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未分,言之尚早!”
玄净身形矫健,转瞬已至石台边,铁棒精准无误地插入石台中央的孔洞之中。
咔嚓——咔嚓——
伴随着阵阵碎裂声,整个石柱仿佛被唤醒了沉睡的巨兽,开始剧烈震颤,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这……怎么可能!”
秋叶宣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望着玄净。
玄净放声大笑:“你那血珠虽强,却非石柱之核心。我手中符文虽残,却仍能感知到真正控制石柱的机关隐藏于此。”
“不——!”
秋叶宣不甘地咆哮,眼睁睁看着石柱崩溃瓦解,无数气泡将众人包裹,缓缓向地面飘落。
他知道,一旦让元荒几人逃脱,未来再想对付,难如登天。
尤其身旁还有个深不可测的煞魔灵,更是让他心生忌惮。
然而一切都已注定,即便他手握血珠,面对那由阵法形成的气泡,也无法靠近元荒等人。
随着气泡落地并破裂,元荒几人迅速聚拢到一起。
秋叶宣却早已溜之大吉。
奇怪的是,他的鸡居然跟着元荒等人留了下来。
此刻,这鸡正歪着脖子,好奇地打量着玄净。
“元荒,你没事吧?”
几人开始查看元荒的伤势。
元荒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无妨,只需些许血气滋养,自能恢复如初。”
东方水月则是咬牙切齿,怒意难平:“秋叶宣那厮,竟敢背信弃义,下次再遇到他,定要将他的血放干净了。我倒要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
元荒轻轻摆手,打断了她的愤怒,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先各自疗愈伤势,再探听下消息。”
若是因为相互利用,而自身实力不足被偷袭,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下次再见面,直接杀了就完了。
“消息的事情交给我,你们先恢复,雅琳负责警戒!”
玄净说完,便独自一人去探听消息。
这里仅有两人未受重伤。
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月雅琳,只有他去探听消息最为合适。
其实无需过多探听,便能大致知晓局势。
九根石柱,坍塌了四根,有三根塌了半截,长短各异。
瞧那石碑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显然,塌成半截的石柱中的灵火,已然融入到了石碑之中。
还剩余东边和西边两根石柱,依旧矗立着。
很快,玄净便带回了这两根石柱的情况。
正东那根石柱处,月战已经斩杀了不知多少修士,光是从石柱上跌落的修士,就已不下数千。
皆因血液被抽空而亡,死状与他们在石柱上所见的如出一辙。
据传,月战正在血祭一张黑色大弓。
而正西方同样如此,娥家正在血祭一对翅膀。
"暗夜之舞……"
月雅琳轻声低吟,复仇的余韵中交织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雅琳,那把弓,可是你母亲的遗物?"
元荒的身体虽略显虚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月雅琳情绪的微妙变化。
他深知,能被月战用以血祭的,绝非寻常之物。
同样,能够换取蛾幻珠的弓,其价值自是不可估量。
在这狭小的镇魔境内,宝弓实属罕见,月战手里的,极有可能是月雅琳母亲的遗物。
月雅琳轻颔首,湿润的目光投向正东方的石柱
"既然如此,我们的目标便是那正东石柱。" 元荒说道。
"但你的伤势……" 月雅琳关切地说道。
"无妨,战斗之力已恢复大半,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元荒以微笑宽慰,尽管面色仍带几分苍白,但其左肋之伤已愈合,足以应对战九纹境的强者而不落下风。
恰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咯咯声响起,独腿公鸡突兀地鸣叫起来,仿佛是在催促众人前行。
它一马当先,引领着四人小队,跃上了石柱。
在队形的灵动转换中,玄净跟在公鸡身后,冲锋在前方。
月雅琳则以远程之力,默默支援。
东方水月则如同风中之月,灵活应变,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而元荒,则守护在月雅琳身旁。
一路上,鲜少能碰到无主的符文碎片,大多数皆是通过杀人获取的。
而这些人,基本上并非由他们几人所杀,几乎都是被无头煞魔灵和独腿公鸡所杀。
这两个煞魔灵,仿若吃了药一般,见人就杀,场面极度血腥。
不消多时,一行人已至尽头。
玄净的符文碎片累积已近八成。
虽未见特殊能力显着增强,但他冥冥中能感受到,其余碎片正隐匿于西方石柱之内。
东方水月与月雅琳亦是收获颇丰,加速、嗜血、暴击等多样符文能力,不下十余种能力傍身,使她们的实力倍增。
唯有元荒,依旧空空如也,符文之运似乎与他擦肩而过。
随着石柱上最后的敌人被煞魔灵清扫一空,四人终于踏上了石柱之巅。
“呵,这不是我心心念念的琳儿吗?真是意外的惊喜。”一声冷笑自不远处响起,一名身形魁梧、身高八尺有余的中年大汉缓步而来.
