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菩提半生魔 第15章 水魈毒

当再次醒过来时霍玲珑看到自己身体已被铁链重重锁住，在她身上贴着镇压鲛人力量的符咒。霍玲珑恍惚中打量周围的场景，她似乎就在九洲寨的牢房里面，守着她的那些人就是她用命换来的九洲寨兄弟们。

“醒了？”这个声音是为数不多能让她保持几分清醒的。

小静在不远处踩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行至霍玲珑面前，她抬起霍玲珑的下巴，当看到霍玲珑恶狠狠的眼神怒视着自己，那是狠巴不得想将自己扒皮抽筋的眼神，但现在却对她无可奈何，于是她心满意足的笑着。

“怎么？想杀我，呵呵呵，你这贱女人现在有这个本事吗？” 小静弯下腰看向霍玲珑满脸挑衅。

“叛徒，呸！”霍玲珑向她淬了下口水。

“叛徒？好，给你点时间，你等清醒点再好好看看这里的一切吧，现在哪个人不视你为异类，一个非人非妖的怪物有资格说话？你看看这里谁人不视你为叛徒？视你为妖怪”小静一脸得意的道。

小静抓住霍玲珑头发，强行按着她的头转向牢房外面，让她看着外面站着的每一个人都在向这间关押她的牢房靠拢，人们都在隔着铁栅栏窥视着这里的霍玲珑。

“你没回来之前我已经给他们喂上一种药，他们需要我的解药，不然他们会变成水魈，你拼命保护着的他们到最后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命却毫不顾忌的牺牲了你，你别自我感动了，没人会感激你的付出！”

听到小静这句话牢房外面的人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和霍玲珑对视。霍玲珑绝望且失落的眼神看向每一个人。

小静：“哟，流泪没有凝成珍珠啊。也是，你现在只是一个人类，说你是鲛人也不对，说是个人吧，也不是了，像一只妖怪！难怪夜大人想将你练成水魈！”

“夜大人？”霍玲珑马上脑海里浮现出夜博易关押马车上东西的样子。“夜博易。”

小静笑道：“哈哈，现在才发现吗？夜大人的目的是要将你练成水魈，你知道吗？因为你拥有鲛人的力量是成为水魈的最佳人选，拿你耳后的血和鱼鳞来炼药，哈哈哈，天翼将军派人来杀你，夜大人去救你，天天喂你喝鲛人血用巫术唤醒你体内赤鲲鳞的力量，去解开封印，彻底让你妖气觉醒。为了让你彻底变成怪物，变成一个能到达海底生性凶残的水魈，夜大人和我可同时费了不少心思啊！”

“我要杀了你！”霍玲珑激动着挣扎起来想马上伸手去撕破她那副贱兮兮的嘴脸。

小静吓得的后退几步看到霍玲珑在铁链的束缚下，不能移动分毫。她得意的笑出声来，不停的开始挑衅、咒骂起来。

“你知道，你喝的鲛人血是谁的吗？”

霍玲珑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难以相信，她想起她走的时候听到夜博易运输的箱子中发出很大力的敲击声里面似乎装着很多水，她开始后悔自己那时候不肯停留片刻去了解情况，也许里面装着是云曼纪她们。

看看霍玲珑慌乱的眼神，小静满足的笑道。“哈哈哈，想出来了。嘻嘻嘻，就是你的鲛人朋友云曼纪！”

霍玲珑心里的愤怒已经到达极致，她不想看到眼前的女人对她嘲弄的嘴脸。

小静看着霍玲珑痛苦的样子她非常开心；“夜大人一刀一刀割破她的肌肤，取出她的鲜血给你服用”

“你们...你们。”霍玲珑胸口剧烈起伏。

小静：“哟，生气了？那又如何？你看现在自身都难保，有本事来杀我吗？哈哈哈！”

“小静，我要你哭着求我。”霍玲珑紧闭的双眼猛然一睁，空气中的水份快速聚拢形成水珠再凝成冰。冰刃飞向小静，情急之下她急忙侧身躲开，冰刃穿过她手掌然而这冷不防的一下变故发生非常之快，小静只觉头部有多处刺痛，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过她的脸颊。她难以置信的抚摸自己的脸庞。看到被冰刃穿过的手掌和沾满鲜血的脸她心里又愤怒又恐惧。

