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与冒险 第18章 打劫王都

小队成员的不满很快就在饭菜的诱惑下烟消云散了，这是顿不错的晚餐，也是个不错的小餐厅。

提前烧起的壁炉温度和暖，和阿善有几分像但高大结实许多的老板娘殷勤厚道，让人觉得整个暖融融的。

“阿善的朋友来，今天还特意准备了我们店里的招牌菜。”老板娘叫阿珍，红红的脸颊容易让人一看就亲近。她招呼着伙计，从厨房里搬出一个盖着铝制盖子的硕大圆盘。

“烤无花果小山羊肉。”阿珍揭开锅盖，热气腾腾的水果香、肉味喷鼻而来：“这可是阿夏农的无花果，每年这个时候成熟，肉厚味甜，小羊肉也是培尔那边的一岁折耳羊，肉嫩筋滑，汁多不腻。你们快动手尝尝。”

鹿小道第一个下手，拖回一大块连皮带骨的羊肉，自然又溅得汁水横飞，惹得怨声载道。总算她还有点良心，顺手把附在肉上的无花果丢进麦儿盘中：“你不吃肉，多来点素的。”

总算在王都安顿下来，但小队里的好动分子实在太多。下午阳光晒得真合适，猫都懒得动一下的时候，阿善又像导游一样，领着大伙出门了。

穿过高低错落的房屋，越过沟深坎浅的街面，前面又是一大片商贸区。各式的招牌有迎风飘荡的，有钉在树干上的，还有拴在人身上到处溜达的。

店主们亮着或高或低的嗓门儿在喊：“老客好，里面新到的丝绸，一水儿溜滑，价钱公道嘿！”“来看看上等的玻璃杯，勒金刻花，剔透亮哦！”“到口包爽的神仙茶嘞，喝一杯身体好，喝两杯长寿百年，喝三杯神仙不换！”“您瞧瞧有没合身儿的哟！好棺材，一人用两人用齐备，您躺进去试试，包管回家就把床拆了嘿！”

阿善带她们进了一家武器装备店，这店可比她舅爷爷那家强多了，那些展示出来的盔甲武器一看就是好钢好铁的良品，白银级的货品并不少见，连黄金级的也颇有几件。

柜台上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懒洋洋抬头，说道：“几位小朋友，东西别乱碰，割坏了手叔叔不管赔哦！”

阿善竖起双眉，在柜台上狠狠一拍，叫道：“大头！”

“阿、阿善，姐！是你啊，阿善姐！”男人迷糊的双眼瞪得滚圆，连滚带爬出了柜台，殷勤得如同给猫做按摩的耗子，看得小队一头懵。

“这我同学。”阿善笑眯眯介绍：“侯铁，我们叫他大头。”

“同学？”鹿小道怀疑地看着那男人，沧桑的样子说是阿善爸爸都没问题。

“我从小老相，嘿嘿，老姐们别怪！”侯铁指指阿善：“她是我班长，不，是老大！”

“乖点，带我们看看有什么能用的，好的、贵的，统统交出来！”阿善一脸要打劫的样子。

“别胡说，我们正经买东西。”赫蒂苦笑了笑，真不知道小队都招了些什么奇葩。

“没事，习惯了，习惯了。”侯铁尴尬地笑，自打认出阿善，就没敢再拿出半点商人的油滑，看样子当年被收拾得很干净。

“这我们队长，她用双手剑，快找找，有什么好货色！”阿善叉着腰，威风赫赫，完全拿出了当年使唤小弟的做派。侯铁连忙转身，从后面捧出一把剑，看样子就分量不轻。

“这是马撒拉钢造的，刃口锐利柔韧，护手采用兽口双翼，鞘也是乌木的，都是好东西，就是有点重。”侯铁一五一十地说，这样做买卖，对他还真不习惯。

“白银级吗？”赫蒂抽出长剑，果然比自己那柄更加宽大厚重，尤其是剑身后端平阔，几乎可以当小盾牌来使用。

“队长，您看这剑身上花纹，是顶级的镶金鱼鳞格，光看这个，就不难猜出整体品质了。”侯铁又着重点了点剑脊，上面有一些阴刻的银色符文：“这里是印符，白银级别可催动，这还是圣造坊的手艺。”

“东西还不错，价格怎么说？”阿善一把攥住侯铁领口，将对方按在墙上，蛮横的架势里透着压根没打算商量的意思。

“老大，你总不能真打劫吧，好歹给我回个本吧。”侯铁都快哭了，小时候的阴影让他脸色惨白。

“少废话，说，多少？”阿善毫不放松，摆出不满意就打的架势。

侯铁伸出两个手指，看见阿善不善的眼神，赶紧又收回了一个：“一百金币，真的是这个价了！”

“行吧，看你还算识相。”阿善丢开侯铁，又接过他赶紧递过来的手绢擦擦手，就往椅子上一坐，双腿跷在柜台上乱晃：“各位看看还有什么要的，免费，别客气！”

