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替父兄守这江山五十载 第94章 血染山河

天水城外。

狄仁杰和程处默两人看着这座边关的城池。都是一片的沉默。

“怀英，我们还进这天水城嘛？”程处默问道。虽然他比狄仁杰年长很多，但此刻的他仿佛也是以狄仁杰为主心骨。一来他是武将，纯粹的武将，对于这些官场的上的很多东西他少于了解。二来，此番罗成也说过，一切以狄仁杰为主，他主要也是为了负责狄仁杰的安全，再加上他卢国公世子的身份，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侯君集也不敢太为难他们。

狄仁杰看着这城门，眼里尽是阴霾，这些时日，他们走遍了天水周围的村镇，所看到的，所听到的都是民不聊生。村民们食不果腹，居然靠吃野菜和树皮度日。但若只是如此也许还是因为边疆条件不好的缘故，但居然有些村子都化为了白地。

“程大哥，当然要进去，我们要看看这侯君集治下的兵士到底是何等的飞扬跋扈。”

程处默点了点头，两人便往城门走去。

而此时，幽州。

罗成已经到了有些时日了，但薛仁贵直到今日才回来。

薛仁贵听闻罗成到了，立马赶了过去。

“公然。”

罗成听出了薛仁贵的声音：“仁贵，你可算是回来了。”

两人一番寒暄。随后便在沙盘前坐了下来。

“仁贵，你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我问金莲和丁山他们都是不知道。”罗成倒是疑惑，薛仁贵乃是幽州守将，究竟是何事需要他亲自前去，而且连自己的下属兼子女都是不知道。

在罗成的印象中薛仁贵一直都一个考虑十分周祥的人，肯定不会随意此番决定，因此罗成料定此事自然是非同小可。

薛仁贵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

薛仁贵从一个月前狄仁杰和程处默两人到了幽州开始说起。

“处默我是了解的，而那个叫怀英的小家伙都是让我颇为震惊。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做事一丝不苟。而且能让处默马首是瞻当真是不容易。”

“仁贵，你可知怀英乃是小苏的弟子。”罗成笑道。

“原来如此。”薛仁贵恍然大悟，对于苏慕寒虽然他相处不多，但他很清楚苏慕寒的能力。如果说狄仁杰是苏慕寒的弟子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两人来我这里，和我说起了陛下要他们办的事情。我料想此事你和苏小友定然是参与的。因此我也决定全力相助。于是给他们说了说天水那边我所知道的情况，随后送了三只信鸽给他们。”

“他们两人在我这里休整了两天，便启程赶往了幽州。但半月之后，飞回来一只信鸽，后面几天剩下的两只也飞回来了。信鸽上只写了几个地点。起初我不在意。但短短不到五天三只信鸽都回来啦。我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因此才亲自带着一只小队去了那几个地方。因为我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因为他们两人的事情乃是绝密，因此我没有和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情，包括丁山和金莲。”

“我率队赶到，那里的景象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信鸽上一共写了五个地点。第一个是王家庄，这里的村民半数都被饿死了。留下来的也是靠着野菜和树皮黄土果腹。我询问其缘由，居然是官军征集粮食，将所有食物一并拿走。甚至村民的口粮都不曾留下啊。”

薛仁贵说着，满是无奈。

“这个侯君集真的是愚蠢，战时征集军粮无可厚非，但居然连百姓的口粮都拿走了。这不是把这些百姓们往死路上逼嘛。”罗成强压着胸中的怒火说道。

他们都是领兵打仗的将领。对于边关之事，战争之事都是十分的了解。将士们的温饱固然重要，但后方的安定更是重中之重。如此行为很容易就激起民变。

“谁说不是呢，后面几个村子都是如此，有些村子的年青人看不下去了。就与官军抗争。结果。”

“结果如何？”罗成追问道。看着薛仁贵的神情他大致已经料到了。

“结果就是，这些伤心病狂的士兵，说他们是不服从命令，乃是公然与朝廷作对，将那些年青人就地处死。这一来更加矛盾激化。全村老少一起反抗，但他们哪里是那些披坚执锐的军士们都对手。”

“于是，那几个村子几乎是满村被屠，除了有少数人躲起来侥幸躲过，其余人无一幸免。男人被砍了头，女人被侮辱，上至七八十的老妇，下至未成人的女童。村中血泊满地，那些妇孺的尸身赤条条的被抛弃在大街之上。”

薛仁贵说着，已经是十分的克制了。而罗成早就是怒目圆睁。

“起初我以为是外族骑兵做的，但那些幸存下来的人说道，他们的军旗上都是我大唐威卫军旗打着候字旗号。”

罗成强压着怒火问道：“有多少个村子？”

薛仁贵说道：“我到的村子有十来个，其中七八个都是这种情况。后面有些村子都是直接被血洗。这些畜牲已经成了一群丧心病狂的恶魔。”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莎士比亚）”罗成愤怒的说道：“没想到我大唐治下的百姓居然是被同宗同源军士屠戮。”

“但仁贵，此事万万不可操之过急。”罗成虽然巴不得马上提枪上马去将那些恶鬼绳之以法。但他还记得苏慕寒临走时嘱咐与他的话：罗大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可处断，一切等怀英的消息，此事关乎到全局。

“你我就当做暂时不知道此事，一切按计划行事。虽然天水的百姓仍然处在水深火热，但一旦因此影响到整个局面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薛仁贵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想手刃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但他也是明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因此他也能是隐忍下来。

罗成看向西方，那逐渐落下的残阳。双拳紧握，鲜血滴答的滴落，那血红的霞光照映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曹松）这大唐不夜城又何尝不是用鲜血铸就的。此番这个惊天的棋局也是需要鲜血来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