“我的手。。。我的脸！”小静捂着脸疯狂的嚎叫着，这凄惨的声音就连关押牢房外很远的地方都听得见。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静，看来夜无情这辈子都不能喜欢你了。你现在这模样真的讨人欢喜。”霍玲珑深懂得攻人先攻心的道理，马上嘴上再补了一记。

霍玲珑满足的看着小静。

小静痛恨大喊：“霍玲珑，我杀了你。”

她用鞭子一鞭一鞭抽打在霍玲珑身上，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看霍玲珑受刑的样子，只听到鞭挞的声音和小静狰狞可怖的笑声。

“苏姑娘，你这样弄破她身上的鱼鳞，你可担待得起？”顾顾边说边走向霍玲珑。

“霍姑娘。”顾顾蹲下身低头看着霍玲珑伤口。

霍玲珑挑衅：“哟，现在连伤我你都没有资格啊小静，想杀我而不得，你好卑微啊，小静，你知不知道你像一只小狗一样，一辈子摇尾乞怜跟在他人身后。”

小静生气的想再鞭打她时，顾顾抓住小静的鞭子扔到一旁。“苏姑娘，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夜大人有令谁弄伤霍姑娘身上一块鱼鳞，就要剜那个人一块肉作为赔偿，苏姑娘还是先回回避一下去疗伤吧，刮鱼鳞的事情你不要操心也轮不到你操心！”

小静不敢忤逆顾顾的话转身离去，小静走后牢房外的几个九洲寨兄弟走进去和顾顾小声说了几句话，那几个人纷纷走开不久后，他们便端回来几个大碗，霍玲珑看着他们以为他们要用大碗来承装自己的鱼鳞，但那人端来却是一碗清水，轻轻的灌浇在霍玲珑身上那些干卷残破的鱼鳞上，就在霍玲珑以为他们还良心未泯之际，顾顾套出一把锋利小刀狠狠在霍玲珑身上剜走鱼鳞，心底的一抹失望以及对世间自私自利的种种厌恶顿时推升到极致。当顾顾准备离开霍玲珑叫住她

“顾顾！云曼纪可好？”

顾顾说道：“云姑娘很好！霍姑娘请放心！”

“我的鱼鳞与她鱼鳞交换可好？放过她吧！”

“一切以夜大人来决定，霍姑娘还是先担心自己吧！”霍玲珑看着顾顾和其它人离开霍玲珑心里的麻木似乎远胜于身体上传来的痛楚，她没有留下眼泪而取笑自己的愚蠢，小静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我感动，也许根本没有人需要她来救赎。

她最在意的人到头来难道却没有选择相信她？脑海里一直出现夜无情惊讶看着她的画面，也难怪看到异化的她，夜无情会害怕。

霍玲珑喃喃自语：“人妖殊途”

“玲珑！”霍玲珑闻声努力抬起头看到铁八那个她从小欺负到大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走了只有铁八站在她面前，铁八手上端着一碗饭上面还有她最爱吃的鸡腿，还记得小时候霍玲珑最喜欢就是鸡腿，尤其是和铁八抢鸡腿铁八争到头破血流，每次铁八都哭哭啼啼去找夜无情主持公道。

“玲珑，这次我偷偷藏起鸡腿给你，下次不许跟我抢鸡腿了。”铁八憨厚的朝霍玲珑傻笑道。

铁八打量着她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痛，霍玲珑勉强挤出一天里的第一个微笑。就在即将要被现实的残酷推下万丈深渊时，差一点就让她对这世间失去所有信任和希望，这时铁八还好及时拉住了她，让她可以留在悬崖边徘徊。

这一举动终于让她在这冰冷的世界里得到一丝温暖，挽回了她的善良让她在那悬崖边得到一个可以伫立的点。

“好，我不再欺负你了，阿八。以后所有鸡腿我都给你吃。”霍玲珑笑着流下眼泪点点头。

今天的晚饭明明可以很好吃但却难以下咽，平复不下的是她的情绪。在她受到鞭打酷刑时，她自己一滴眼泪也未曾留下，但好在铁八一个举动让她挽留了人性中的一丝良善，一些人她用命保护的那些人背叛了她，那个她从小欺负到大的人如今却带给她一丝人性的温暖。

