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守护者 第34章 相濡以沫

恢复容貌，坐飞鸟走了。把所有信息联系起来，姜月得出自己最希望的答案，苏正丹田已然复原，修为恢复。那相见就不再遥远。

张大壮说苏师弟要回家，那就是回大周王朝看他爹娘和妹妹，只是苏师弟的爹娘年事已高，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妹妹和姬存希生活的很好，只是苏茹从小体质就弱，没有得到的养护，身体并不好。加上这么多年忧思苏正过重，估计也到灯尽油枯的地步了。

姜月也不多想，驾着飞舟就往苍州飞去，希望能够追上苏正。只是姜月并不知道，虽然苏正的玄鸟之前品级低，可经过苏正灵气和灌溉和心血的哺育，已经超出了她的飞舟品级。

苏正轻松地驾驭着玄鸟，带着愉悦的心情朝苍州飞去，一路上慢慢熟悉对玄鸟的控制。虽然玄鸟与身合一，一个意念便可以控制，但毕竟是失去修为许久，对灵气的控制还没到达以往炉火纯青的地步。

大周晋王府后院角落的一间厢房，老王妃苏茹躺在床上，老王爷姬存希服侍在身边，没有一个下人，只有两鬓斑白的两个老人独自对望。

“夫人还在担心苏正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没有消息，确实让人担心。或许他现在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且不知道苍云宗被灭的事。这样也好，平平淡淡过一生”，姬存希拉着苏茹的手温柔地安慰着。

“公子，哥哥会没事的，从小到大哥哥一直保护着我。直到公子你的出现，他才轻松下来。后来他去了仙门，成了一家的骄傲。只是仙凡有别，他不能经常来看我。奈何天意弄人，仙门竟然被灭，哥哥失踪。现在除了我，哥哥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和哥哥已经有二十年不见了，不知道哥哥还能认出我这个老太婆吗？”，带着泪花，苏茹抓紧了姬存希的手。

从认识姬存希开始，苏茹一直叫姬存希公子，哪怕成为姬存希的王妃，苏茹也一直没有改变这个叫法。不管是平凡少年，还是修仙者，苏正一直以公子称呼姬存希，苏茹便跟着哥哥叫的。

“吉人自有天相，苏正没事的。前些年姜仙子还告诉我们苏正的命牌是亮的，只是她们也不知道苏正在哪里？”

“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的身体不好，阿爹阿娘不习惯府里人照顾，所有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在做。堂堂大周亲王，竟然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茹儿，有你在身边，就是世界对我最好的馈赠，照顾阿爹阿娘也是应该的。我们这一生或许没有遗憾，只是誉儿要受累了。”

“公子，都怪我没教好他，让他生出狼子野心，可可偏偏能力又不足。”

“茹儿，这怎么能怪你呢。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是我对他的教育没做好。所幸当今陛下念及我这把老脸，一直没有处罚他，一旦你我归天，恐怕誉儿的末日也要到了。”

“公子，茹儿今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与你相守半生。还有就是哥哥，是他从小让茹儿感受到世间美好的亲情。”透过木窗，苏茹看向灰茫茫的天空，哥哥，你在哪呢？

“茹儿，今生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天崩地裂，我们也不分开。”姬存希握着苏茹的手又紧了紧。

或许是因为执念，自五年前岳父岳母过世后，加上对苏正的思念，苏茹的身体一天差过一天。儿子姬誉虽然是皇族子弟，却并非嫡系，但却有不臣之心。这更是让苏茹火上浇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茹儿，没事的，我会豁出这张老脸向陛下请旨，放过誉儿的。相信陛下会看在我勤勤恳恳侍奉先帝和陛下的情分，不为难誉儿，给他一个富贵人生的。”

“嗯，我相信你。只要公子想做，公子一定可以的。”

这对风烛残年的夫妻，手握着手，看着彼此饱含泪花的眼睛，他们多希望能永远这样下去。苏茹知道，即便姬存希呕心沥血为大周，他也不至于和自己一样虚弱，只不过是为了陪伴自己，他需要府里人服侍，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当初自己想搬到后院清静生活，他二话不说就跟来了。作为大周最早被封的亲王，姬存希没有考虑为皇族开枝散叶，只有她一个王妃，没有侧妃，更没有其他女人。

然而，苏茹和姬存希并没有注意到，一只玄鸟从天而降，没有惊动任何人。从玄鸟上跳下来的苏正听着他们互诉衷肠，讲述着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他不忍进去打扰。

妹妹已经油尽灯枯，就算自己使用初升术法，也挽留不了妹妹的生命，反而是姬存希，九阴逆脉并没有吞噬掉他的生机，如果用初升术法，至少可以给姬存希续命五年。

妹妹快不行了，即便她的眼睛还是明亮的，但思维在开始模糊了。厢房的门无风自开，苏正缓缓地走了进去，后院的花草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源源不断的生命之气透过苏正的身体涌向苏茹。

苏茹睁大了浑浊变得清明的眼睛：“哥哥，真的是你吗？你终于来看我了。”姬存希转头看向身后，二十五六岁的苏正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和苏茹，难以言表的悲伤弥漫着整个厢房。“茹儿，哥哥来迟了。阿爹阿娘走的时候，哥哥不在。如今你又要走了，哥哥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苏茹皱巴的脸笑了笑，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哥哥，我一点也不苦。小时候有你在身边，长大了又有公子在身边。这一辈子有幸成为你的妹妹和公子的娘子，让我觉得人生值了。只是，誉儿不听话，我是无能为力，如果哥哥可以，希望能给誉儿一生平安。”

含着眼泪，苏正点点头：“茹儿，你放心，哥哥一定让誉儿一世无忧，不受到任何伤害。”

“哥哥，对不起了，我要走了。”看了看姬存希，不舍地道：“公子，你还年轻，好好地生活下去，我要离开你了。”

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从苏茹的眼角流出，气息逐渐停顿，手脚逐渐冰冷。

苏正没有说话，这是妹妹的选择，也是妹妹的宿命。尽管他使用术法，但依旧挽留不了妹妹的生命。凡人不同修仙者，身体不能承载不属于自己的生命之能。

“苏正，见到你了，我和茹儿便没有了遗憾。誉儿是我和茹儿最后牵挂，也许你可以挽救他，拜托了。”说完，原本生命气息还有些充裕的姬存希，生命之气在迅速消散，他抓住苏茹的手却更紧了。

“何必如此呢？”苏正尊重姬存希的选择，这个让他敬佩、多才多艺、心忧天下的王爷，选择与妹妹“生不在一起，死也要同穴”。苏正转过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