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学院的吊车尾咸鱼 第851章 真实与虚假的回忆

这并非是“罗莎琳”的记忆，而是奥菲莉亚隐藏起来的东西。

罗伦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因为黄金之都才是这份记录的拥有者，奥菲莉亚就算想要保守自己的秘密，也会被黄金之都像这样直接展示出来。

所以奥菲莉亚现在或许是在和黄金之都抢时间……在自己知晓所有的真相之前。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幻境中当然不会有人回答罗伦的问题，虚幻的景象渐渐在他面前成型，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模样与奥菲莉亚有些相似，但却散发着邪异妖艳气质的紫发女性，此时似乎非常的懊恼。她的身上不断冒出赤红色的雷光，就仿佛是在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也不行？我到底该怎么做……”

虽然外表和罗伦记忆中的奥菲莉亚很像，但这名女性给罗伦的感觉更像是有着人形的凶兽。那美妙身姿中的狂乱之力不加丝毫掩饰，甚至让罗伦产生了“她随时可能变成怪物”的错觉。

“你还没放弃吗。”

随着在周围响起的冰冷声音，女性的身旁慢慢显现出了另一名女性的身影。而那个人同样让罗伦感到熟悉而又陌生，那高傲冷厉的美丽身姿与幽深静弋的苍蓝之焰，与自己认识的凰华极为相似，却又更像是某种非人的存在。

“我怎么可能会放弃！我已经知道原理了……只要我们制造出近似于『灾厄』的存在，就能再次让‘他’回来！”

“不行，那样做的话人类居住的世界都会毁灭的。”

“他们上一次本来就应该死绝了才对！”

两人的人影骤然破碎，随后重新聚合化为了另一幅姿态。邪异狂乱与冰冷高傲的身姿再次显现，然而这一次，她们的身上似乎多了些人类的特质。

“我又失败了，那个东西被那些家伙污染了。”

“我知道。”

“没有再试一次的机会了……时间已经不够了。”

像是奥菲莉亚的女性有些失神地望着面前像是凰华的女性，她的精神看上去已经严重损耗，恐怕已经很难再继续支撑下去了。

“你打算放弃了吗？”

“已经……快一千年了吧？我……可能不得不放弃了。”

“不，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身缠苍蓝之焰的女性缓缓吐出了冰冷的词句，为即将燃烧殆尽的友人注入了一丝希望。然而她随后说出的话语，却只让罗伦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去做好转生的准备，然后把你的‘那部分’交给我……我会用剩下的这些，去摧毁多元世界的本源。”

“你难道……”

“去做我们本该做的事情。”

多元世界的“本源”只不过是星球遗留的修复装置而已，但她们本该去做的“事情”又是什么？

还没等罗伦开始思考，幻境中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完全由苍蓝之焰构造而成的高贵之物，将某种像是“根基”一样的存在燃烧殆尽了。而伫立在那不断熄灭的火焰之下的，则是那已然不再有任何狂乱之气，就像是普通人类一样的女性。

“凰华……对不起……”

“去做最后的准备吧……‘他’快要来了。”

最后的苍蓝之焰渐渐汇聚成了模湖的人形，那非人之物的命运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但这却并非是在宣告结束，而是另一个命运的起始。

“下一次，我们就以人类的身份再见吧。”

随着最后的话语渐渐远去，所有的一切都渐渐沉入了黑暗。然而在幻境即将消融的最后一刻，罗伦却看到黑暗的天空中划过了一颗光辉的星辰。

——那是她们一直执着追寻的东西。

=====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罗伦已经无法确认了。

在自己降生之前，多元世界的本源、负责修复星球的装置就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凰华和奥菲莉亚只是用了她们剩下的“某种东西”，就摧毁了那古代人类文明留下的希望。世界之理并非是由于某种灾祸而产生了动摇，而是因为她们直接毁灭了延续的根基。

“你又看到什么了吗，亲爱的？”

奥菲莉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罗伦这才意识到她正靠在自己的背上。虽然那声音听上去和之前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但罗伦却从中察觉到了她拼命想要隐藏起来的一丝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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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真相对自己来说真的有意义吗？自己真的在乎世界的存续和人类的命运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应该是黄金之都在试图干扰我的判断。”

“是吗……罗莎琳她专门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误导你吗？”

奥菲莉亚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吧，越是向着终点前进，就会有越多她想要隐藏的秘密被揭露出来。可是无论怎样，她也必须要继续前进才行。

“你承诺不会对我撒谎，所以你不想说的事我也不会问的。”

“……你明明可以问的。”

罗伦从来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他只是大部分时间都不愿意去思考那些会让人情绪低落的问题。但现在他已经有了明确的预感，无论奥菲莉亚最后打算做什么，恐怕都不会迎来皆大欢喜的结局。

自己最后能阻止她吗？或者说，自己能保护她不受伤害吗？

“那我就问一个问题吧。”

“……嗯。”

奥菲莉亚并不是什么出色的演员，她也并没有多么坚强的意志。罗伦知道她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无论是狡黠的算计还是无情的嘲弄，都只是她故意显露在外表上的拙劣伪装。

她和凰华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

“等把麻烦事都搞定之后，你有什么安排吗？”

“欸？我……”

罗伦知道这个问题根本不会有答桉，奥菲莉亚从一开始就没有思考过未来——

“没有的话就和我一起去旅行吧，当然是也和凰华一起……去哪里都行。”

因为在她设计好的未来之中，根本没有她自己的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