她取笑天道不公的同时也取笑自己的愚蠢与无知。

“无情哥哥让我给你捎句话。”就在晚饭快要吃完的时候，铁八淡淡的留下这句话。

霍玲珑抬起头专注的看着铁八。

“玲珑，我一直相信你！”

那一刻霍玲珑仿佛透过铁八看到夜无情伟岸的样子，一句一字都能将这颗被刺破的心逐渐缝补起来，这短短几个字都能让霍玲珑放声大哭，把积压在心底里的委屈瞬间释放出来。

铁八小心翼翼帮她擦拭伤口，铁八害怕弄疼她边擦边轻轻在她伤口上轻轻吹气。

“啊八！”

铁八集中精神帮她上药没有回头看她：“啊？怎么了？”

霍玲珑哽咽的着话到了嗓子眼就是说不出来，铁八等半天她都不肯说一声。

“你不说那我继续帮你涂药了！你疼的话你要告诉我，这药是无情哥哥专程托付给我带给你的，他还千叮万嘱要我帮你擦好再离开。”

“谢谢你！” 霍玲珑看着憨憨的铁八心中感到非常温暖。

“好感人的画面啊”

夜博易带着顾顾来到牢房，铁八看到夜博易到来害怕的蜷缩在霍玲珑身后。“霍玲珑！你不需要用如此眼神看着我，你很快就会成为水魈并且为我所用。”

霍玲珑眼中满是怒火瞪着夜博易：“卑鄙小人，竟然用如此下三滥手段。你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抓我？”

“血灵族代族长！而你将会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夜博易来到霍玲珑面前，他一脸不屑的看着铁八，他抬了抬袖子便抢过铁八手中的药膏。 “没想到啊！我们的少主竟然选择与鲛人为伍。”

霍玲珑：“无情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少主！”

他扔掉药膏，弯下腰看着霍玲珑。“是吗？我倒是想知道你和所谓的佛之间他会选谁？”

霍玲珑心里开始发慌：“你到底想干嘛？”

夜博易仰天说道：“我就想知道他的选择！哈哈哈，如果少主看到你变成水魈的模样会做出如何反应？这让我好期待啊。”

铁八推开夜博易：“你别靠近玲珑，你这坏人！”夜博易看了看顾顾，顾顾立刻明白他的想法向士兵发出命令将铁八拉开，顾顾端着一碗鲛人血递给夜博易。夜博易强行灌下鲛人血到霍玲珑嘴里，她不停的挣扎着，夜博易看着霍玲珑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被铁链锁住他笑道。

“好心疼啊，要不要我帮解开让你舒服一点” 他解开锁住霍玲珑的铁链，然后马上离开牢房，将铁链捆绑在牢房门锁不让铁八出去。铁八看到霍玲珑倒在地上马上扶起她。

“玲珑，你还撑得住吧！”

“别过来”霍玲珑马上推开他，他紧张的看着霍玲珑在地上打滚痛苦的模样，他紧紧抱着霍玲珑，满脸泪水。

玲珑血液开始沸腾，她颤抖说道：“快走，别管我！快走。”

铁八死活不走：“玲珑，我不走！我答应无情哥哥要照顾你的。”

霍玲珑全身开始抽搐，她用尽所有力气来保留住最后的清醒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用尽全力将铁链扯开。牢房外众人害怕的后退几步，夜博易神色变得凝重。

“这似乎在我预算之外的事情，她居然不受控制。”

顾顾：“那...是否直接诛杀？”

夜博易摇头：“不可，诛杀她会重重激怒少主。少主的力量不是我等可以抵挡！”

单纯的铁八一直跟她纠缠着，无论她怎么推开铁八他都不愿意就此抛下她离开。她双眼变成血红色，身上的伤口马上快速愈合，鱼鳞开始蔓延到她脖颈处。她开始变得无法说话，手上的利爪特别瘙痒，她心里只想杀死眼前所有生物。

