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两座山一山挖坟一山栽树 第28章 启程

“你们不用拘谨，说起来我和你爷爷算是堂兄弟，叫我一声大爷爷即可。”四下无事，赵启便逗着赵芷苑说起话来。

赵芷苑受到赵峰熏陶，说话也算伶俐，左一句大爷爷，右一句大爷爷的，聊着聊着便问了些封平县城和赵家的事，这些事，赵峰这两天没少给赵芷苑讲，赵芷苑听得格外好奇，自然而然的就说到了这上面。

李杰倒是懂事，知道是人家自家人聊家常，也不插话，就这么默默听着。

赵启家里是独子独孙，从未养过女儿、孙女的，听得赵芷苑说话倒是有趣，也就讲了些封平城的情况，不过都是些好吃、好玩的事情，听得赵芷苑、李杰都是高兴不已，倒是冲淡了些思乡的哀愁。

十八里绕绕村是此行的最后一站，返程时，也没有耽搁车程，五日后，便走出了大山。

李杰是第一次看到山外的情景，干枯的河水，开裂的农田，荒芜的村庄，如此大旱连连、饥殍遍野的景象，让李杰也是震惊不已，外面的世界似乎远没有想象得那般美好。

路上时不时的看到野狗食人，遭到驱赶还摆出了一副择人而噬的姿态，护卫随手抄出腰间佩刀，便将野狗一刀毙命，如此身手矫健，让李杰也是惊叹不已，这几日，李杰旁敲侧击着也问了赵启一些事情，得知自己要去的地方，只要通过入门考核，就可以学习这般武艺，心中又向往起来。

又过了三日，傍晚时分，车队来到一间破庙内打尖休息，寺庙一看就荒废已久，里面供奉的千手观音菩萨，不知被何人推倒在地上，供桌上、地上落着一层厚厚的土，四处门窗也已经脱落，上面还挂着一圈圈的蜘蛛网，寺庙的院墙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被人破坏，早已破败不堪，露着三四处缺口。

整个车队由赵家的护卫和马帮的人两拨人组成，一路上，早有养成了默契，护卫负责踩点，马帮的人负责收拾，吃饭也是各吃各地。

护卫这一方，个个膀大腰圆、体型健硕，吃的也是肉食搭配白面饼子。

马帮这一方，一个个晒得黝黑，穿的敞胸露怀的短衣短裤，一看就是杂役苦力，吃的也远不如护卫，就是稀粥就着青菜，勉强混个温饱。

这条线上接引的孩子有二十来个，一日两餐全部由赵启的管家负责，一餐在车上吃些饼子咸菜之类的，另一餐就是打尖休息的时候，能吃上些肉食。

这些孩子都是各个地方挑选出来的，长得都比较精壮，男孩居多，虽是八岁的底线，但是大多数都在十一二岁，八岁的就只有赵芷苑和李杰两个。

如此颠簸劳累的，孩子们竟然能做到毫无怨言，由此也能看出，各地方挑选孩子的标准之严了。

李杰观察了下，这些孩子中，穷富出身各占一半，富些的穿着棉布长衫，穷的则是麻衣短裤，特别好区分。如此观察，倒不是李杰嫌贫爱富，而是这些人到了封平县城后，就将成为竞争对手，早早观察也算知己知彼吧。

孩子们都有点饿了，看着管家煮肉的锅里冒的肉汤气泡，一个个都舔着嘴唇，赵芷苑也是不住咽口水。赵启在留了二人一日后，就把二人送进了孩子们的篷车里，吃住都在一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也是正常的。

李杰没有瞄着肉汤，反而是走到了破庙的外面，门口有两个护卫岗哨，看着李杰出来，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李杰则是看着不远处的树林发怔，不知为何，从早上开始，李杰便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的由来很奇怪。

前两日，路上不时的能看到野狗食人的、沿街乞讨的、昏迷不醒的难民，从早上开始，一路上就没见过啥人，偶有一两个也是站在官道外面，远远的看着，既不过来乞讨，也不低头干活。

李杰摇了摇头，此处已经靠近封平，地里也能看到些绿色了，也许旱灾不算严重，在忙于生计也未可知。

“李杰哥哥，汤快熟了。”赵芷苑一转头的功夫，发现李杰跑到了门外面，急忙呼喊道。

自从上次李承武带着李杰去了趟村长家，娃娃亲的事情，两个爷爷都没再提，只是在临行前，李承武莫名其妙的说让李杰把赵芷苑当成自家人看待，赵峰则是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话，引得李杰一头雾水。

两人人生地不熟的，一路上赵芷苑几乎寸步不离开李杰，李杰也是一路护着，两人也算相依为命了。

“来了。”李杰转身就要去拿盛饭的碗。

就在此时，树林中忽然冲出一帮衣衫褴褛的流民，手持着割草的镰刀、犁地的耙子等武器，呼啦啦的得有几百上千人，直奔破庙跑了过来。

护卫反应神速，急忙打了个口哨，里面的护卫听后，立即放下饭碗，飞身窜到房顶、缺口等地方，动作井然有序，身手敏捷，顿时将破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赵启此时也走下了马车，看着如此多的流寇，也不由眉头微皱了起来。

“管事大人，这些人人多势众，怕是来者不善，你还是先进屋吧。”护卫队长劝说道。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流寇，踩点的护卫为何没发现？回去后彻查。”赵启竟似毫不担心安全，反倒是要追查失职之责。

“是。踩点的回去后，自己到净事堂一人领二十鞭子。准备应敌。”护卫队长说罢，拔出佩刀，竟带头朝着流寇杀了出去，虽一人面对千人，竟毫无畏惧之色。

“杀。”其余护卫有的拔刀、有的持剑、有得取下背上双戟···只留下数人护卫寺院，其余人齐齐的杀了出去。

流寇人数虽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竟无一人是护卫的一击之合，转眼便被杀死了数十人，后面的流寇见状，人人眼中露出畏惧之色，呼拉一下就四散而逃，护卫紧随着追赶，眼看就要钻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