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匠人 第35章 戏精学院的宗同学

宗冥与007是被组织分配过来调查这起案件的——上午刚搞完入职手续，下午就被派遣出来了。

这时候，宗冥才知道自己那天签的是正式员工协议：相对于那些“杂鱼”们相当宽松的“雇佣制”，正式员工所受限制要多得多，就比如这类调查案件的活，“杂鱼”们可接可不接，而正式员工……什么？你不去？你对得起组织的栽培么？你对得起组织的信任么？你想辜负张主任（惊海级）的期望么？

宗冥：……不敢，不敢，我去还不行嘛。

“你这么盯着我也没用啊，兄弟我也是按组织的吩咐做的。”开车去湘宁市的路上，007感觉浑身发毛。

“没事，好好开车啊，我就看看。”宗冥的语气温和得生怕007听不出威胁的意思一样。

“我特么……下回就应该让你开车。”

“不好意思，我还没拿本。”宗冥轻飘飘的说，“就差科目四了。”

“那你还不赶紧考完把驾照拿到手？”

“我又不急，现在跟你搭档后就更不急了。”宗冥惬意的刷起了手机，“能坐别人的车干嘛要自己开呢？”

007：……喂，是执法部吗？我想咨询一下，冲动之下把自己的搭档给打残了会怎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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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俩人是以文化厅公务猿的身份来找“魔棺案”唯一幸存者了解相关情况的，为了装得像模像样，俩人还特意按照公务猿的穿着规定好好整理了一番个人形象。

衣服倒是没穿错，只是一个成了“保险推销员”，一个成了“保险推销员”——的保镖。

嗯，感情这位还是保险界的金牌销售呢，谱大到需要随身带保镖的地步了。

形象什么的忽视掉吧，反正他们亮出来的证件都是真的，吴家几人也就打消了质疑。

“所以你是第一个接触那具棺材的人？”宗冥抓住了重点。

“对，我在家时，周围有谁家的老人出殡，会请我帮忙“下寿材”，就是用绳子把棺材吊坑里去。这种活我干过好多回了，熟的很。”吴老蔫仿佛被激起了解说欲，无论是刚刚面对警察做口述还是宗冥的询问，说个没完。

“不是早就出了规定不让土葬了么？”007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场面顿时安静了，有点小尴尬啊。

“小詹啊，你的思想还是太死板了，这样要不得。”宗冥转过头来，作怒其不争状，“华夏的民俗民风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殡葬文化，一直就是重中之重。”

“几千年的风俗，早就成为文化的一部分了，哪能说改就改？这是需要过度时间的嘛，总不能上头出一份文件，下边就要把各乡镇、各家各户老人的寿材全部收缴了集中销毁吧？这种事你愿意干吗？就算你愿意，你敢干吗？你不怕老百姓戳你脊梁骨啊？”

“可是……”007懵了：喵喵喵？行吧，我多嘴算我的错，可剧本里没有这一出啊！你不要随便加戏好不好！你让我怎么接？劳资不会说话，就会打架！

“没有什么可是！”宗·尼古拉斯·戏精·冥继续说教道，“几千年来的人地矛盾到现在也没要解决的苗头，所谓的“死人与活人争地”，这种话老百姓听的多了，你可见开放商建楼盘少挖了几座坟山、少发掘了几座古墓？我们作为为人民服务的一份子，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在立场上当然要跟着上方，在诸如殡葬改革这种事的执行上，则要因地制宜，结合群众所需与当地习俗，切忌“一刀切”！你懂吗？”

“……领导说的对，要不怎么您能当领导，我就是个小跑腿的呢。”007恨不得捶死这个戏精，嘴上还要好好配合。

“小詹啊，”宗冥继续飚戏，“我知道你觉得我年龄小，资历不足，对我的管理有些意见，但我要给你个忠告：只有思想高度拔高了，职位才能高。你自己想想吧。”

007：我特么！宗冥同学，你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么？！

“好的，我会好好反思的，领导，别忘了说正事啊，老伯还等着呢。”

吴老蔫听这两人斗嘴都听傻了：怪不得是公务猿呢，还是文化厅的，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张口闭口就是谈文化，两下就分析出了村里人抵触火葬的情况！

他看了眼闺女，眼神的意思很到位：你看人家！这就是有文化的人，有出息吧？！

吴家闺女默默掏出手机，这个时候不反驳他的观点总归是好的。

“你能说一下你摸到那副棺材时的感觉吗？”

“我想想……哦，那副棺材很硬！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反正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用的寿材木。”

“硬？有多硬？”

“那副棺材埋在那怕不是有好多年了，一般的棺材埋下去不到两年，外面的一层多少要腐朽，这棺材挖出来就很新的一样，我拿铲子砍了两下，连个印子都没有。”

“唉——我跟你们说，可别乱想啊，我可不是干土夫子这行的，我有正经工作呢，以前帮别人家的老人迁过坟，才知道这些的。”“知道，知道，”宗冥笑着说，“这是你第一次盗墓吧？”

“哎！你这个小同志可不要乱说话啊！我哪里盗墓了？我……”吴老蔫被宗冥的话给刺激到了，正要发飙，突然又沉默了。

为了钱，入了几个盗墓贼的伙，又是帮着挖坟，又是帮着抬棺材……这不是盗墓是什么？就算一分钱没拿到，差点把命陪进去，也不可能改变吴老蔫参与盗墓的事实。

盗墓贼被黑吃黑，群众们只会拍手叫好。至于这身伤势，或许可以从自家婆娘、子女那里博取同情，但在追究刑事责任方面，卵用都没有。

你说自己家庭怎么怎么困难，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生活本就不易，有几个盗墓的是因为兴趣爱好才干这行的？何况，死人招你惹你了？让它好不容易得以长眠了，还要被挖出来不得安生？

“这位同志，你说我这情况会不会……大概会被判几年？”

“这我可不知道，毕竟量刑定罪是司法机关的工作，我们只管文物抢救这一块的工作，你的事要看公安机关的安排了。”

“不过，”见吴老蔫跟失了魂似的，宗冥说道，“关于量刑的事，法院肯定要参考我们的工作报告，要结合文物损坏、遗失的具体情况而言。所以你最好尽可能的把你知道的都交代清楚，我们才好判断文物的损毁和遗失严不严重。公安机关那边，你也要尽力配合他们工作，要是把被盗的棺木追回来了，你应该能宽大处理。”

“好，好啊。”吴老蔫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让我好好回忆一下，我记得那棺材好像是有些奇怪的地方的。”

吴老蔫判断那棺材至少是埋下几十年了，实际上也不过几年而已——宗老爷子亲自在上面刻的阵纹，他孙子能不知道么？

无论是几年还是几十年的棺材，都无法用“文物”一词来概括，除非棺材里躺的人比较有名，相应的，他（她）下葬的棺材“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宗冥故意在吴老蔫面前危言耸听，不还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嘛？这样也能让他交代的详细一点、用心一点，对他是有利无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