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86章 人偶

就在钟忆放心地和雷电影僵持起来的时候，雷电影突然将无想一刀甩向钟忆正面，直接将那由庞大雷霆凝聚的刀给引爆了！

钟忆咬牙从雷电组成的雷雾中勉强脱身，却见身前早已站着一个人影。

“啧，还是拖不住……”他叹了口气。没错，钟忆所想要的，就是单纯的拖延而已，他也能看出来雷电影没动用真实实力，才敢这样肆意拖延的。

雷电影轻轻点头：“有[祂]的祝福，你已经足够强了。”

“只可惜你更强？”

“……”雷电影没回答，伸出手，按在了钟忆肩膀。

突然，钟忆只觉得龙胃里有个什么东西快速颤抖了几下，就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他没办法，只能召出虚幻的龙头，张开了嘴。

一道流光从里面飞出，迅速贴上钟忆肩头。

——是那块人偶碎片。

“你……”钟忆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吸力从那碎片中传出，他不禁惊讶地抬头望向雷电影。

雷电影垂眸叹息：“如果你不与我为敌，或许还能安稳。未达永恒，即使是[祂]所承诺的答案，我也不会在意。”

“什么东西，你说清——唔——”

钟忆话还没说完，地面下几个白色的东西破土而出，扣在钟忆面部，打断了他的话。很快，更多的碎片全部飞了上来，扣在他的全身，合为一具人偶。

随着人偶接缝的闭合，强烈的吸力传来，竟把钟忆封入了进去。

……

“当啷啷……铿……”

“咚……”

黑暗中，钟忆看不清东西，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四肢好像让什么东西铐了起来，头顶有不知名的液体不断滴下。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瘫坐在地的状态，但没办法，浑身都没力气。或许是实在难受，他侧身勉强挪动了半步，躲开了那滴液体，却见眼前出现了一抹猩红。

液体状如血液，在不可视物的黑暗中竟反而格外明亮。

“什么鬼……”钟忆虚弱地呢喃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只记得，好像自己刚才还在和雷电影打架，但是对方从头到尾都有点留手，像是在测试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呢……自己的意识莫名有些迟钝啊……诶？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钟忆抬手在脑袋上摸了摸，却没有摸到液体的痕迹，只摸到了冰冷的铁链。他又伸手在身上摸了摸，又发觉自己没穿衣服。

“啊？干什么……嗬……谁这么……嗬……恶趣味……”

随着气息的逐渐减弱，他的思维迅速沉寂，勉强地喘息了几下后，便觉得有一股抵抗不住的困意袭来。很快，在他眼中，就连那明亮的猩红，也逐渐暗淡了下去。

……

雷电影盯着那略微颤抖的人偶一言不发。

人偶瘫坐在地不断摇晃，许久才平静下来。

“应沙。”

“……是。”

人偶张开嘴，忽然发出了声音回应道。

它仿佛提线木偶似的被什么东西提住，缓缓站起，白皙的肢体上忽然有污浊的流水缠绕，变作一身黑红色的铠甲，那张僵硬的人偶脸也莫名有了神情，冷漠而茫然。

没有雷电影的指令，它忽然扶上腰间的血色长刀，没有刀鞘的长刀上，用来束缚的绳子被直接扯断。它低头观察了一下，便将刀捏在手中。

“替我守护净土吧。”

“……”

“……替我守护净土。”雷电影又重复了一次。

“是。”

人偶发觉雷电影是在和自己说话，茫然地在雷电影和地面间看了几眼，低低地回应道。

……

一心净土外，神像下。

空和派蒙眼见钟忆一直没出现，不禁越发焦急，看见雷电将军忽然转身要走，便再忍不住，冲了出去。

“等等！把钟忆还回来！”

“空！”派蒙被空突然的大吼吓了一跳，但也还是跟了过去。

雷电将军盯着空看了一会，眼神变化，又拔出了那柄雷霆的刀。

“那就一起进去吧。”

“什么？”雷电将军的动作太快，空来不及拔剑，只好双手抬起，放在眼前。

“嗡——”

