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165章 意外的遇见

“夜兰，你在吗？我是来……”

“进来吧，门没锁。”夜兰轻轻敲敲桌子，下巴一扬，示意烟绯坐在面前即可，“我知道你的来意，那份遗嘱信，原本是由我总务司保存的，我也看过。”

“那就太好了，请问我能否进入层岩巨渊调查一番呢？”烟绯欣喜，省去一番讲解功夫，随即问道。

“嗯？什么时候大律法咨询师烟绯也要问我夜兰的意见了？”夜兰嘴里调侃着，但显然她也并不会答应，她稍作犹豫，便摇头道：“很可惜，不可以。巨渊之事我已全权交给钟忆处理，在他传回最终情况前，任何人都不能干扰任务。”

“这样啊……”烟绯遗憾地取出那份遗嘱，看了看，将它交给了夜兰，“那要不就还是由你保管吧，要是有消息了，就叫我一声？”

夜兰接过遗嘱，还是没有答应：“很抱歉，这遗嘱，我并不打算调查。你应该不知道，我家中有位先祖曾留下过一些信息，也是有关遗失在巨渊的物件——

许多年前，在层岩巨渊还存在战事的时候，有一位高人赠予了我祖先和他的同伴一件法器，此法器在战事中帮助祖先和战士们打赢了不少战争，他们一度无人可敌。

只是，不知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回到璃月港来的，就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的祖先了。

‘要找到那东西’，‘不要去找’，两个截然不同的话出现在祖先口中，令他越发疯癫。

——那并非是常人可以触及的东西，烟绯，我很确定。

或许未来我会改变想法，但现在……”

烟绯理解了夜兰的担忧，便点点头，安慰道：“没事，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继续做这种冒险的决定的。不过遗嘱还是放你这，等你想行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叫我！”

“好。”

“那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一个客户，拜拜，下次请你去新月轩吃饭。”烟绯摆摆手，起身离开。

见烟绯匆忙离开，夜兰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又忍不住看向了那份遗嘱。

实在是与祖先留下的信息太相似了。

她低声喃喃着，定了定神，将书信放在一边，重新回归到工作中。

她的确不想去寻找最后的结果。

如果是出于对璃月安危的考虑，身为总务司要员，夜兰自然有必要调查一番；但如果只是从家族事务角度考虑，那么，以夜兰对总务司职务的看重程度，这份回答就显然不会很肯定了。

更何况，现在的巨渊可是有人的。

……

“到底在哪里……”火铳兵再次跨过一道门户，恼怒地将火枪朝一旁丢下，一屁股坐在了石堆上，闷闷道。

雷萤术士艰难地深呼吸了几次，才再次踏过门户，走到他面前。

她盯着火铳兵看了一会儿，平静道：“算了，休息一下吧，一直都没有头绪，倒不如先调整状态。”

火铳兵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丧气话，却瞥见雷萤术士手中的灯笼似乎破了个角，连忙站起身来，将其抢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

雷萤术士正想习惯性怼他两句，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来：“我……可能是哪里碰到了吧，只是外壳破损，不会影响到使用。”

火铳兵不听她的，从口袋里取出随身的修理零件，便将特殊金属贴了上去，嘴里还喃喃道：“我的武器烂了没关系，你的可不行啊……老大走了，胖子也走了，要是你也走了，我……”

雷萤术士盯着他这番几乎要带上一丝死一般的执着的动作，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即使是如此，也还是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吗……]

火铳兵将灯笼重新修回了之前的模样，将其再递给雷萤术士，转身抱起了枪，靠在石堆旁。修理完东西后的这一刻，他似乎情绪平静了不少。

过了一会，他忽地长出一口气，嗓音沙哑道：“雷萤，我好害怕啊。”

雷萤术士惊讶地望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想到以他的性格，会愿意承认这一事实。

火铳兵眼神飘忽了一阵，才又恢复回来，定睛与雷萤术士对视。

雷萤术士正想开口安慰两句，却听他道……

“雷萤，求你，不要死在我前面……”

