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食人魔 第662章 明灯

随着‘亚伯’的话语落下。

少女心中压抑已久的复杂情绪终是释放了出来了。

“欧格……原来，我就是欧格……”

她终于明白了，明白了那熟悉的既视感来自何处了。

那份记忆，那份悲伤。

来自体内的黄金之蛇。

那是欧格在被篡夺认知的前一刻，做出的抉择——他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记忆和部分灵魂投喂给了黄金之蛇。

以求其在合适之时一点点吐出，寻回自我。

最终……格绫诞生了。

“我……来晚了。”欧格的计划终归是仓促了。

他没算到，‘格绫’的经历会单独形成一段人格，一段记忆。

以至于黄金之蛇吐出的记忆，一度的被少女人格所覆盖。

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在亚伯的帮助下。

欧格的记忆自我与‘格绫’重新完成了统合了。

“不晚，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亚伯收回了手掌。

“老师……你真的复活了吗。”欧格微颤着伸出了手。

他还没完全的缓过来。

“欧格，这个世界的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亚伯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所运行的一切，并不符合我已有的认知，我的过去混乱而残缺，唯独与你相关的一切，无比清晰。”

“当我意识到这点时，真相便已了然了。”

亚伯缓缓吐出了真相∶“我并非‘真正’的亚伯，而是由你记忆认知、身上痕迹所追溯塑造的。”

“我说的没错吧，欧格。”

“是的，是我要求祂复活了您……”欧格点了点头。

他与‘神父’最后的诉求交易。

便是复活亚伯，复活他所遗憾的一切。

欧格提出这份要求的初衷——其实仅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那时的欧格，已经完全不相信这个世界了。

他将这里，当成了一场虚幻梦境。

一场人为塑造的梦。

但，如今亚伯的话，却是再次打破了欧格的已有认知。

以至于，他一时惊骇。

暂停下原本召唤‘噩梦巨龙’瑟洛尔斯的计划。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欧格伸出手掌，凝聚出了心像之光。

然，他却再也召唤不出属于他自己的心像武器了。

真实的伙伴。

早已在唤醒他的路上，就离去了。

“欧格，你错了，这个世界并非虚假。”亚伯伸出手指轻戳了戳自己太阳穴，“因为，我还能思考，我还在思考。”

“可我……呃。”

欧格捂住了心口，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美好’与‘幸福’的侵蚀。

无尽的美好，正在催促着他。

不断的告诉他——‘那没什么大不了的。’

“欧格，你不属于这里，这个世界并非虚假，但却残缺。”

亚伯抬起了手。

光点汇聚，一盏明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在明灯光芒的笼罩下。

欧格恢复了平静。

亚伯替欧格驱散了异常，使其不再需要耗费心力对抗。

“这个世界的基调是美好，一味的抗拒世界，只会受到阻碍。”亚伯将手中明灯交到了欧格手上。

他这一段时间，可并没有干闲着。

“可是老师……我不想，我不想忘记属于我的一切。”欧格接捧下明灯。

泪，却再一次的流了下来。

压抑已久的情感，岂又是这一时半刻所消弭干净的？

悲伤，难受吗？

那确实难受。

但比起被剥夺一切；这点悲伤，还是太温柔了，温柔到令人绝望。

欧格恨啊。

他恨自己，他痛恨自己的执念，痛恨自己的抉择；他想要毁灭这里的一切，毁灭这虚假的一切。

“你无需怨恨自己。”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再度响起。

亚伯轻拍了拍欧格的肩。

“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未来也罢。”

“交给我就好。”

亚伯的话，一如既往般的温柔、可靠。

那是，欧格记忆中的样子。

“老师……我，相信你。”欧格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

他本打算在恢复自我之时就召唤瑟洛尔斯的。

“给我一点时间。”

亚伯点燃自己右手，强大的圣光骤时冲破钟楼穹顶，点亮了天空。

在一片圣光笼罩下。

一名骑士走了出来。

“你终于肯与我见面了。”亚伯停下了动作。

“亚德？！”

欧格呼出了来人名字，却又马上的进行了自我否认，“不，不对……你不是亚德，是那个家伙！”

“你是要毁了这里吗，你们为什么总要破坏美好与理想呢，在爱与幸福的包围下活着，不好吗？”

‘亚德’似是有些无奈。

祂并不喜欢现身干涉世界。

在祂看来，完美的理想之城在初步调控完后，就不需要神明的参与了。

“理想是用来实现的，不是用来蒙蔽的。”亚伯摇了摇头。

“爱也不是用来当做借口的，当爱被当做一切又一切的借口时，爱本身还有什么意义呢。”

“爱可以包容一切，但决不能颠倒是非。”

亚伯看向‘亚德’的眼神。

没有悲也没有喜。

“真是太可惜了，你若是真的还活着，成就或许能够更大。”‘亚德’似惋惜般的叹了口气，“真可惜，吸血鬼没有灵魂。”

“把艾尔还给我！”欧格眼中的悲伤在一刻尽数化作了怒火。

他可以自己骗自己。

他可以沉沦于此，沉沦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但，这一切绝不能建立在艾尔的牺牲上！

欧格无法眼睁睁的目睹亲友离去，而自无所作为。

“那是她与吾的赌约。”‘亚德’看向了欧格，“吾承认，她赢了。”

“你是这千年来，第一起例外，你很特殊。”

‘亚德’身形一晃，变作了艾尔的模样。

紧接再一晃，变回了神父模样。

“我……你！”

欧格提着明灯的手，攥的更紧了。

他已经怒到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了；若非亚伯伸手阻拦，他恐怕早已冲上去。

“我是来替这个孩子讨回公道的，真实也好，假的也罢——他，都是我的学生。”亚伯沉声说道。

“哪怕毁灭自己吗。”‘神父’反问道。

“灯本就是为照亮他人而存在的。”

亚伯正面回答了对方。

PS∶感谢大家对猫的生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