他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月雅琳,此人正是月战。
他孤身一人,身旁唯有一把黑红交织的大弓悬浮于石台之上。
周围散落着腐朽不堪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月雅琳紧咬下唇,目光如炬,直射向那把承载着母亲记忆的暗夜之舞.
那弓是她母亲族中的圣物,承载着无数她儿时的回忆。
“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连对我的态度都一模一样。”
月战见月雅琳对自己视而不见,脸色骤变,怒意横生,“怎么,翅膀硬了,就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父亲?”
月雅琳缓缓将视线从暗夜之舞上移开,落在月战那张充满憎恶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配吗?”
月战闻言,怒不可遏,正欲发作,却猛然意识到身边已无血奴可供驱使.
只得强压怒火,冷言道:“若是你母亲当初识相,将这把弓交给我,或许还能免去一死。”
月雅琳闻言,眸中寒光一闪,声音冷冽如冰:“这么说,我母亲之死,你也难辞其咎?”
月战不屑地撇了撇嘴,言语间满是对过去的厌恶:“她那种满脑子都是什么青梅竹马的蠢女人,死了也干净,省得我动手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你——”
月雅琳怒不可遏,银牙紧咬.
她从未想过,月战对她母亲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夫妻之情。
甚至用那根本不存在的青梅竹马作为借口,来污蔑她母亲的名誉。
这一刻,她对月战的恨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月战轻柔地抚摸着暗夜之舞,沉声道:“愤怒无济于事,真正毒害你母亲的,是娥梓琪的贪婪。”
“她竟愚蠢至此,用这无价之宝交换一颗幻珠,害我耗费心力,覆灭一族,才得以将此弓寻回。”
言毕,他眼神骤变,锐利如鹰隼,直射月雅琳,“咦,她守护的石柱崩塌了?莫非,那是你的杰作?”
月战的目光在月雅琳身上停留,震惊于她身上那股隐隐要超越九纹境巅峰的磅礴战意。
月雅琳面无表情,只是缓缓伸出手,声音坚定:“将母亲的遗物归还于我,从此我们血脉之情一刀两断,互不相欠。”
月战脸色阴沉,冷笑道:“以为除掉娥梓琪,翅膀就硬了?就能翻天了吗?别忘了,我是你父亲!”
话音未落,月雅琳已箭在弦上,一箭破空,直指月战眉心。
月战轻描淡写地接住飞箭,讽刺道:“好个叛逆的女儿,竟敢弑父。”
“不过,这也让我放心,你如此旺盛的血气与精灵血脉,正是暗影之舞恢复灵性的最佳祭品。”
言罢,他反手一箭。
借助暗影之舞的力量,箭矢化作黑芒,速度之快,远超九纹境所能企及,直指月雅琳。
“快闪开!”
元荒惊呼,毫不犹豫地将月雅琳拉至身后,但那箭矢已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头煞魔灵突兀现身。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截住了箭矢,随即如同闪电般冲向月战,一拳轰出,力量足以撼动虚空。
月战的目光瞬间凝固在无头煞魔灵身披的甲胄之上,心中震撼,脱口而出:“魔主!”
认出这骇人存在的真实身份,他浑身一震。
面对这股不可抗拒的威压,连反抗的念头都未曾萌芽,只能仓促间捏碎手中玉简,身形瞬间化为一道模糊的影子,拼尽全力企图逃离。
然而,即便是这虚幻之身,也无法抵挡无头煞魔灵的一击.
只听“咔嚓”一声,月战那疑似十纹境的强横身躯,竟在虚空中被震得骨碎。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震撼不已。
但最终,月战还是重伤逃离了。
不愧是幻域城的第一强者,在幻域城,连玉简都能够弄到手。
无头煞魔灵随后指了指玄净,又指了指石台,示意他行动。
玄净虽心中腹诽,却也无奈,只得苦着脸走向石台,将一根铁棒精准地插入中央孔洞。
石柱随之剧烈震动,最终轰然崩塌。
随着一连串气泡的缓缓下降,几人被温柔地托向地面。
尘土飞扬中,玄净心中暗叹:为何每次苦差事都落在我头上?元荒一有危险就有煞魔灵救,他是这煞魔灵的亲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