“……”雷萤术士沉默了几秒，轻轻点头。

……

“还有一层……？”

钟忆走了些许路，突然在一处路口停了下来。

他侧过头望向左侧岔路的深处，一抹熟悉的气息在那尽头涌动。

——是另一处时间与空间扭曲的区域。

“那东西到底制造了多少片乱流……啧……”

在成功从乱流的影响下脱离后，钟忆也才算是理解了这些乱流的构成，变得能够分辨出这些区域。

而也正是这一提升，让他明白了乱流的存在也是诸多坏处。然而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较为特殊——本应该想办法避过的乱流，却反而是应该前往的地方。

表象上，知道乱流之存在的人，都会下意识选择去避开，但要是能理解其中奥秘，就不会这么做了。——因为，如果能借助逸散乱流本身的、稀释后的扭曲程度来窥探其深处的气息，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引起这一切的最终指向。

而且显然，这一方法会比直接去找源头更简单，也更安全。

身为已经成功脱离过乱流的人，这些乱流对钟忆的威胁已然不存在，就好像人体会对入侵物产生对策一样，钟忆此刻其实也已对乱流的时间与空间扭曲，甚至是因此而带来的认知影响都做到了免疫。

当然了，这也是多亏了梦境力量的加持，否则，他至少还得在先前的乱流中多待上好几个小时，才能硬靠元素生命的适应性扛过去。

钟忆不想放弃这个可能能直接找到源头的机会，只好转头先往乱流走去。

可是，直到钟忆真正接近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处的乱流，似乎已经有了“主人”。

——哦，不好意思，这样说或许会比较难理解，请容许在下解释一番。

如果只是时间与空间扭曲所产生的乱流，通常都是平和的，即使有人无意中闯入，那人也只会在短暂的失神后醒转。

唯有使用某种手段将乱流保留下来，才能放大乱流所带来的恶处。

而被固定的乱流，同时也分为无主和有主两种状态。

无主的乱流，也即没有被闯入过的乱流，其内部仍然会保持常规的平和态，但由于其已被固定，便会无差别地对本就在这片区域存在的生物与在乱流生成后才到来的生物，进行认知上的突破和影响。

有主的乱流，也即已被闯入过的乱流，其内部会留下曾经进入过此处的生灵的气息，因其记忆、意识、想法等各种因素而出现不同的变化——在短期内，负面情绪往往会更深刻，所以[扭曲]也会优先记录负面内容。

——也就是说，存在“主人”的乱流，通常都是有危险的。

就如钟忆先前闯入的乱流那样，或是出于对外来者的排斥，或是出于对侵入者的反击，在多种因素影响下，其将会表现出很强的侵蚀性。

“难道，除了我和失踪的矿工，还有其他人来到了这里吗……”钟忆托着下巴，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否要进入。

从安全性角度考虑，自然是不应该进去的。

但是，这里的乱流是因存在了成百上千年的东西作为源头形成的，或许，到如今这种地步，乱流之间都已联系成复杂的网了，要想再找到合适的突破口，估计可难了。

“没办法了，出发。”

钟忆喃喃道，伸手前举，就如推开门那样，推入了乱流中。

他的手在一片丝带般的流线中撕开了海浪的一角，借着缺口，令整个人进入其中。

……

“是这里。”

魈拎着枪一路闯进岔路尽头，在毫无门户的石壁前停了下来。

他逼退追来的魔物幻影，当即一脚蹬在了墙上。

只瞬间，原本坚固无移的石壁从魈蹬墙的位置碎裂出无数个裂缝，一股诡异的吸力便从裂缝的流明黯色中发出。

魈没有多犹豫，再次逼退涌来的魔物洪流，撤身后仰，从薄弱的裂缝处离开。

失去了目标，魔物们很快重新化为没有实体和形态的幻影，飘散在四处消失了。

过了许久，一道身影缓缓走来，一边前进，一边仔细观察着什么。

“这……是这里。”

