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93章 珊瑚宫

“去吧，物资有船队的帮助，短期内不会压力过大，大胆去做吧。”

“是，那我这就去。”士官行礼，立刻退下，顺便和走上阶梯的空打了声招呼。

“资源够用了吗？”派蒙打了声招呼，问道。

心海点点头，却有些犹豫。

“怎么了吗？”空问道。

“其实资助物资的还不只南十字，另外还有一位不知名的人也在为反抗军提供资源。”心海略有些忧愁地摇了摇头，“我只收到对方寄来的信，却不知对方是谁，或者对方有什么意图，多少还是会有些担心。”

“如果有什么目的的话，这不就是在趁人之危吗？”派蒙惊讶道。

心海无奈地点头道：“是的，但这也没办法了，眼下反抗军必须接受这份礼物。不过好在对方态度并不强硬，书信中也只提到了必须要竭力对抗幕府军，我想，或许只是个不愿露面的盟友吧……”

“希望如此……可是眼狩令又会在什么时候解除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准确地说，没人知道。从眼狩令颁布以来，幕府和将军的态度都很模糊，唯有幕府挂名的官兵们对此异常追捧，我只觉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哦，就比如那个现役大将九条裟罗，貌似她也并没有非要赶尽杀绝，反而是那些底下的官兵都很……”派蒙点点头，赞同道。

“不说这些了，我叫你们来见面，其实是为了问你们一个问题。在见到海只岛和反抗军目前的境况以后，你们还愿意帮助我们吗？”心海神情严肃地问道。

空所代表的，来自稻妻外的力量是反抗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空自然点头：“瞧你这话说的，[反抗军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伙伴]。”

“那就请允许我正式颁布对你的任命——你将从此升任剑鱼二番队的队长。”

“剑鱼二番队？那是什么？”

“其实就是代号为[剑鱼]的特别行动队。虽然这支队伍的意义很特殊，但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和才能，足以胜任这个位置。”心海立即下达指令，“如今你的队员都在西南方向的山谷待命，目前海只岛附近有不少被舆论煽动的流浪武士正在闹事，就请以这些武士，作为你上任的第一把火吧！”

……

“你们好？”

“……老大，我们是不是遇上那个了……？”听见从背后传来的平静而毫无感情的问候声，衣衫略显破旧的小弟不敢回头，小声问旁边的老大。

被叫做老大的海乱鬼身着红色铠甲，虽然面色镇定，却也捏紧了刀柄：“恐怕……恐怕是的，那个最近开始流传的故事……”

“你们……好？”

声音忽然逼近，在二人背后响起。

老大和小弟同时往前扑倒，连滚带爬钻进前面的灌木丛，才敢回头瞄上一眼。

不看还没事，看了之后，二人瞬间后背发凉，止住了脚步。

背后哪有什么人！？

就在二人打算小心地挪动脚步逃跑的时候，一把血刃悄无声息地放在了他们的喉咙前。

“你们好？海只岛的路，是这里吗？”

“呃……呃呃我们……不知——诶等等等，我们知道！别……”老大刚想混过去，却见血刃立马就要斩下，连忙求饶道，“我们知道！这里就是海只岛，就是海只岛！！”

“就是？可是那边的人说他不知道啊？”

“怎么可能！？”老大瞥了眼那根手指指向的方向，装作对那人十分恼怒地说道，“那家伙根本不会管路人死活，只要能把人留下来折磨，就都不会放过，当然不会告诉你实情！”

“是这样啊……”

“对对，还有啊，这里其实就是海只岛外围。只要从那边那个山崖下进去，就可以进入海只岛了——我……我说了这么多，能不能放我走……”

“嗯……放你走当然可以，但是那样不就不好玩了吗？”恶魔般的低语在持续几秒钟的沉吟后响起，老大心惊，当即要弯腰躲避，却发觉血刃已经被那人收回了。

[……是活下来了？]

他这样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说出什么话来，连忙伸手摸上来。然而，手还未抬到一半，便躯体分离，倒在地上。

小弟吓坏了，他尖叫着大喊，胡乱地挥舞起长刀想要逼退应沙。

应沙举起一根手指，无趣地将他的刀弹开，与他擦肩而过。

“你……我就不杀了，没意思。”

