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启示录 第91章 你们开心吗

最近比较闹心的不止卡恩，还有姜小白！

姜小白本来打得一手好算盘，果然也如他所料，超凡者协会遭到了重创，在“9.9灵山之战”中损失惨重，明面上的实力一落千丈，总部的实力更是惨不忍睹，除了萧飒这个名义上的会长之外，竟是再无一个将级强者！

竞争对手的坏消息，自然是皇族的好消息，也是姜小白的好消息，因此，第一时间得到灵山上的消息后，姜小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真的很开心，觉得自己果然“老谋深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姜小白不愧是姜小白，这个时候除了心中暗爽之外，没有急着落井下石，也没想着借机上位，一跃成为联邦第一大超凡者组织。他要继续韬光养晦！

只是，失去了超凡者协会的震慑，大都最近又发生了很多事！

不久前，联邦官员被钉死在城墙头的案子还没有结，近段时间，又有类似的惨案在大都频繁发生！接连几个晚上，在大都各地，都有人被钉死！跟上次一样，被钉死之人都被罗列了该死的罪证，个个死不足惜！同时，现场也都留下了血淋淋的一行字。

“杀人者，人恒杀之！小丑代表正义，消灭世间所有的丑陋！”

已经五天了，五天里，大都每一个晚上都在死人，任是联邦再怎么封锁消息，在信息化的时代，消息还是在人王大陆迅速扩散！有人拍手叫绝，说终于有人替天行道，有古之大侠风范；有人满是激愤，说如今是法制社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草菅人命！联邦震怒，开始给超凡者协会施压，开始给萧飒施压，然后，萧飒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便将包袱甩掉了。

“我手底下没有一个可用之人，我萧飒有心为联邦尽职尽责，但我一个人分身乏术，今晚是守城东，城西，还是城南，城北，干脆我今晚去你家吧……领导，别挂电话呀……”

电话自然是挂了的，萧飒得意地大笑，然后姜小白便笑不出来了！

“小姜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现在破格提升你为上校，还有你们皇族的成员，个个官升一级！小姜呀，联邦正是用人之际，你要马上来大都，这样吧，我已经在大都给你们找好了办公的地方，三天之内，你和你的组员必须到位，否则军法处置！”

电话那头已经挂掉，姜小白这边还拿着电话久久无语，上头这是恩威并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姜小白没有借口，更不敢推脱！自古至今，人族在面对外敌之时的表现不好说，因为甚少有记载，但若论内战的手段，姜小白很清楚，他若是不服从联邦的意志，一定会遭到联邦各大势力的联手打压！不要以为自己是超凡者就了不起，先不说大陆上有多少超凡者在秘密地给联邦效力，单就联邦现在掌握的热武器，便不是将级强者能对抗的，对付一名将才，在暗杀的情况下，一名狙击手足矣！

当然，这倒不是说将级不强，修炼无用！在将级强者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他也可以毫无压力地斩杀数十甚至上百名狙击手，然后带着最后一些灵力，从容而去！只是，谁能够保证自己时刻准备着呢？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将级虽是人王大陆当下的最强战力，但也怕“暗箭”呀！更何况，要控制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杀了他，联邦那些老家伙，多的是办法让人束手就擒！

形势比人强，姜小白都没等到第三天，他在第二天便带着皇族总部所有成员进了大都，直接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上了灵山，拜访超凡者协会的萧飒，好巧，萧飒正好不在，说是给牺牲的五名少校挨个守灵去了，不知所踪，更不知归期！

姜小白自然明白萧飒的意思，这是彻底将大都让给了皇族，任天高鸟飞，任海阔鱼跃，看他姜小白能在大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皇族进入大都，姜小白必须做出成绩来！于是，皇族各分会的将级成员，在姜小白授意之下，几乎同一时间来到了大都，分散在大都各处要紧之地，秘密地寻找着线索。果然是人多力量大，集合皇族五大分会，一个总部，合计18名将才，在他们进入大都后的第三个晚上，在一处古老的城墙，布下了天罗地网，果然守到了一名打扮成小丑模样的鬼修！

“朋友，等你多时了！”

姜小白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他负手而立，满脸笑容，总能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小丑自然不是长得丑，他只是打扮成小丑的模样，穿着桔红色衣服，戴着同样颜色，吊着一个小绒球的帽子，脸上还化了妆，紫瞳红嘴白鼻梁，看起来滑稽极了！小丑总是能给人带来开心的，别人开心他便感觉开心，即使现在，他预感到了危险，还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在埋伏，他似乎被包围了，但小丑还是很开心，于是，他咧着红红的香肠嘴，歪着脑袋问姜小白。

“你过得开心吗？”

姜小白一愣，不明白小丑是什么意思，你过得开心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问别人开不开心？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皱起了眉头，干脆不去回答。于是，小丑便明白了。“你皱起了眉头，也不想说话，说明你一点也不开心！开心的人都会像我一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会皱着眉头，也不会故作深沉！”

