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至尊篇 第316章 死有余辜

“恨极？”

叶辰眼神轻闪，旋即淡然笑问：“本少主实在不知，这个家，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会让罗城主你如此的恨？”

当然，叶辰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家，都会给自身无比的温暖，他大罗城的家，曾几何时，也让叶辰感到骄傲，并发誓为之一生去奋斗，可到头来，换到的，却是最自身最大的伤害与屈辱。

叶辰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一个家，所以，对于罗师的这一番话，叶辰并未有所谓的不置可否之说。

罗师师诡异的笑了一声，便是再度说道：“少主，您是第一次来到大乾城，第一次到达这里，罗某想请问少主，在这里，您感应到了什么？”

叶辰闭上了双眼，片刻后，立即张开，应道：“无助，彷徨，压抑，或许还有孤独！”

那一股强烈的肃杀气息笼罩下，让人不会有其他的感觉，这股肃杀的气息，仿佛来自异界，可以对人的心灵进行最直接的攻击。

“不错，正是这样，但是少主，您感受的还不够多！”

罗师指向天空，这里的天空，似乎被一层淡淡的灰色光芒所笼罩，进而，让人分外的不舒服。

“除却这些外，应该还能感受到死亡，以及，**！”

罗师正容的道：“身为武者，要想成为无上高手，免不了会和死亡打交道，每一个高手，想要有所成就，无不是有过无数次可怕的经历，但是，**，却不需要这些条件，就能够出现。”

叶辰眉头微微一皱。

罗师旋即一笑，道：“少主或许不认同罗某的话，这只是因为少主在这里待的时间不够久！”

“当年，方乾从葬魂谷中归来，回到长风城，最后没过多久，长风城化为一片邪地，整个长风城中，所有人入邪，这些人，如同疯子般，冲出长风城，少主，您可知道，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大乾城！”

“即使过去了数十年，罗某依旧清晰记得，那些人，一个个的，眼中不含丝毫的人类情感，他们都犹若是野兽一般，只知杀戮，只知血腥！”

罗师有着滔天之怒和恨：“大乾城的实力本就不如长风城，更何况，那是突如其来的一件事，因为入邪，长风城的高手，一个个实力更是暴涨，那一夜，少主您是否知道，我大乾城，真真正正是血流成河！”

“罗某当年，还没有完全自保之力，全靠恩师维护，才坚持到了援兵的到来，从而侥幸存活了下来，呵呵，其实在当天，没有一个人，觉得自身还有自保之力。”

罗师苍凉的笑着，他似乎在为曾经死去的亲人和朋友感到哀伤。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让人遗忘或许很难，但既然记着，那就是一个教训，我们应当铭记在心，时刻牢记着，千万不要让类似的悲剧，再一次发生。罗城主，不知本少主这话，是否正确？”

叶辰缓缓问道。

“当然！”

罗师毫不迟疑的说道：“少主所想，正是罗某所想，这些年来，罗某也是无时无刻的，想要将当年长风城所发生的事情，当成一个教训，让我大乾城后来者铭记在心，从而避免悲剧再度发生。”

“但是少主，您似乎还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叶辰眉梢一扬，神色之中，已有丝丝冰寒之意。

方才的罗师，在述说过去那一切的时候，尤其提到当年之痛，罗师悲愤莫名，为死者感到痛心，那种状态下的罗师，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在缅怀中悲怒。

可是现在，罗师眼瞳中，已是有着邪恶之意，清晰的浮现，不但是他叶辰，林亦凡，以及一同到来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罗师体内所散发出来的邪恶之感。

“少主忽略了，长时间生活在这里，每天面对如此情景时所产生的痛，以及．．．．**！”

罗师悲声大笑：“那股痛，无时无刻不在，大乱过后，偌大的大乾城，竟然，生还者只是寥寥数十人，就是我们这数十人，每天，都是承受着失去亲人之痛，还要面对着振兴大乾城之难，我们心中的感受，谁能够体会的到？”

“那股痛，本少主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包括我主在内的许多老一辈高手，都参与在其中，他们同样忍受着失去亲人之痛，同样，在为大乾城的未来殚心竭虑。”叶辰冷冷道。

“这不一样！”

