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关山 第941章 糟朽

石正峰、公义、傻强进了饭馆，店二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来，“三位客官，吃点什么？”

傻强道：“师父，肉最顶饿，咱们三个都饿了，那就多来一些肉吧。”

店二道：“今早上，屠户刚刚给我们送来了一些刚宰杀的牛肉，很新鲜，三位客官要不要品尝一下？”

石正峰道：“好，那咱们就吃牛肉吧，你这牛肉都怎么做？”

店二巧舌如簧，什么煎炒烹炸，统统了一遍，只要客人想吃，他们店什么做法都能做。

石正峰道：“那就来二斤酱牛肉吧，再炒三盘菜，上三大碗米饭，要快。”

“好嘞，三位客官请稍等，”店二屁颠屁颠地跑到后厨去了。

过了一会儿，店二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三碗米饭，三盘炒菜，二斤酱牛肉。

“这上材度还挺快，”傻强咽着唾沫，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石正峰和公义也饿了半了，拿起碗筷，开吃。

石正峰夹了一块酱牛肉，放进嘴里嚼了一下，立刻皱起了眉头。

公义和傻强吃着酱牛肉，吃得津津有味。

石正峰道：“你们没感觉这酱牛肉有股异味吗？”

傻强嚼着酱牛肉，道：“没有啊。”

公义问石正峰，“怎么了？”

石正峰端起盘子，闻了闻酱牛肉，道：“这不是新鲜的牛肉，或者根本就不是牛肉。”

傻强凑过去闻了闻，道：“没什么异味呀，这怎么不是牛肉了？”

石正峰拥有赋神体，五感比普通人要敏锐许多，虽然有一股浓浓的酱香味掩盖，但是石正峰还是能闻出来，这“牛肉”本身散出来的恶臭。

公义道：“我把店二叫来问一问。”

石正峰道：“别叫了，没用的，那店二巧舌如簧，你怎么问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这不是牛肉是什么肉？”傻强看着那一大盘“酱牛肉”，不敢动筷子了。

石正峰道：“你们俩在这等着，我去查一查。”

石正峰起身离座，问店二，“茅厕在哪，我要方便一下。”

“客官，茅厕在后院呢，”店二给石正峰引路，把石正峰带到了后院。

店二走了之后，石正峰没有走进茅厕，而是在后院转了起来。后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味儿，石正峰顺着香味儿循去，现饭馆后院隐藏着一个作坊。

一进作坊，石正峰恶心得差点晕过去，脏乱低矮的屋子里，扔着几具腐烂动物的尸体。这些动物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散出刺鼻的恶臭，引来一群苍蝇落在上面。

几个工人流着臭汗，戴着口罩，在那切割腐尸，把腐尸切割成一块块，然后扔进了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木桶里。在木桶里浸泡了一会儿之后，再把那腐肉捞出来，腐肉已经变得光鲜亮丽，像是新鲜的牛肉一样。

老工人拿出刷子，蘸上酱汁，在那肉上刷了刷，立刻香气扑鼻。

老工人闻了闻，叫道：“完美。”

一个工人在旁边对老工人道：“大叔，这东西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人就是吃五谷杂粮活着的，什么不能吃？”老工人叫道。

工人看了看那“牛肉”，道：“咱们也吃这个吗？”

“咱们？”老工人愣了一下，“咱们不吃，咱们吃白菜萝卜，那东西便宜，没人造假。”

工人道：“咱们做这些假牛肉，官府不来查吗？”

老工人道：“官府的老爷们哪有闲工夫来查我们呀，就算是来查，塞点钱就没事了。现在，整个彭城饭馆卖的牛肉，都是这么做的，也没看官府查封了哪家饭馆。”

工人道：“客人吃了这东西不会出事吧？”

老工人道：“只要当时不吃死，就和咱们没关系，来，快干活儿吧。”

石正峰窜起了怒火，想要上去端了这作坊，但是，想一想，石正峰又忍住了。那老工人都了，整座彭城到处都是黑作坊，自己又不是官府的人，睹了一个，端不了所有，还是算了吧。

石正峰走回饭馆，对公义、傻强道：“咱们走吧，买点别的东西吃。”

傻强问道：“怎么了？”

石正峰道：“出去再和你。”

石正峰扔下了一两银子，和公义、傻强走出了饭馆。石正峰把在作坊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公义和傻强，公义和傻强都很气愤。

傻强叫道：“师父，做人要讲良心，那些黑作坊里的人，良心都叫狗吃了？”

