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捉妖记 第四百四十三章 老和尚

孙小空说这句话没有一点玩笑的味道，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多出了几分狰狞之色，当他得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最根本的都是因为这只该死的猴妖造成的，他内心中对猴妖是有恨意的，只不过那时候他不敢把这恨意表露的太明显。

还记得当初孙小空只是稍微的对猴妖不敬，猴妖在孙小空意念空间之中跺了跺脚，结果孙小空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孙小空经历的痛苦太多太多了，在这么多痛苦之中，唯一能扎根在他心里的，令他现在还依旧心悸的也之后那一次。

那不是单纯的痛苦，更多的是灵魂要离体而去带来的恐惧，那一次之后，孙小空就把这恨意深深的藏在了心底，不敢表露出来，表面上跟猴妖打哈哈，开玩笑，但一直都谨小慎微的保持着一条线不去触碰。

当孙小空真正跨过修炼的门槛，进入修炼这道大门之后，不再是之前的小白了，关于灵气，意念，人体构造了解的也更加透彻了，再加上自身意念的强大以及菩提祖师对他的保护，让他面对猴妖也不再是一无所知，也有了抵抗之力，虽然他还是奈何不了猴妖，但猴妖也同样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轻易的拿捏孙小空了，甚至他对孙小空也有了很多的忌惮，毕竟这具身体的主导还是孙小空。

猴妖在成长，他的成长是建立在窃取孙小空的修炼成果之上，相对于孙小空本身来说，孙小空的成长无疑是更迅速的。

“从我生下来你就在我的意念空间之中，还一直心怀不轨，想要弄死我，霸占我的身体，你还抱怨跟了我，我求你了么？”在绝境之下，死亡面前，孙小空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激发了出来，对命运不公的怨恨，对猴妖的怨气……

孙小空情绪的爆发让猴妖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之后，猴妖才叹息一声平静的说道：“孙小空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但你否认不了的是，没有我，不是我把你带到修炼的道路上，你会得到现在这些东西么，金钱，女人，地位你都有了，现在你回头怪我来了，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吧？”

猴妖说的很对，孙小空现在拥有很多东西，实力，金钱，地位，不能说没有猴妖孙小空就得不到这些，那是在如果的前提下，是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发生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孙小空所拥有的这些也都是因为猴妖得到的，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因为猴妖，孙小空失去了很多，同样的也得到了很多。

“那不是我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么，是你把我逼到现在的位置上的，没有你，我根本不用渡什么该死的劫，没有你我根本不会去修炼。”孙小空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他本身并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也不想要什么飞黄腾达，他最想的不过就是和自己的爱人，亲人在一起，过普普通通的生活，是猴妖把他一步一步推到今天的位置上的。

吼完之后，孙小空又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接着说道：“你也别把话说的这么动听，如果我死了，你成了这具身体的主人，取代了我，我所拥有的东西就顺理成章的变成了你的，与其说这些东西是你带给我的，还不如说是你为你自己准备的。”

猴妖再次叹息一声，无比落寞的说道：“孙小空，从我醒来到遇见你，我在这天地之间飘荡了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道孤独了多少年，在这无限的漫长的岁月之中，我就如同一只幽灵，一只孤魂野鬼，我可以看到很多，但却无法去和任何生物去交流，我甚至都快要把我自己忘记了，你是唯一一个和我有交流的生物，你知道当我和你的意念进行沟通的时候，我是多么的……”

“算了，别在这煽情了行么，你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我活的年头也不算短，咱们都别那么虚伪，都真实一些不好么？”

“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要杀了你，占据这具身体，但这么多年之后，我早就没了杀你的想法，是，我的确想占据这具身体，但我并不想你消失。”