男人在石壁上摸索片刻，有些疑惑。

“怎么突然断了……”

“吼……吼唔——”

忽然，几声压低了的嘶吼声从他背后传来。

男人回头看去，是三只幻化了兽境猎犬模样的幻影。

猎犬的利爪和獠牙好比银光，在昏暗的岔路通道内闪烁着垂涎折射的光，其忽然消失在男人的视野中，化为一缕疾风，撕向男人身前的空间。

男人后撤半步，左侧的两只手臂肌肉涌起，微弱却带着力量的雷电在他的体表翻涌，化作两只淡淡的虚影手臂。

只听几乎听不清的“嘶啦”一声后，便见男人扯着瞬雷，直挥出一拳，正中刚从被撕开的空间裂缝内钻出的猎犬头部。

宛如爆炸的闷响在猎犬浑身连锁般响起，紫电穿透了它的身躯，竟似激光般射向后方的两只猎犬。

“呼……喝！”

男人做了些许深呼吸，突然前进几步，左右的各两只手快速捣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剩余两只猎犬，应声闷在了其腹部。

“砰！”

和刚才不相上下的闷响中夹杂着雷电的交错嘶鸣，在通道内回荡了两秒，才终于缓缓平静。

男人在原地揉了揉肩膀，苦笑了两声，直起身来走回了通道尽头。

“真是退步了……倒是这去往下一处的[门]，究竟在何处呢……”

“嗒嗒……嗒嗒……”

“嗯？”男人侧过头去，却见又一身影从通道那头走来。

微弱的光在对方背后照过来，竟有一份莫名的压迫感。

其头生双角，锐利异常，显着些许狰狞和华贵；背后似有一条长尾，适中的须发随着尾巴的轻微扭动而一起摆动，尤其飘逸。特别是那对隐约泛着臻彩星点的金色狭瞳，似乎在这黑暗中格外耀眼。

“阁下是……？”

男人第一反应还以为是魔物，刚反应过来对方或许也是闯入进来的人，便开口问道。

钟忆轻轻仰起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钟忆能夜视，还没忘吧？

男人虽披着一身朴素的长袍，却浑身肌肉横实，显然不像是普通人；再观其暗暗藏在身侧的额外两只手……

嗯……有一股元素生命的气息……

“你……是浮舍？”钟忆不太肯定地怀疑道。

在他的记忆里，浮舍好像……大概是已经……？

浮舍一愣，他也没想到对方能认出自己，不过更多的还是疑惑为何自己没有见过对方的印象。毕竟，以夜叉之行事，能不接触他人，自然就是不接触的——也就是说，既然对方认得自己，那么自己也应当认得别人才对啊。

[但为何我似乎并无印象呢……有角，有尾……]

浮舍思考归思考，还是先肯定地点了点头，确认了钟忆的猜测，并把自己的注意力回归到眼前的对话上来。

钟忆犹豫了两秒，似乎是在思考浮舍就在自己眼前的可能性，随后，他向前了几步，走到了连浮舍都能看清楚的位置，侧过身来，让通道外的微弱光芒得以照清自己的脸：“我名叫钟忆，幸会，腾蛇太元帅。”

“唔……”浮舍挠了挠头，惊讶地看了钟忆一眼，“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钟忆……钟忆……？小忆？”

他的表情忽然从惊讶变成了惊奇。

下一刻，浮舍突然伸出四手，抱住钟忆提起几寸，挪到光芒能更多照清楚钟忆脸的位置，仔细观察起来。

末了，他放开了手，在眼角不经意抹了两下，叹了口气。

“我是他，也不是他，抱歉。”钟忆见他已经认清，便开口道。

浮舍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很失望，而是欣慰地拍拍钟忆的肩膀，说道：“不，没什么可抱歉的，没事就好……好事，回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