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赐天 第692章 无命之人

对于许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玄龙尊自然明白许云的意思，他知道尊者巅峰并非终点，多掌握一门术法，一道秘法，都会让他的实力变得更强。

经历先前修炼战天诀的蜕变，玄龙尊也明白了，自己的尊者之路并未到终点。

“无论怎么说，我先其他天龙掌握了这个讯息，你已经是帮了我天大的忙。无论日后我玄狂是否成皇，都欠你许云一个人情。”玄龙尊沉声说道。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这讯息你早晚会知道，祖龙讯息也看完了，该带我去无命之人的封印地看看。”许云摆摆手，并未将这事情往心里去。

玄龙尊抬眼看向石室之外，他的视线在那浓郁的血雾中寻找着什么，不多时，玄龙尊轻声说道：“他就在这里。”

许云顺着玄龙尊的目光看去，只见在那滔天血雾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与周围的血雾融为一体，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许云能够感觉到，那个身影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力量，那是一种被压抑、被封印的力量。

“他被封印在这里已经无数岁月了，从我祖父出生起就在这里。远古吞天血脉的一切都和我们知晓的截然不同，我以前时常会过来看看他，找寻突破皇阶的灵感。”玄龙尊的声音凝重无比，这在一向狂妄的他身上，是极为少见的。

许云自然看到了那个身影，但他看不清，无论他用什么手段，都难以看到对方的轮廓：“能否近一些，我想看得更清楚点。”

玄龙尊点点头，双手结出一道印法，随着玄龙尊双手结印，一道道复杂而古老的符文从他的掌心浮现，这些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缓缓地飘向那浓郁的血雾之中。符文与血雾接触的瞬间，血雾仿佛被某种力量安抚，逐渐平静下来，为许云和玄龙尊让开了一条通往那个模糊身影的道路。

许云跟随着玄龙尊，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血雾之中。越是接近那个身影，他越是能感觉到那股被封印的力量之强大，这股力量虽然被压制，却依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股力量……”许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撼，“他不算强，甚至只有区区神藏境，但我怎么感觉，他的存次超脱于我们。”

玄龙尊的脸色也异常严肃，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亲眼看到远古吞天血脉之时，也是这种想法，只不过他那时已经是尊者。

两人终于来到了那个身影的近前，许云这时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高大的身影，足有十米多高，其身躯干瘦如柴。

“呵呵，玄狂，你又来见我了。”那人睁开眼，看向化作人形的玄龙尊：“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时隔数百万年我们还能再见。”

玄龙尊实力超脱对方太多，他并无太多惧色，来到那人身前：“这次不是我要见你，而是他。”

说着，玄龙尊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许云，同时让开一步，好让那人看清许云的存在。

许云抬起头与那人对视，那是一对怎样的眸子，古老、癫狂、睿智、死寂、绝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包含了整个宇宙的沧桑和无尽的故事。许云在这对眸子中看到了时间的深度，也感受到了一种超越常人的孤独和沉重。

“有意思的小家伙，你是谁？”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他的目光在许云身上打量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许云没有回避那人的目光，恰恰相反，他用尽全力查探那人的命格，得出的结果并不奇怪，他无命。

“我是许云，天命一脉。”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又恢复如常。

“天命一脉……”他喃喃自语，似乎在回忆什么，但他存在的岁月太古老了，哪怕是以纪元来称量，也在漫长的时光中走过了不知多少纪元：“没听说过，想来是天变纪元新兴起的人族脉络。”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许云疑惑问道，他见过不少活了太久的人变得疯癫，哪怕是再理智的人，在无尽的时光摧残下，也难以保持真我。

那人看着许云，面对许云的疑惑，他轻轻摇头：“你怎么就知道，现在的我是清醒的，或者说，在你看来，什么叫清醒？”

许云被问到，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清醒二字其中囊括的确太过庞大。

自己认为的清醒，在他人眼中，未必就不是疯狂。

他人眼中的疯狂，未必就不是清醒。

许云只是疑惑对方为何看起来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却没想到对方会谈论这种更深层次的问题，这已经接近于道心碰撞。

“你是来杀我的，你能杀我。”无命之人见许云陷入沉思，他担心许云想太多，开口打断了许云的思索。

许云一惊，他灵魂之上突然感受到一股刺痛：“你怎么知道？我来到这里之后从未起过杀意，更没有去想杀你一事。”

“直觉。”

很简单的两个字，对方回答了许云，他眼中闪烁着智者一般的光芒。

在许云看来，那眼神更像是痴傻的愚者。可偏偏对方所说所思，怎么看都不是蠢笨之人。

“若我要杀你，你当如何？”许云问道。

那人盯着许云看了很久，他眼中只有古井无波的淡然：“不如何，尽全力反抗。若以你的实力真能杀我，逃无可逃之下，我选择安然赴死。”

“为什么？”许云不理解了，对方的一言一行，都在短短几个呼吸中给了许云太多冲击。

“你觉得自己不会死，对么？”那人看着许云，他轻声问道，“不必着急否认，你所经历的事情，逃不过我的眼睛，这是拥有命格生灵的缺点。”

“看上去你喜欢冒险，喜欢拼命，你以为你很有勇气。呵，一叶障目。”

“你很理智，很清醒，在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你的一切冒险，一切拼命，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那就是你清楚知道自己不会死。”

“你拥有冥冥中预测未来的力量，让你无论如何都能清楚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这种本能让你会变得看似胆大包天，实则胆小如鼠，你畏惧一切与死亡有关的事物。”

“畏惧死亡，又怎能懂得我为何会安然面对死亡。”

“小子，同为人族，我说的这些，你可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