“是么，看来我还要谢谢你的不杀之恩了？”孙小空冷笑着说道。

“算了，看起来我和你说这些真的没什么价值。”猴妖神情忧郁的说道。

“本来你说的就没什么价值。”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当初我已经近乎于消散，冥冥之中受到了一股召唤才让我飘向了你，进入了你的意念空间，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进入你的意念空间，可能这就是宿命！”猴妖神色黯然的说道，其实之前猴妖也并不是没有机会占据孙小空的身体，在孙小空去捉妖学院之前，他是有机会的，那时候他也很虚弱，需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风险并不是猴妖退却的原因，机遇和风险并存的道理猴妖是懂得的，活在世上，很多时候就是在做一场又一场的赌博，这样的赌博对于猴妖来说，不论输赢都是值得的，他没去做，正如他所说，对于孙小空这个在不知道多少岁月中第一个能和他进行交流的人，在他心里还是有一点分量的。孙小空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宿命让你和我都死在这，我出生你陪着我，现在我要死了你也陪着我，也不错，这辈子始终没能摆脱你，你说的命这么不好，是不是都是你克的？”

“孙小空，你醒醒，现在的你不是正常的你，你不是这样的，你的斗志呢，你的不服输的劲头呢，你怎么就认定了你一定会死在这里呢，想想你的家人，还有爱人，还有你一直想撩都撩不到的徐紫霞，你甘心就这么死么？”

“不甘心又能如何，最后不都是要死么……”

“阿弥陀佛，万物皆虚空，生亦空，死亦空，生死皆空，人既生亦死，善哉善哉！”

孙小空的话还没等说完，一声响亮的佛号带着一句佛语传进了孙小空的耳中，孙小空愕然抬头，看到一个满脸褶皱，浑身枯干如干柴，身穿蓝色破旧袈衣的老和尚站在自己面前，孙小空自问眼力不差，虽然在这里没有灵气，但在这开阔的沙漠之中，千米以外孙小空都看的一清二楚，他根本没看到有任何人影，老和尚出现的实在是太突兀了，就好像从天而降一般。

“既然人既生亦死为啥你还活着，不去死呢？”孙小空本身心气就不顺，他的回答也充满了火药味儿。

老和尚枯槁的脸上干枯的脸皮微微抽了抽，他是在笑，但是看在孙小空的眼里就是皮笑，连肉不笑都没有，老和尚浑身上下除了皮就是骨头，根本就是一丝肉都没有，“你怎知道贫僧就是活着的？”

“你站在我面前跟我在这说话，难道你是死的，我见鬼了不成？”

“何为生，何为死，生死，生死，谁又知何为生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人人鬼鬼，鬼鬼人人，谁又知何人为鬼，何鬼为人？”老和尚双眉垂落，满目慈悲，但他说的话让人听起来却又是疯癫之语，很是费解。

“脑子有病吧？”孙小空撇着嘴说道。

“施主，请随贫僧来！”老和尚也不介意孙小空的不逊之语，竖着佛掌淡淡的说了一句。

孙小空从地上站起来，欣喜的问道：“老和尚，你是要带我离开这里么？”

“施主，万物皆由心，万物皆由己，能不能离开，不是老衲带你，而是要看施主自己。”老和尚笑笑说道。

“那你要带我去哪？”孙小空诧异的问道。

“穿越沙漠，去沙漠的尽头。”

“我靠，你不是在逗我吧，这沙漠这么大，无边无际的，你带我穿越沙漠？你有水么，先给我喝点。”

“老衲也没有水。”

“连水都没有，你说让我跟你穿越沙漠，你是让我跟你去送死吧，我知道了，你果然是来逗我的，不走，不走，反正都是一个死，我就死在这，还能死的舒坦点，总比死之前还要挨累强。”孙小空又坐回到地上，连连摆手说道。

其实孙小空内心中很清楚，这老和尚是这次佛劫之中自己的指引，只不过不管是劫难也好，绝境也罢，他都不想被别人处处牵着鼻子走。

“那施主是与老衲走还是不与老衲走呢，若是施主不与老衲走，那老衲就要自己走了。”老和尚也没有劝孙小空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走，不走，我肯定是不走。”孙小空转了转眼珠说道。

“那好，施主多保重，老衲这就走了。”说完老和尚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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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空一直盯在老和尚的身上，他在等待老和尚回头来劝自己，自己就可以问老和尚提更多的条件，至少要讨口水喝才好，这是佛劫，老和尚又是和尚，想弄点水来应该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老和尚走的毅然决然，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