……

“……”空将挡在身前的手放下，却见自己站在一处空地上，空地四周被明神门和鸟居包围，而不远处站着的是“雷电将军”和一个穿着铠甲的人。

“你……”

“来了就动手吧。”雷电影打断了空即将发出的质问，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人”的头微微歪斜，似乎是思考了一下，随后才点点头：“是。”

它缓缓转过身去，提起了刀。

“钟忆！？”空吓了一跳，“钟忆”的脸色白的吓人，身上也是一副完全没见过的样子，和之前的打扮完全不同。

暂不提那和游龙长枪八竿子打不着的猩红长刀，光是那身富有攻击性的狰狞龙铠，就和飘逸衣袍搭不上关系，简直是极端的反例。

“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怎……怎么了？”人偶僵硬的动作忽然流畅了许多，它重复了两遍空的话，突然蹬地冲来，毫无预兆地斩落下来。人偶的关节可活动范围非常诡异，因而斩落的角度之奇怪也让空一阵心惊。“铿！”

空连忙用剑挡住，近距离看清了对方的面貌，不禁浑身寒意——从关节和质感来看，这是一具人偶。

“你对钟忆做了什么！？”

他大吼着问向已经后退到边缘的雷电影，好不容易躲开了人偶的追击。

“没做什么，只是消除了变数而已。”

雷电影看都没看空一眼，便盘膝坐在了虚空当中。

空越看那人偶，越觉得直冒鸡皮疙瘩，惊悚感登临心头，压力剧增。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人偶的动作越发流畅利落，挥刀间，冷漠而干硬的话语不停地从它口中响起，让空越发惊恐起来。

“这到底是……到底是什么！？”

空没忍住，对着人偶的腹部用力踹开，将雷元素附上剑尖，斩在人偶面门。

人偶被斩击击飞出去，却诡异地在空中一顿，突然无视重力般地疾速落地，停顿下来。

它抬起手，摸向自己破碎的脸，抬到面前，是一抹刺眼的猩红。

空无意间瞥见了裂缝下淡淡的肉色，只觉得后背瞬间就遍布冷汗。

人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莫名又灵动了不少。

雷电影惊讶地睁开眼，看着人偶的动作喃喃道：“真是强大的灵魂啊……，居然能催化人偶的身体变化……”

这具人偶本是以[祂]的力量制造的仿品，没想到居然有这样强大的适应性和针对钟忆的适配性。

“等等……适配性……！？”

空没有听见雷电影的呢喃，而是一直怒视着她。

“怎……嗯……怎么了吗？”人偶的话突然变得顺畅，微笑着看向空，“你是空？对吧？”

“……”空不想回答，他只觉得有种违和的诡异感。

人偶没在空这里得到回应，又扭过头看向雷电影：“巴尔，好久不见。”

“！？”雷电影瞬间失态，警惕地拔出了无想一刀，站到了地面上。

“你……”

“怎么了？”人偶微笑。

“……”雷电影紧盯着人偶的动作，后退了两步，“难道这也是你谋划的一环吗？”

“不然，为什么这具人偶会如此适配[他]呢？你所执着的永恒，本就是我预见之物。”人偶保持着那副仿佛永恒不变的笑容，忽然抬腿走向了雷电影。

“……”雷电影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抬手斩向人偶，却被不知什么东西消去了。

“……你能将力量降临？”她皱起眉头，试探性地问道。

“不能……这样说你会觉得安心吗？但是很抱歉……”人偶微笑，“这力量是我，我就是力量本身，不需要[降临]这种低级手段。”

很快，人偶站在雷电影身前，停下了脚步。

到这时，雷电影才发觉，四周的环境和远处的空似乎已在不知什么时候静止了。

看来[祂]还没大胆到直接不加遮掩地谈论这些话题……

“嗯……看你的表情，你是觉得我没做得太过分？”人偶盯着雷电影的双眼，笑容越盛，“不是的，只是想留给你继续玩下去的机会而已。你应该没忘记吧？我的特殊性——重复一遍哦：即使破坏了规则，对我也没有影响。巴尔泽布，该醒醒了，玩过以后，记得来和我聚一聚。”

