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自性，能生万法 第143章 吃茶

“那换个问题，师父，你见过神仙吗？”

沈义在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满意答案之后，便另辟蹊径又问了一个问题。

解空和尚一挑眉，语气带着玩味的问道：“为何突然问这个？”

“因为……好奇！”沈义如实回答，他觉得相较于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抽象问题，有没有神仙则更具象化一些。

前一个是抽象到无法证明甚至无法证伪，而后一个则包含有未知的神秘主义色彩。

解空和尚沉思良久，才悠悠开口回答：“出家人不打妄语，我没见过……”

沈义在听到这个回答的瞬间，神情中多了丝茫然，他紧接着又问：“那师父，你认为神仙存在吗？如何证明？”

解空和尚微笑着摇头，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讲道：“这是他们外道该考虑的事情，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沈义听此，即刻反驳：“如果……或者假设说没有神仙，那那些道门的老修行死后（或者所谓尸解后）会去哪？是会继续轮回吗？如果这个所谓的轮回也不存在呢？”

解空和尚听沈义认真缓缓说完问题，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默默站起身，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套茶具来，轻轻放在桌上后，又取出罐茶叶，待准备好，慢慢开始泡起茶来。

沈义并没有继续再追问，就静静的看着老和尚泡茶。

半炷香后，解空和尚将一杯冒着清香的热茶推到了沈义面前。

“先喝茶……”解空和尚面容慈祥带着浅笑，语气不急不缓道。

沈义看着杯中正冒热气的清茶，若放在以前，他一定会觉得解空和尚这是在故意回避他的问题，他会推开茶杯，很急切的让老和尚尽快回答问题。

但如今，沈义似乎看明白了，自己师父这是在和自己打机锋。

（不用试着用逻辑推理，因为这是作者瞎编的，没有合理的逻辑……）

………

静默半晌，沈义端起茶杯，小口品尝起来。

往日里，解空和尚的茶沈义也喝过，但大都是囫囵吞枣，图个解渴，并未细细品尝过，如今仔细尝来，确实与其他的茶有所不同，另一番独特风味。

一杯茶饮尽，沈义将空杯子放下，解空和尚又端起茶壶问道：“再来一杯？”

沈义点点头，将空杯子推了过去。

………

又续了杯茶，沈义接过杯子，小口酌饮起来。

“还有问题吗？”老和尚淡淡开口询问。

沈义知道之前的问题是问不出结果的，于是缓缓将茶杯放下，长长的呼出一口热气。

“如何普度众生？”

沈义接下来的这个问题逻辑跨度有些大。

……

实际上这个问题，沈义在回青州县的路上想了很久很久，之前作为一个富家少爷，很多事他是接触不到的，就比如淳州闹灾荒。沈义以前的想法也不过就是百姓吃的少一些，粮食糙一些，饿死些可怜人也就罢了，但只等他见过后才知道，有人可以为了一个饼子出手伤人，甚至互相残杀，有人卖儿卖女，只为了一口吃的，从前是自己想法天真了。

因此，沈义在纠结良久后，才问出了那样的问题。

听完沈义的问题，解空和尚笑容中隐隐掺杂了些欣慰，讲道：“跟着赵施主出去游历一趟，你的心境倒也变得成熟了些……”

沈义挠挠头，没做回应。

解空和尚饮了口茶，继续说道：“只不过你的这个愿望或许有些大了！”

…………

京城，丞相府之中，江白离开后院，走至正堂，自己带来的那老仆正在正堂焦急的踱着步子。

“老吴……”江白轻唤了声。

“啊……”那姓吴的老仆反应过来，转头见到江白后，紧忙迎了过去，道：“怎么样？少爷，没为难你吧……”

江白脸上布满愁云，沉吟良久，才悠悠开口，语气中也尽带哀愁，讲道：“老吴，你回客栈把夫人接上，还有家里的那些管事打杂的一并带着，那几位老大夫如果想离开，就让他们离开罢了，你跟他们说恕江某无能为力，无法亲自与他们告别。还有……”

老仆听着自家少爷如同交代遗言一般说着这些话，心中只感觉情况不妙，急忙打断，道：“少爷，到底怎么了？”

江白勉强挤出些笑容，道：“老吴，你不用管，也管不了。你只需要回客栈把夫人和府内下人接上，送出京城去，五年之内别来京城，更别来相府找我。另外淳州应该是回不去了，拿着带出来的银子找出安静些的地方，置办处房产，凑合着先安顿下来。”

“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了？您这是………”老仆一脸的苦瓜相，听着江白交代一切。

“照我说的做就行，其他的不要瞎打听。”江白严肃讲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还有那几位老大夫，你和他们说也不要来京城找我，五年之内，若没有什么过于紧急的事，尽量不要来京城………”

“切记我说的话………”

江公子如交代临终遗言一般，嘱托着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仆。

江白嘱咐完，不等老仆有所回应，转身头也不回的又离开了正堂。

………

丞相府大门打开，之前跟随江白进府的老仆独自一人走了出来，他边走，边用袖子抹着脸上的眼泪。

………

京城中，经过了兵部几位大人的合集和商议，决定还是当面和皇上说比较稳妥。

这一次不是简简单单的民变，而是预谋已久的，有组织有纪律的，如不尽快镇压，平定叛乱，恐怕将来的发展会到难以抑制的程度。

江泽渊已经数十天未上朝了。

但面对这种大事，他自然也不敢马虎，接到消息后，立刻提笔拟圣旨。

虽称之为圣旨，但其内容却写的极为谦卑，江泽渊放下了自己当皇帝的架子，真心恳请大周境内仙门的弟子长老，请他们为平定叛乱出一份力。

圣旨中还写了朝廷为造福百姓如何之艰难，如若此次叛乱不尽快平息，必定有一部分百姓流离失所，到那时仙道宗门也会多多少少受到影响。

正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即使不为朝廷着想，也应为受难的百姓想一想。

圣旨写完，不敢多耽搁，兵部的几位大人紧忙调派人手，带着圣旨到各大仙道宗门叩门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