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盼儿左右为难的时候,艾钧及时赶到。
他跟平时的样子不同,一副京油子样,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和医生。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杨丽华看他个痞子样,盯着林盼儿问:“这人是谁啊?”
“我是谁,我是孩子的爸爸!看看这出生证明。”
冯璇接过出生证明,仔细地从头看到尾。
她对杨丽华低声说:“是真的。”
母女俩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盼儿,好像在看一个骗子。
那眼神里的嫌弃和厌恶,让周围人都感到尴尬。
艾钧狠狠地盯着那两个医生模样的人,从上到下打量一番。
“你们是医院的人吗?在这里干什么?”
那一对人也尴尬地脚要扣地,一言不发地看着杨丽华。
林盼儿小声地说:“他们说是医院采血,要做检查的。”
从外面进来的艾钧,一早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个老狐狸对付林盼儿还可以。
在他面前作妖,还是嫩点。
“您两位都是教授,都是体面人,跟我这种混社会的不一样。”
杨丽华厌恶地躲开他的眼神,好像沾上他就会晦气一辈子。
她冷冷地对两位穿白大褂的人说道:“你们走吧,今天先不做。”
“走?”艾钧拦在他们前面:“来容易,走可没那么简单。”
这时候几个护士都来到病房,齐主任站在最后面。
为首稍胖的护士看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你们是哪里混进来的?”
她马上对身边的小护士说:“去把保卫科的叫过来。”
杨丽华和冯璇的脸变得跟猪肝似的,全部的人都围着他们,连隔壁病房的都在门口看热闹。
齐主任见状,走到最前面,看着艾钧说:“你们怎么还没办出院手续。”
“他们说还要给孩子采个血,做个检查。”
齐主任严厉地盯着他们,又看着面前的杨教授和冯璇。
“都是熟人,有事坐下来好商量 。”
老太太鼻子里哼了一声:“谁跟他们是熟人,压根儿就不认识。”
转头她又看着女儿:“早就劝你们不要跟这种乡下的野孩子走太近,想当年她们为了进城,什么事都能做。”
说完还很鄙视地看着林盼儿和艾钧。
“哦哟,有北京户口好高贵。”
艾钧一边“啧啧”,一边打通110的电话。
直到这个时候,老太太还是很硬气的。
“妈妈,您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说话难听?高中就开始勾引男生,还不是看上我们家航航的北京户口。”
林盼儿的心一沉,他们认识的时候,连陆宇航家里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从前只知道他家里人不喜欢她,没想到教授的口里能说出这种话。
可惜他现在不在现场,要是在的话,真想抽他几个耳光,再也不见。
不过杨丽华不知道这些事,冯璇不知道吗?
她知道得很清楚,为什么不在众人面前帮忙说句话。
“幸好我是带着户口本出门的。”艾钧把手里的户口本递给冯璇。
“您是教授,帮忙看看是不是北京户口?”
“暴发户!”杨丽华狠狠地啐他一口。
“妈妈您少说两句,这么多人看着呢!”冯璇看一眼满屋的吃瓜群众。
少说两句?人越多教授越兴奋。
她只知道林盼儿祸害她外孙,没想到来北京没多久,又跟眼前的痞子混到一起。
“有户口又怎么样,还不是上不了台面。”
民警很快来到病房,齐主任示意无关人员出去,并反锁上门。
老太太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打电话叫你老公过来。”
“妈妈,他刚回来,这事我能处理好。”
“你就是个没用的,只会心疼男人,马上打电话叫他过来。”
齐主任是个明事理的,在医院能干到主任的位置非常有经验。
她把艾钧叫到一边,低声说:“这老太太怕是个硬茬儿,他们也是有点社会关系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艾钧直接发火。
“我一个痞子,我怕谁?”
老太太那刀锋一般锐利 的眼神,丝毫没有一点尊重人,或者要让步的意思。
林盼儿这时候才知道,他们家人对她的厌恶和看不起,到底有多严重。
她也明白,是怎么样的压抑,让陆宇航连个电话都没有打给他。
幸好有艾钧在,要不然以后那个儿子,也会被他们养成仇人。
她和陆宇航无论爱得多深,是不太可能结婚的。
就算勉强结婚,也是没有祝福和尊重的。
跟这种家庭的爱情,趁早就要扼杀在萌芽状态。
对他们的幻想越多,就会让自己陷得越深。
“你们是和解,还是一起去局子里。”
“去局子里!”
“和解吧!”
两方势力,异口同声。
老太太还是硬气得很,她可能一辈子都没向人低过头。京城的姑娘,嫁个老实巴交的外地才俊,应该是很后悔才会反对女儿的亲事。
可是基因这种事情真奇妙,连有的标准都一样,女儿选外地人,外孙还选个外地人。
一代不如一代。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老太太的毕生梦想还是无法实现。
死都不会瞑目吧!
冯璇虽然惧怕母亲,但内心也跟她一样的骄傲,她始终没有给陆离打电话。
“如果想和解,先跟林盼儿道歉,然后从病房滚出去。”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老太太宁死不屈的样子,真有“风骨”啊!
“让他们走吧,我不需要他们道歉。”
林盼儿一如既往的,只想息事宁人,她不想再见到他们。
包括陆宇航,无论曾经多么甜蜜,都是过去式。
无论她多么卑微,姿态放得多低,都不可能得到他们真正的尊重。
冯璇拉着妈妈往外走,杨丽华这才松一口气,回头看,孩子的眼神都是鄙视的。
可能是因为厌恶林盼儿,嫌弃她出身低贱,连带着孩子也不喜欢。
“这两位怎么处理?”
齐主任才看到两个被扣留的白大褂:“是我请他们过来的,谢谢同志们。”
帽子叔叔们看到他们和解,微笑者离开。
直到他们走远,艾钧看着白大褂们问:“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帮老太太做亲子鉴定的吧。”
两个人惭愧地点头。
戴眼镜的男人说:“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行,你们走吧!”
众人都离开以后,艾钧拍拍林盼儿的肩膀,表示安慰。
“看见他们的真面目吧?没有出结果之前,他们连陪床的耐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