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指挥官 第106话 捕鱼

“铜指大哥觉得，目前首要的任务是稳住亮脊鱼人，避免再生变故……”

铜指昨晚传递强尼未死的消息后，马上和哇啦酋长以及血鳍的吱嘎坐下来商讨，如何稳住人心。

铜指认为，首先得向血鳍鱼人传达：人类是友善的，但更是强大的。湖神不一定天天都会来湖边杀鱼人，但人类，却会在湖边住下来，并且不断壮大。不管是血鳍部落的穆巴酋长，还是沙蹼部落的咔叽酋长，乃至湖神“咕噜叽呱”，都无法阻挡人类前进的脚步。人类注定要赶走湖神，在咕呱湖畔与鱼人盟友一同繁荣发展。违背湖畔的时代潮流行事，无异于自寻死路。

其次，还需要向亮脊鱼人传达：人类不但是强大的，更是友善的。人类不会触动盟友亮脊的根本利益，相反，还会帮助亮脊盟友践行其壮大鱼人族群的伟大使命。

具体的做法主要有两点：一是任何双方的联合作战，能够复活的人类都会冲锋在前，亲冒箭矢，用高大的身躯为亮脊盟友开路。二是传授给亮脊鱼人更高效、更省力的捕鱼方法。

这些助力，不听人言的湖神“咕噜叽呱”可没法给予。

铜指此前听过强尼的情报，跟同行的鸫爪也多有交流。再和哇啦酋长沟通后，已经确定，咕呱湖畔的各个鱼人部落，主要还是采用水下投矛、鱼叉、甚至徒手捕捉的方式捕鱼。

当然，这与鱼人们水下活动的方式密切相关。但显然，这些还十分原始的捕鱼技术，在捕鱼效率上，远远赶不上渔网高效。更不用说渔业养殖了。

所以铜指吩咐了两件事。第一是回开始村向长官请求增派人手；第二则是请哇啦酋长和吱嘎，第二天一早，将所有亮脊鱼人和血鳍鱼人聚集到村子中央，进行了一番宣讲。

铜指请亮脊鱼人搭起来两个台子，供哇啦酋长和吱嘎站立。哇啦酋长居中，铜指和吱嘎分列他左右。

这样一来，三位领袖都居高临下，显出了摄人的气魄来。

除了一位猎人回家送信外，铜指让另外两位同伴，一位渔夫和一位猎人，手持斧盾，昂首挺胸地站在自己身后。

这一次，铜指不再把故意把身子缩成一团，让自己能够看起来矮小些，反而挺直了腰杆；说话也不再故意压低声音，直接放开了喉咙，声音十分洪亮。

“洪亮”的意思是，整个亮脊村就跟被雷打了一样。

“亮脊和血鳍的朋友们！我是开始村人类的代表，铜指！……”

铜指深入浅出地讲解了鱼人与人类的合作关系，以及人类坚守湖畔的决心，宣告了更多人类的来临，以及在湖畔建村的想法。并表示，帝国人类在此的一切行动，都将与哇啦酋长协商决定。面对敌人，人类不会胆小畏缩，而面对盟友，人类也不会仗势压人。

随后，不等反对的声音冒头，铜指立马和哇啦酋长一道，带领众鱼人参观“渔网捕鱼”。

一同前来的渔夫名叫网眼。早在湖神现身以前，他就已经编好了一张小渔网。这两天回村建房，网眼又抽空将渔网织得更大了些。

目前织网所用的，仍旧是由树皮和藤蔓纤维搓成的细绳。这种绳子较粗，柔韧性也较差，做手抛网有些困难。所以网眼最后采用的，是带长撑杆的四角网形制。

整张网大致呈矮锥形，中心下凹，外周则是边长两米多的正方形，四个角由两根弯成拱形的软树枝连接，每根树枝连接对角两点，两根树枝在拱部中心点交叉。就像一个四角架，只要提住拱形中心的顶点，就能把整张网平平地提起来。

