几乎是无解的掌法,极其狠毒,就连陆仙人,也无法化解,只能利用神火吊命。
如今,对这人竟然无效?
“你是如何做到的?”
余淮安不给答复,他抬起手来,手心中小血月浮现,极度不稳定,一出现就遍布裂纹,即将碎开。
“想知道?那就看好了。”
余淮安猛然用力一握,那小红血砰然碎裂炸开。
可这次炸开,血气并未散去,而是顺着余淮安手腕蔓延出去,像一条条灵动的血色小蛇,不断攀爬。
余淮安整个人一抽,瞳孔瞬间放大,像是承受了莫大痛苦,神色在刹那狰狞起来。
他不断摇头,似乎有数个余淮安来回重叠分开,诡异至极。
同样的手法?余淮安这是在学秦镇风?
“学以致用?哼,倒是有几分样子,只可惜,你并未习练过血魔功。”
余淮安尖声大笑,此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哈哈哈……是吗?血气可不是你这么吸食的,要像…这样!”
余淮安已经疯了,单手抱头,彻底疯了。
秦镇风却笑不出来,在他看来,余淮安不是疯了。
他那是理智被侵蚀的表现……是连秦镇风自己都异常恐惧,不敢过多施展血魔功的缘故。
怕的就是某一天理智丧失,化作六亲不认的疯魔。
可这人,偏偏要这么做。
还不止如此,本来已经炸开的血月,一瞬再次凝聚,极度膨胀下,再次炸开。
而这次扩散的血气,犹如实质化,每一缕都带着无尽的杀伐之气,带着无尽的戾气。
横扫出的风波时使秦镇风都不由得倒滑出去,满是骇然的盯着前方。
那是……
那是血月蕴含的本源血气,似乎每一缕都来自一名强大存在。
秦镇风更是在血气中望见,有无法仰望的影子,其中,光是那影子散发出的气息,就让秦镇风抬不起头来。
余淮安整个人后仰,任由那些血气灌入他全身。
而他的头发也在一瞬散开,凌乱飞扬,且在一瞬全部变白,彻底化为一头白发,尤为恐怖。
余淮安还在怒吼,捏紧拳头,他周身的血气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还不够…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