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自性，能生万法 第107章 若要人不死，除非死个人

“那假设你真的活了几千年，你的这种特殊体质应该早就被人发现，关起来研究了吧？”沈义询问道。

在沈义看来，这个世界上想追求长生的人太多太多，为了长生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甚至可以抛弃一切。比如夺舍自己最心爱的徒弟……

“我可没说这是长生……”

孟无忌的话让沈义摸不到头脑，活千年万年还不能算作长生，那应当算作什么？

“我会死……并且每过百年都要死一次。短则三日，多则七日！”见沈义疑惑不解，孟无忌解释道。

“这……”沈义摸着下巴沉思，他紧接着又说：“有没有可能你这几日只是晕倒，并不是死了……”

孟无忌摇头否认，他笑着道：“我能确定那几日我是的的确确死了的。其实刚才我说的不严谨，准确点说，我不确定我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沈义更加迷茫，谢温这时凑了过来，问道：“你死后的那几天去了哪里？阴间地府吗？”

孟无忌轻轻摇头，说：“虚无，一片虚无，或者确实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忘记了……”

沈义抓住了重点，急忙问道：“有没有可能只是睡了一觉，只是时间太长，你误以为是自己死了……”

孟无忌见越解释越乱，无奈笑着反问：“所以你们是相信我真能长生了？”

“嗯……”沈义被噎住了，但他也是反应迅速，说道：“我既不信你能长生，也不信你能死而复生……一切应当都是你的臆想！”

“是啊，或许都是我的臆想吧……”孟无忌目光变得暗淡，似乎是想起了某件事，叹息着伸手虚空中抓了一把，将酒坛抓起，咕咚咕咚狂饮了几口。

狂饮完，还享受的咂了咂嘴，回味，仿佛那没有味道的水，也成了人间佳酿。

沈义见聊天气氛有些尴尬，便调整了下语气，半开玩笑似的问道：“孟前辈，我信你一次，所以你有没有什么长生的小诀窍？比如饭后一杯酒，或者每日早上一个苹果之类的……”

“你若是执意觉得我这就是长生，那我可以送你一句话！”孟无忌若有所思的道。

“请讲！”沈义端坐洗耳恭听。

停顿片刻，孟无忌朗声讲道：“若要人不死，除非死个人！”

………

京城皇宫，太后寝宫之内

虽是夜深，却烛火通明。异兽的镂空熏炉中，缕缕清香缓缓飘出，笼罩了整间屋子。

异香扑鼻，不知用了什么名贵的香料，闻者使之心绪安定。

有太监宫女在门外守着，随时等着被传唤。

室内，靖元帝江泽渊规规矩矩坐在一只凳子上。

其面前是一卷珠帘，每颗珠子形状不一，但都无一例外明净澄澈，显然都是稀罕物。

珠帘内是一张雍容华贵的床榻，榻上斜倚着一位美妇人，身材极有韵味，成熟稳重，不过身上透着一股冰冷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即使是苏语嫣见到这美妇的气势，也只能甘拜下风。

沉默，许久，江泽渊才开口打破沉默，恭敬说道：“母后，天师师徒就在京城，你又何必亲自去什么丹道宗门取那什么养颜丹？”

美妇人慵懒的斜靠在床榻上，凤眸微闭，没有开口。

她是靖元帝的生身母亲，大周朝的太后：凤清绝。

此时的她已然八十有余，若不是有些修为在身，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是个年逾古稀行动迟暮的老太太了。

不过，修为仅仅是能帮她延寿几十载，自然还是需要服用些养颜丹药来维持自己的倾世容颜。

毕竟，大多数女子都希望自己容颜长驻，即便是一国太后，也不例外。

见母后迟迟不言，江泽渊思索半天，才又开口道：“母后何必舍近求远？儿臣可以去拜托那天师师徒，让他们在京城为母后炼制养颜丹。”

“据哀家所知龙虎山尚清宗主修符箓，似乎对丹道并不熟悉吧！”凤清绝红唇轻启，开口说道，冷艳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老天师是神仙修为，应当不止精通符箓。儿臣去问问，如若天师精通丹道，那母后就莫要离开京城舍近求远了！”江泽渊思虑再三后说道。

珠帘内的凤清绝美眸微微睁开，眉头微挑，笑着，说道：“渊儿现在大了，连哀家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母后，儿臣只是担心……”江泽渊刚说到一半，忽的感觉珠帘内似乎释放出了一道威压，他咬牙迎着那威压，继续道：“儿臣只是担心母后途中会有什么意外！儿臣关心母后……”

威压消散，江泽渊额头满是冷汗，感觉浑身虚脱了般，全无帝王威严。

“渊儿如果真的关心哀家，就让哀家亲自去取丹药。”

江泽渊见无法劝动母后留在京城，只得又聊了几句朝堂上的事情，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出离了太后寝宫，江泽渊才长舒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剧烈咳嗽起来，身旁的太监见此，紧忙弯腰躬身递去一只黄色手帕。江泽渊不停咳嗽着，伸手接过手帕，捂在嘴上………

……

城隍庙内，寂静无声，沈义，老乞丐，谢温三人都已睡熟。孟无忌也依靠着城隍像前供桌闭眼睡着，但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熟睡的平静，反而是眉头紧皱。

睡梦之中，谢公子梦见自己回了苏家，苏二小姐苏思思亲自帮他更衣，而后倚靠在他的怀里，面上羞红，甜甜的说着：“夫君，妾身想你……”

而后谢公子将苏思思压在床榻上，正准备做丈夫应尽的义务时。

“啊！”的一声大吼，将谢公子的美梦惊醒。

这大吼声在城隍庙内外回荡久久不散。

沈义，老乞丐也都被惊醒，看向发出吼声的人，正是孟无忌。

“孟兄！又做那个梦了？”老乞丐站起身带着关切询问。

孟无忌额头沁满汗珠，他极快速收回神来，看向老乞丐点了点头。

沈义也站起身凑了过去，问道：“孟前辈，怎么了？”

孟无忌扶额长嘘，他苦叹道：“又做了那个梦……”

“什么梦啊？”沈义问。

“两个鬼差，要锁我去见城隍！还要拉我下油锅！”孟无忌说着，体内真气运作将身上冷汗烘干，他站起身，面对着城隍塑像继续骂骂咧咧的道：

“老子过来给你看香火，你还要锁老子下去，当真是没天理了？一点人情都不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