拱形顶点连接在一条坚固的撑杆上。人在船上，架住撑杆，就能远远地将渔网水平放入水中。网的中心撒上切断的水草，以及一块肉骨头，鱼儿闻到气味，就会游至网的上方。这时只需要迅速将网提起，就能将其中的鱼儿一网打尽。

从四个支脚往上，再用网稍稍缠高一截，像是擂台护栏一般，防止起网的时候鱼儿横向游出。

这种四角提网捕鱼，当然不如手抛网严实。但相比鱼人用的鱼叉鱼矛来说，也是一大进步了。

网眼乘着木筏——这是湖神现身以前就赶工做好的——慢慢离了岸，陪同的农夫用木桨划着船，在亮脊的渔区中缓缓前进。

几名最忠诚勇敢的亮脊鱼人远远地在木筏南边护航，防止其他部落的鱼人前来骚扰。

“他们不用下水诶！”

“漂得好慢！我游得都比他们快嘎咧！”

“闭嘴！你光游得快有什么用！每次都叉不到鱼！哈喇！”

“不然咧？那鱼游得比我还快，难道你就追得上了？反正我不相信人类靠那怪玩意儿，还真就能抓到鱼了！”

“人家还没动手呢，你怎么就知道了？”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抓不到也无所谓，本来鱼就不好抓！哈哈嘎嘎！”

亮脊村的亮脊和血鳍鱼人们里三圈外三圈，在岸边围了个结实。要不是哇啦酋长禁止他们下水惊吓鱼群，怕是早都跳下去水去，把渔夫的木筏围得像下锅的饺子了。原本对人类的再临还有意见的鱼人们，这时也都忘了反对，都跟着围过来看稀奇。网眼把木筏停在水上，慢悠悠地把网绑到撑杆上，举起来看了看，试了试平衡。

然后他把切好的杂草以及一个啃过的兔头放到网中央，都额外用细绳捆住。

他晃悠悠地举起撑杆，将四角网平平放入水下。

然后扶着撑杆，在木筏上慢悠悠地坐了下来。

“他怎么不动啦？抓不到鱼，放弃啦？”

“说不定是在使什么法术！就像我们萨满用的那种！”

“站住！别捣乱！把鱼吓走了怎么办！”

岸边的鱼人议论纷纷，好几个想跳下水，凑近点看热闹，都被哇啦酋长赶了回去。

网眼悠闲地坐着，眼睛却看着水下冒起的气泡，手臂感受着撑杆随水流的晃荡，试图找出其中不一样的震颤。

就在鱼人们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网眼忽地从木筏上爬起，抓住撑杆，使劲一拗！

随着哗啦啦的巨大水声，整张网被从水中抬起。网中水花四溅，中心垂坠，几个黑背的玩意儿正在其中用力蹦跶，在上午的阳光中反射出点点鳞光。

不是鱼又是什么？

“哇咧！真的抓到鱼啦！”

“当然是真的，难道还能有假？我早就说了他们准行！”

“屁！你刚才还说肯定抓不到！”

“肯定不是我说的！你听错啦哇啦嘎啦！”

网眼慢慢收回撑杆，将网放平到木筏上，和农夫一起，从中捡起渔获，丢到木筏上的藤篓里。然后再次下网。

一上午过去，藤篓很快装满了一半。眼看岸边的其他鱼人部落似乎有所动作，远处护航的亮脊鱼人发出了示警，网眼和农夫一起，将木筏划回了岸边。

网眼刚把藤篓丢上岸，鱼人们就已经一窝蜂围了上去。

“哇！这么多！”

“这篓子好重！”

“活的！这些鱼都还是活的！”

“活的好吃！死的放久了不好吃！”

“怎么样？”

最后这一句是铜指问的。

“还不错，这湖里的鱼还挺好打的，可能没见过网吧。我还以为有这么多鱼人，这里鱼类有限呢。”

网眼回答。

“要是能有亚麻就好了，我们就能做更细、更软的手抛网，还有拖网。那捕起来才叫轻松……”

“亚麻是什麻？”身边的鱼人听到谈话，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