姜小白突然感觉自己是真的不开心，自己明明在长安待得好好的，被一个电话叫来了大都，他不开心；自己明明和分会的兄弟们约定好了，要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但现在却被迫暴露了实力，在联邦无数势力的眼皮下，感觉无处遁形，所以他不开心；大晚上的，他本可以在自己的别墅里修炼、看书、听曲、饮茶……做自己爱做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出现在荒郊野岭的一个破烂城墙下，他不开心……

姜小白感觉自己很不开心，连话都不想说了，于是，黑暗中又走出来一人，一个剑眉星目，神采奕奕，俊俏中又不失英气的男人，男人缓缓走到姜小白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你喜欢做的事便是杀人？”

姜小白的好基友姬慕白，总是能在最合适的时候站出来，替姜小白稳定住局面，任何时候都是这样！

“不，我喜欢做的事是杀该杀的人！”

小丑纠正了姬慕白的说法，几字之差，意思完全不一样！他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因为他又成功地让一个人现身了，在这样的夜晚，他便多了一个人聊天，所以他感觉很开心！

“该杀的人，自有人来审判，轮得到你来杀？”

姬慕白沉声反驳，但小丑却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是突兀，在古城墙下，在夜色中，在荒郊野岭，显得如此清晰，传到四周每一个人的耳中。

“来审判的那个人是你吗？还是你？还是你、你、你……”

小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姬慕白，他摇了摇头；接着指向姜小白，他又摇了摇头，然后，他将手指向夜色下的虚空，指向隐藏在四周的武藤兰、蒲小柔、胡汉、段天德、李太一……他每指一个地方，都会摇一次头！他指得越快，头也摇得很快，像是一个泼浪鼓般，再加上他小丑的装扮，真得滑稽极了！

但此时没有人觉得他滑稽，因为，从自至今，在当世被人当做小丑的，当成疯子的，让世人觉得滑稽的，无法理解的，最后都被证明，他们才是人间清醒！

没有人想当衬托别人的背景板，这个道理就连胡汉都明白！当然，他也是最近几天才明白的，是突破到将级之后才明白的！没错，在大光明山，他替慈欣挡了一刀，竟然没有死！然后，他便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得到了救命恩人的馈赠，馈赠里有修炼资源，还有从修罗刀域修士储物空间中得到的功法：《霸王戟法》，这是人王大陆上的传世功法，恩人告诉他，这或许是修罗刀域的人杀了某个吕姓或是项姓超凡者得到的，如今便宜了胡汉！

“好好练，你有可能成为一代霸王哦，我看好你！”

恩人是这样说的，胡汉便认真记下了，果然，很快便突破到了将级，于是，他对于成为一代霸王这件事，信心十足！

只是，今天晚上这件事，他觉得有些疑惑！他们这么一群人大张旗鼓地出来干什么呢？就为了杀这个怎么看都让人开心的小丑？为什么要杀小丑呢？就因为他杀了几个罪该万死的人？

这些问题胡汉想不明白，他过去只是一个送外卖的，现在也只是一个刚刚接触到人王大陆上层阶层一角的“新人”，很多事情是他看不明白的，不过，没有关系，救他的恩人跟他说过，《霸王戟法》若是很难练，想不明白，那便多看几次，慢慢练！这个主意不错，恩人的话胡汉总是记得很清楚，甚至能够举一反下，于是，今晚让他想不明白的问题，他便录了下来，等回去后慢慢看，慢慢想，如果还是想不明白，那就发给恩人看，他肯定是明白的！

古老的城墙下，只有小丑一个人在开心地笑，他笑这些人太好笑了，连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来杀他都没有弄明白，便来到了这里，便要来杀他，还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不过，小丑也看明白了，今晚他必须死！因为，来了这么多人，总得有个交代，这或许就是小丑今晚必须死的唯一原因！

于是，小丑开心地笑了！反正是要死的，憋屈难过地死也是死，畅快开心地死还是死，那为什么不痛痛快快地打一架，然后开开心心地死呢？

小丑满脸笑容，看了一眼姜小白，又看了一眼姬慕白，最后看了一眼不再隐藏，慢慢围了过来的众人，很是开心地道。

“我是开心鬼，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在死之前，能和这么多人打一架，我很开心，你们一齐上吧！”

小丑让十八名皇族将才一齐上，他不是嚣张，也不是看不起众人，他只是觉得这样才更开心，才更痛快，如此而已！

小丑没有等众人出手，他自己取出了一根长长的、尖锐的白骨钉，朝着姜小白冲了过去！

十八名将才自然也没有全部上，和姜小白关系最好的段天德、李太一，还有他的好基友姬慕白一起出手，小丑很快便没了还手之力！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最后关头，小丑突然高高跃起，张开了双手，用悬停在身前的白骨钉，将自己钉在了古老的城墙上，然后望着城墙下的十八人，开心地问道。

“我活着，你们不开心！现在我要死了，你们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