“……”小弟怔怔地睁开眼，满脸惊恐和无助，以及极大的不敢置信，“不杀了……？没意思！？老大……老大！！”

应沙的背影逐渐远去，他没有继续进入海只岛，而是绕着岛走去，逐渐消失在浓郁的水雾中。

明日还未离开海平面多远，而少年却已与长兄隔世。

……

“哼，那些反抗军的士兵不过是一些随便挑选出来的废物，根本没经历过什么大事，都是臭鱼烂虾罢了！”武士大马金刀地坐在被当成高台的石头上，拿过一旁的食物大吃一口，不屑道。下面的小弟满脸崇拜和恭维——“是，老大说的没错！嘿嘿，老大，听说海只岛里的人要来对付我们了，要是真来了，可还希望老大给个面子，让小弟们瞻仰瞻仰您的光辉啊！”

“啧，你架不怎么会打，嘴皮子倒挺会动。要看就看，可要是动起手来伤了你们，绝不准动帮派的药物，否则别怪我把你们全沉了！”武士恶狠狠道。

他将那才吃了一口的果子随手往下一丢，看着下面争抢食物的乱象冷笑，却忽然躲过所有人的视线，抬手往角落处丢了一个完整的苹果。

就在哄闹之时……

“你们好？”

“……来者何人？”

“嗯？好奇怪的问话啊，我就是我啊，所以你们好吗？”

“……”

……

“您好，珊瑚宫大人已经和我们说过了，您应该就是新任的队长吧？”空来到剑鱼二番队的据点，便被两人拦下，其中一个说道，“我是临时代理队长，这位是二番队的老兵。”

空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明白这是要来个下马威，于是轻轻点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这么客气。”

“哼，我就说他不会是什么善茬！你还不信！”老兵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代理队长尴尬地笑了笑：“呃……别管他，总之，欢迎你来到二番队。”

“诶等等，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说！”老兵着急地拦住代理队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就明说了，我们大部分人都对你的能力很怀疑。如果想当我们的队长，你总得拿出点本事来，你说是不是？”

空笑了笑，原来只是这样而已。他附和地点了点头。

“正好珊瑚宫大人指派了赶走流浪武士的任务，我们也都准备好出发了，就以此作为考验吧——也不用多，只要你能比队伍里排在中游的队员成绩好，我们就认可你！”老兵双手抱胸，很是自信地说道。

空和派蒙对视一眼，掩藏起坏笑，故作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

“咳……唔哇——”

武士捂着腹部的伤口，大吐一口鲜血，周围的小弟们一脸害怕，没一个敢上前搀扶。

他凶狠的眼神在各个小弟身上扫过，终于有一个小弟跑上前来，扶住了他。

“老大……”

“还算你……咳……你小子没忘恩负义……”武士又吐了一口，紧盯在应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沫，“呸……你……应该就是这段时间里，附近传闻中的那个……杀人狂吧？”

“杀人狂？这个称呼不好玩哦~”应沙当着武士的面，将沾染了他的血的左手抬起，并把血液抹在了刀刃上。

武士更觉无力，撑着刀的右手逐渐松手，几乎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那个小弟身上。

小弟顿时紧张起来——老大失血过多了。

“老大！老大，清醒一点！”

武士半抬眼皮，盯在小弟脸上，喃喃道：“蠢货，我从来没想过要一直活着……不然我也不会来当海乱鬼……”

小弟愈发着急，环顾四周，却看不见哪怕一张友好的脸，其他海乱鬼们全都是一副生怕被波及的表情，让他心凉。

“老大……”

“你们的感情真不错。”应沙好奇地盯着武士看向小弟的担忧眼神，忽然抬起刀后退两步，拦在了这处浅坑的洞口处，把几个想要趁乱逃跑的海乱鬼堵了回来，“我改变主意了，你和你的老大，我可以不杀。”

小弟惊讶又不太敢相信，他害怕地低着头，瘦弱的身体扶着武士，艰难撑在高台旁。

“抬起头来，看看这些冷漠的脸。”

“……”

“你不抬头，我就把你老大杀了。”