“玲珑，你别吓我！”

她耳后的赤鲲鳞不停的躁动，她知道夜博易最想看到就是她完全失去理智杀害铁八的场景。她将自己的手和铁链重重捆绑在一起，努力保住最后的理智。

“走...快走。”

铁八被吓到双脚瘫软，他被迫走出牢房，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霍玲珑。

她为了不想伤害铁八，她选择用自己利爪插入自己耳后。鲜血滴滴答答流出，她想活生生刺激赤鲲鳞更想用疼痛感来让自己变得清醒。

夜博易看着霍玲珑表情愤恨的说道：“这么顽固！”

顾顾神色变得严肃：“赤鲲鳞现在还是在受她控制。”

“毕竟是海之心，没有那么容易被别人控制住，罢了。” 夜博易就此转身离开。

霍玲珑在牢房中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怒火中烧的她直接扯开铁链冲出牢房去追夜博易。她一路杀出，无论是九洲寨的人还是士兵都命丧在她利爪下。

她现在双目血红丧失了所有理智，全身上下都被鱼鳞覆盖，背部、头部和双耳处出现类似海马一样的鳍状物，异化的手臂带倒刺可以轻易撕开钢筋，因为种种关系她也没有彻底变成鲛人，而是成了半人半鲛人的某种生物，可以肯定的是这也不是夜博易口中所说的水魈，无腮但是可以轻松的依靠皮肤呼吸并且可以过滤空气中与水中的氧气，只见她张开异化后的嘴仰头一声厉吼，顿时一个实际性的音波，宛如浪潮般蔓延开来。

所有人几乎耳膜刺痛同时跪地，甚至有几人承受不住已经被吹飞弹开双耳失聪留下血液成为了聋子，顾顾和几名武将想用铁链捆绑住她，她速度快如闪电全身分泌一种粘液滑如泥鳅一般所有人都碰触不到她更不用提捕获她。霍玲珑反手握住几名武将抛来的铁链轻松将他们一轮之下全部甩飞，她突然像娃类一样平地起跳本来按照正常物理学逻辑常人会摔个狗啃泥但是偏偏现在她却能直接遁入地上的一滩水中消失不见。

“她去哪儿了？！”众人又惊又恐，拿在手里的武器仿佛变成了一个握住的搞笑玩具，众人惊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恐的也并不是霍玲珑此时的实力，也许现在的她在真正绝世高手面前并不觉得怎样，但胜就胜在这诡异的变化。话音刚落，一道利爪突然从另一滩水中突然杀出一下就将一名士兵穿胸而过然后再次遁入水中消失不见，这怪异无声的杀人让人背脊处带起一连串鸡皮疙瘩。所有被盯上的猎物在她的利爪下都没有活口，牢房内外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

顾顾惊慌中顿时用秘术传音的法门招来布阵高手前来解围。

十几名巫师前来纷纷联手动用伏妖阵将霍玲珑控制住，在阵法中她开始变得迟缓直到被封住行动不能动弹。

夜博易来到她面前：“霍玲珑，直到现在你还是不能伤到我。”

夜博易一个眼神顾顾心领神会，顾顾联合几名武将将铁链穿插过霍玲珑身体一路拉回牢房，在霍玲珑身上贴上镇压鲛人的符咒。

十多名巫师联合布下阵法控制住霍玲珑，她不停挣扎着，铁八担心的想向前查看却被夜博易一把拉住，夜博易将手搭在铁八肩膀上说道

“回去告诉夜无情今天的场景，好好描述！哈哈哈”

铁八被士兵强行拖出牢房，临走时霍玲玲已经不省人事。

夜博易回到自己房间一名中年男人坐在房间里等待他已久。夜博易看到这名男人后马上收起所有嚣张的气焰，他躬身向男人行礼。

“博易见过国师。”

国师：“夜博易，你可知道血灵族一举一动都被皇后所监视着？”

夜博易：“这.....小人当然知道。”

国师：“事情进展如何？”

夜博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国师：“少主已经找到，你要加快速度”

夜博易：“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