罗师怒声喝道：“事情发生在我大乾城，毁灭和恐惧，笼罩着的，只是大乾城，他们事后或许有悲痛，但哪里有罗某等人心中的那般刻骨铭心？”

“那你想如何？”叶辰漠然问道。

“嘿嘿！”

罗师桀桀笑道：“一开始的时候，罗某也并不知道要如何做，到了后来，罗某逐渐的知道，求人不如求己，与其等待着其他人施以援手，来帮助我大乾城恢复如故，不如，自己努力，来大乾城焕发新生，少主，您说，这样是不是最好的？”

“当然！”

这一点，叶辰并不否认。

“但还有一个问题啊！”罗师邪邪的道：“罗某发誓，无论罗某如何努力，但限于自身天赋所制，罗某这一生，都无法做到罗某心中想做的事情，那怎么办？”

“少主，可以老实的告诉你，那段岁月中，罗某头发全部变白，罗某的时间，除了修炼外，就是在想着，要如何做，才能在最短的时间中，不但将大乾城恢复如初，更要带领着大乾城，走上更高的地位。”

“罗某想啊想啊，终于有一天，罗某在长风城外，仇视着那座让罗某痛了一生，也在无尽恨意的城池中，看到了罗某的将来。”

罗师邪恶的笑着：“唯有入邪，唯有与当年的方乾一样，才能够在最短时间中，获得强大力量，进而，重振大乾城！”

全场除却知情的人外，其余那些跟随着叶辰而来的这些人，无不震惊万分，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叶辰等人，此次前往长风城的最重要目的是什么。

“罗师，既然你知道，当年之祸，带给了你和大荒上下怎样的痛，为何，你还要去选择同样一条路，去给别人无尽的痛楚？”萧人龙沉声喝道。

“嘿嘿！”

罗师大声笑道：“他人的痛，罗某看不见，罗某只能够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有多少痛，罗某只知道，因为这些痛，多年来，罗某从未真正安稳的睡过一觉，所以，罗某宁愿入邪，也要将心愿达成，同时，罗某也知道，冥冥之中，这或许是大乾城历代先辈，给罗某所指的唯一一条路。”

“那么，你们呢？”

叶辰目光从罗师身上离开，转到了程不为等人身上。

程不为淡淡道：“当年大乾城首当其冲，我江城，以及另外三城，同样受到了极大的波及，罗老办不到的事，我们同样也办不到，罗老心中的痛和恨，我们心中同样也有，所以，选择入邪！”

罗师袖袍一挥，道：“少主，您别用这种冰冷的目光看着我们，或许在你心中，我们很可恶，走了一条最不该走的道路，可是您又曾想过，我们心中的无奈？”

“如果不这样做，我们的心，永远无法安定下来，直至死的那一刻，我们的痛，也会一直存在，或许，这痛和恨，会伴随着我们一直进入黄泉地狱。”

“为了能够自己安心，为了可以圆梦，少主，我们别无选择！”

罗师掷地有声说道，最后那一句，他甚为无奈，神色之中，更有着太多的悲愤与凄凉，他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这个选择，是唯一一条路。

唯有这个选择，才能够，化解掉过去的一切，去迎接他们的新生！

闻言，叶辰摇头轻笑：“如果本少主还是说你们死有余辜，你们可能会心有不服，对吧？但你们，的确死有余辜！”

“少主，说这些，还有意义吗？”罗师冷冷笑问着。

“如果没有意义，你又何必在这之前，说了那么多让人觉得动容的话？”

叶辰不屑轻笑：“既已选择入邪，偏偏还要为自己的选择，铺上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罗师，你觉得，有没有意义？”

看着前方五人，叶辰淡淡道：“罗师，你说了这么多，也解释了一切，为何，在说完的时候，不将你所谓的**，详细的说一遍呢？”

罗师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之中，首次涌动出些许的杀机来。

“你不说，本少主代替你说！”

叶辰漠然的道：“当年大乱发生，时至今日，即便是我们这些年轻一辈听说后，心中都有着刻骨铭心之痛，但是，这些痛，并不是你们做出选择的理由！”

“振兴大乾城，化解心中之痛，这些都很要紧，但入邪，却只是你们心中的**在作祟而已！”

“你们只是想从入邪中，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从而，可以去完成你们的**和野心，所谓的振兴，所谓的痛，那只是你们的借口。”

“所以，你们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