“我抬！”小弟赶紧抬起头来，却见应沙已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瞬间，小弟感受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正想问边上的海乱鬼药品在哪里，却见那些海乱鬼都没有动作。

他也知道，经受长期压迫的他们不会再向老大给予怜悯，而且那些一直被老大藏起来的药品也不一定够用，但他还是再次发问道：“求你们了……”

没有回应。

突然，他眼神呆滞地看见，人群后方，有个人的头忽然掉了下来……

“这……你们看得见吗！？他的头……啊啊啊——”

似乎是从洞口吹来的海风变大了些的缘故，一众海乱鬼的头纷纷掉了下来。

小弟惊恐地后退了两步，瘫坐在武士身边。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小弟不敢看向老大，他害怕看见老大的头也掉下来。

那个人太可怕了……

小弟紧闭双眼，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站起身，在一堆碎裂的**间爬向后方的小洞，从其中翻找出了根本不剩多少的药品。他一边害怕武士也突然掉了头，一边紧盯着伤口，把药品涂抹在武士腹部。

“这里是怎么了！？”

兀然，一声惊呼从洞口传来，小弟敷药的动作一僵，连忙瘫倒在武士身上，不敢动弹。“你没事吧？”一只手从他身后挪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呃啊！不要——”

“等等！别走，能说说看吗？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弟见来人没有拔出武器，连忙趁着两边都安静下来的空隙，背起了武士，“我……我不知道……”

“你……”

“我不知道！那是个怪物！我不知道！”小弟几乎崩溃地大吼着，冲出了洞口，从几个反抗军身边挤出去，逃走了。

空站在老兵嘉久身边，二人都是一脸凝重，而站在洞内的代理队长幸德也没什么好脸色：“恐怕是那个传闻里的东西做的……”

“传闻？”派蒙听见了这个词，问道，“什么传闻？”

“最近从踏鞴沙那边开始传起了一则传闻，据说有一个喜欢砍人肢体，却不问缘由全凭心情的杀人狂正在四处游荡，所过之处都会留下即使是战争时也少见的血腥场面。”幸德翻了翻那些尸体，看了眼他们的脸，“确实是我们要找的流浪武士……”

“……”空眉头紧皱，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从他离开反抗军军营时就特意没去叫的人。

应沙难道已经过来了吗？

……果然还是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呆着。

“队长，怎么了吗？”嘉久看见空难看的脸色，问道。他看出空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叫我队长？”空回过神来，勉强笑道，“不是还没考验过吗？”

嘉久挠了挠头：“只是一时不服而已，仔细想想，能当着雷电将军的面从狩眼仪式跑出来的人，怎么会普通。你刚才想到什么了？我看你脸色好像很差。”

“唉……那个‘杀人狂’……可能我还认识。”空无奈地摊开手，“可惜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先不管那个‘杀人狂’了，你们还有别的武士要清理吗？不如先一起做了，再去处理那个传闻吧？”派蒙提议道。

“先管简单的事？好主意，不过其实我们已经处理完了。”幸德耸耸肩，表示没办法，顺便朝几个队员嘱咐了几句，让他们把现场收拾掉。

“啊——”

几人正眉头紧皱，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空和二人对视一眼，带着队员就赶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

“我没过去啊？”应沙看着那人自己吓自己地尖叫两声，扭头就往树林跑走了，他不解地摇了摇头，继续在海边洗手。

“应沙？”

“？”应沙连忙抬头，看见是空，赶紧跑上来站在他面前。

“刚才那些海乱鬼，是你动的手吗？”

“是指那些无动于衷的垃圾吗？”应沙点点头，提了提腰间还未吸收完血液，仍然在往下滴血的刀。

后面的剑鱼番队员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瞬间就被应沙盯上。

空吓了一跳，拦住他：“别！是友军！”

“好。”应沙笑嘻嘻地转回头，问道，“为什么不带我走？害得我找了好久。”

空又担忧又无奈，只好答应道：“下次不会了。”

嘉久和幸德就站在空身后，在一众队员中，他们俩离得最近。

二人只觉得自己刚才被什么危险的东西锁定，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

[可怕的存在……怪物吗？真是很贴切的词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