公义道：“官府的官吏整想着捞钱，市井的百姓整也想着捞钱，和钱相比，良心就是狗屁。一切向钱看，笑贫不笑娼，赚了钱就是大爷，这样的宋国真是让人看不到希望啊。”

石正峰和公义、傻强找到了一家客栈，在客栈住了下来。他们要了三碗米饭、一盘白菜、一盘萝卜，白菜萝卜便宜，黑心商家暂时还没有对它们下手。

吃完了饭，三个人在客房里休息，石正峰看见远处一座豪宅的后门，一群人在那鬼鬼祟祟地搬东西。石正峰觉得有些诡异，便出了客房，朝豪宅后门溜了过去。一个中年人指挥着手下的仆役，把一箱箱东西搬到马车上去。一个妖艳的女子在旁边叫道：“老爷，咱们在这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呀？”

中年人道：“白色殷商已经打到彭城附近了，彭城现在不安全，我已经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在朝廷里疏通好了关系，丞相大人已经同意把我调到陶丘去当太守。陶丘那里没有白色殷商，很安全，而且陶丘还是个商业大城，去了那，咱们还可以狠狠地捞一笔。”

中年人是彭城太守，得知白色殷商的军队打到了彭城附近，太守就坐立不安了，拼了血本，在丞相那里换来了一纸调令。调令到来之前，太守先把家眷搬到陶丘去。

当官的有钱有势，总有退路，没有退路的是彭城的那些平民百姓。太守才不会在乎那些平民百姓的死活，太守在乎的是自己能搂多少钱，当官就是为了财，什么为了百姓、为了朝廷，那都是骗饶鬼话，谁信谁傻逼。

石正峰回到了客栈，公义问道：“那群人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呀？”

石正峰阴沉着脸，道：“那个中年人是彭城太守，他听白色殷商要打来了，花了大钱，从丞相那里买来了一纸调令，过几就调到陶丘去当太守了。”

傻强叫道：“师父，为官者要爱民如子，现在白色殷商打过来了，太守带着老婆孩子、金银财宝就要跑，这还算什么太守？！”

公义叹了一口气，道：“白色殷商打着人人平等的口号，实行残暴的奴隶制统治，为什么白色殷商能做大到如簇步？我看主要还是因为宋国的糟朽**，给了白色殷商可乘之机。”

石正峰道：“是啊，宋国的官老爷们高高在上，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但是，太平年月，老百姓无法对抗强大的国家机器。现在，白色殷商如燎原烈火，席卷而来，正好给了老百姓们泄的机会。”

公义点零头，“嗯，我看老百姓们加入白色殷商，并不是因为多么支持白色殷商，而是因为他们万分痛恨宋国的**朝廷。日积月累的愤怒需要一个泄的途径，只要是反对宋国朝廷的，老百姓都支持。”

彭城太守卢永清把家眷和财物都装到了马车上，足足装了二十多辆马车，看得出来，这些年卢永清在彭城没少搜刮。

卢永清派一队官兵，保护他的家眷和财物，出了彭城，去往陶丘。

卢永清站在城楼上，朝娇妻挥了挥手，娇妻带着七八岁的儿子，叫道：“老爷，你一定要快点去陶丘呀，我们在那边等着你。”

“好的，调令下来我立刻就去，我已经和陶丘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到了陶丘，会有人接待你们的，”卢永清道。

卢永清面带微笑，看着老婆孩子坐在马车上，顺着官道，向陶丘方向走去。

就在车队快走出卢永清视线的时候，突然，一队兵马冲了出来，白花花一大片，把车队团团围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卢永清惊叫起来。

旁边的官差看了看那群身着白衣的军队，道：“他们是白色殷商的人。”

卢永清歇斯底里地叫道：“快，出去把夫人和少爷救回来！”

宋国的官军扰民有术，托无方，看着白色殷商的队伍，几个军官谁也没敢动。卢永清怒不可遏，在他的再三催促下，一个军官硬着头皮，带着一队官军出了城，去营救卢永清的家眷。

白色殷商的官兵们一脸嬉笑，看着宋军，为的军官吹了一声口哨，白色殷商的骑兵们立刻席卷而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百多宋军官兵就被白色殷商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白色殷商的士兵把卢永清的老婆孩子拖了出来，拖到了彭城城下。

卢永清叫道：“大胆逆贼，不要伤害无辜百姓！”

白色殷商为的军官拽着卢永清的娇妻，道：“他们不是无辜百姓，他们是彭城太守卢永清的家眷，你就是卢永清卢太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