侯铁一身冷汗，好在其她人没太多需求，奥莉雅也没有换用惯了的刀，只有鹿小道趁火打劫搞了一双嵌钢手套和一双麂皮软靴。

阿善挺不满意大伙儿的客气，又强迫给阿糯塞了一张弓，两壶箭，才算完事。

“何俊现在在干嘛？”阿善走出店门，问点头哈腰送行的侯铁。

“就在前面，现在开花店呢，我来领路！我带你们去！”侯铁听说还要祸害下一家，幸灾乐祸地在前面跑。“猴子，开门！看看谁来了！”过了一条街，侯铁敲打了几下路口花店的门，大声喊。

“谁啊？”店门打开，一张消瘦的脸庞闪了出来，看到阿善的第一眼，那脸就又青又白。

“那我先回去了。”侯铁乐颠颠地打过招呼，一溜烟跑了。

“老大，你、你怎么来了？”何俊慌手慌脚迎出来，差点被自家门槛绊个跟头。

“不欢迎？”阿善眼睛一横，惊出何俊满头热汗。“哪里哪里，一直怀念着您老人家呢，快请进快请进！”何俊一叠声地道。

花店环境自然不错，红的白的黄的紫的，但都不及店主人此刻的脸色精彩。

“我们在王都住一段时间，你好好伺候着，我们住的地方缺点花花草草，每天拣新鲜的送点过去。”阿善还是老样子，霸占了店主的位置，脚跷在柜台上。

“是、是。”何俊心里叫着苦，脸上笑得欢。

“价钱嘛……”阿善鼻子哼哼着，有意拉着长音等对方接话。

“免费，全免费，老大照顾我们，自当孝敬！”何俊比侯铁爽快得多，其中自然也有花草成本更低的因素。

“明天起，往这个地址送来啊，别让我来催。”阿善半仙似的飘然而去，临走到门口问：“梨花在干什么？”

又一个被害者变身带路党，敲开了下一家的门。竟然是家理发店，阿善老实不客气地走进去，一个卷头发的女子也同样表演了当事人惊喜重逢、旁观者尴尬不已的喜剧。

“小店不错哈？”阿善压压手掌，示意小队成员都坐下：“来，看你闲着，也没什么东西好拿走的，就给姐姐们洗洗头、剪剪发、捏捏脚、编个小辫儿什么的。”

“我这里洗不了脚。”梨花干笑着，一边给扭捏的麦儿编着时兴的发辫，一边压低声音道：“小慕开着洗浴房呢，您哪儿不舒服，我带你们去！”

打劫完洗浴房，又是饮料店，看看差不多晚饭时间了，就近又打劫了一家餐馆。

“这些都你同学？”赫蒂忍不住在餐桌上问道：“当年你欺负过多少人？”

“呵呵，不多不多，小时候被送到王都上学，班上也就四五十个孩子。”阿善接过餐厅老板特意调制的鸡尾酒，一口而尽，加了一句：“不过，我不挑食，大的小的我都欺负！”

“还去？实在搞不动了！”用完餐，赫蒂听见阿善又在打听下一个同学，连忙阻止。

“最后一家，剩下的以后慢慢拜访。”阿善笑得好不奸诈。

“阿松在磨石街口，还是他老爸开的眼镜店，您认识吧，还需不需要我带路？”店老板殷勤道。

“算了，你回去洗盘子吧。”阿善点点头，背起小手，挺着滚圆的小肚子：“正好走一段，消消食，万一饿了再过来。”店老板吓得只差磕头：“那您早点，我们九点可就打烊了。”

夜色如幕，拉遮起整片天空，一枚下弦月正挂在当中，悠悠地看着在城市中穿行而过的那支小队。

“呵，还没关门啦！”阿善转过街角，就看见前面还点着光的店铺，一个年轻人正在玻璃橱窗后面专心致志地磨着镜片，神情异常专注。

“瞎子，还做生意呢！”阿善推开门一阵风般闯了进去。

“啪！”青年手上磨了许久的镜片裂开，他脸色微白，抬头勉强笑道：“老大，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这儿有啥东西好孝敬姐的，赶紧拿出来，我们赶着回去睡觉！”阿善直截了当地说。

“这都是眼镜啊，眼睛没问题用不上啊。”被称作瞎子的阿松摊开手，一脸痛苦的样子。

“这什么玩意儿？”鹿小道突然在角落有所发现。“这是墨镜，大太阳底下戴着不刺眼。”阿松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一人送上一副墨镜，不好意思地说：“老大，只有这个了，您要不满意，我明天带你去大嘴那儿，他家开钱庄！”

“别废话，那不真成打劫的了。”阿善大言不惭，好像全然忘记今天下午都干了什么。她回头看了看阿糯，说道：“你是真不长进，没法子，给我这妹子再配个眼镜吧！”

“是！”阿松说干就干，认认真真替阿糯测量了视力，然后取出镜片开始磨制。过了两个小时，阿糯拿到了新眼镜，戴上后她张大了嘴巴：“啊，阿善姐你长这样啊？”

“以前这谁配的镜子，手艺也太不靠谱了。”阿松讪笑着。

“不就是你刚学手艺那会配的吗，忘了？”阿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