人偶的上身前倾，逼得雷电影又后撤了一步，靠在背后的鸟居柱子上。

见雷电影不作声，人偶只好摊开手：“哎呀，好吧，既然你觉得我这是在欺负你的话，那就算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玩。有空去璃月的话，替我向老爷子问好，那个酒鬼的话就算了，他应该会自己跑来的。”

话音刚落，一切静止再次继续——

人偶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微笑着转身回去，提刀指向空：“母亲，我要动手吗？”

“……母亲？”雷电影顿了顿，盯着人偶侧过来的脸，下意识地观察[祂]是不是还在这副躯体里。

人偶的微笑稍有些僵硬。

“……”雷电影轻微地松了口气，挥了挥手，“随你吧。”

空皱着眉头盯着人偶，不得不在因人偶关节异常的灵活性而诞生的诡异刀法下艰难应对。

雷电影盯着脚下的地面，迷茫地发了一会呆，忽然起身对着空斩落一刀，把他丢了出去。

……

半空中，紫黑的裂缝再次开启，在雷电将军惊讶的眼神中，空被丢了出来。

人群中，托马的反应最快，半跃到空中，伸出双手，接住了空便扭头就跑。一旁的社奉行武士反应也很快，他虽穿着便装，内衣却是特制的，当即毫无畏惧地冲出来殿后，把一众官兵都拦了下来。

那些官兵也没办法，这武士穿的和普通民众没啥两样，虽然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但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乱出手，只好任由武士拦人。

空从托马的肩膀上勉强挣脱下来自己跑，回头看向官兵，只见他们一脸焦急地站在人群后方，很快就看不见了。

……

“母……亲？”人偶歪着头，委屈道，“我才刚刚动手，怎么就……”雷电影神色复杂地盯着人偶，把他也丢了出去：“你也去负责眼狩令吧。”

……

鸣神大社。

“哎呀，真有意思~”

……

木漏茶室。

“呼——呼……停……停一下吧……木漏茶室是……安全的……”托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即将跑过头的空和派蒙拦住，推进了木漏茶室。

终于跑上来的武士对托马点点头，赶往了神里府。

托马缓了缓，才转身进门。

“二位，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们继续同行了，幕府的人一定会针对我加紧排查的。”

“没事，反正我们多半也已经被通缉了。”派蒙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空沉默了几秒，抬头道：“接下来怎么办？”

“去踏鞴沙。”托马早就想好了，说道，“幕府军的通缉下，愿意收留我们的组织不多，或者说没有，而踏鞴沙的反抗军是个例外。”

“哦，我有印象，是绫华说过的珊瑚宫的反抗军！”派蒙想起来了。

“是的。最初是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组织的，目前由其部下五郎率领，现在还在和幕府军交战。

不过，我们社奉行和反抗军没达成多少交流，毕竟我们也是三奉行，互相之间都不算很相信。可是如果是你们的话就没问题，一定不会被拒绝的。”托马说道。

“嗯，那就只能这样了，毕竟也没别的办法了不是吗。”派蒙点了点头。

“你们一定要小心，社奉行这边也没有反抗军的所在信息，所以需要你们自己去找，路上很可能会碰见幕府军的人，不要被发现了！”托马提醒着，有些担忧。

“没事的，我们可是传说中的旅行者。”空拍了拍托马的肩膀，和派蒙先一步离开了。

托马叹了口气，做到吧台前。

太郎丸见几人聊完，立马从吧台那头跑过来，抱住了托马的脑袋。

“呜——”

“太郎丸？”

“汪！”

“好，我知道，别担心。不出去就行了，我不会有事的。”托马撸撸太郎丸的狗头，笑道。

……

神像下，人群散去，官兵正要收队，紫黑色的裂缝却再次打开，落下了一名身形瘦弱、却带着凌厉杀意的人偶。人偶神情漠然，盯着几个官兵的要害看了一会，忽然笑道——

“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