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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蓁拿着装噬灵虫的罐子，走到殿外，“虞万春，给你炼制桃花面的是纪沐笙，那给你这些蛊虫的人，又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不然沈知念和这几个小畜生都得死。”
杨蓁抬手掐住虞万春腮帮子，将罐子里的蛊虫尽数倒进她口中，“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自己享受一下。”
虞万春手指伸进嘴里，想要将噬灵虫抠出来，可吐出来的只有腥臭的鲜血。
“看好她，虞家那脂粉铺子里的胭脂水粉，也掺了脏东西，你们等我消息，别把虞万春被控制的消息传出去。”
“放心吧，没人能从禁军嘴里探听到任何消息。”皇帝跟杨蓁保证。
虞万春身边的人尽数被羁押后，杨蓁跟着皇帝一行去了长秋宫。
“皇上，这是解你身上毒的药，赶紧喝！”
皇帝不疑有他，端起来一口闷了，“蓁蓁，这次多亏你了。”
“应该的！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出宫去了。”说着，杨蓁翻出一个白色的布袋子，将桌子上能吃的东西，一扫而尽。
“娘娘，我给你那药，有菩提青藤在里面，你每日吃上一粒，慢慢的身体便会将养好的。”
皇后今日特别开心，“娘知道了，这些点心够不够？不够让小厨房在做一点？”
“够了够了，我要去京畿衙门一趟，这是给穆谌他们带的，纪沐笙那案子还没破，又牵扯出虞家，我去给他们送点吃的。”
杨蓁走到门口，又折回到魏允身边，“你真的能识骨画皮？”
魏允点点头，“这很简单！”
杨蓁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介不介意画几幅死人的画像？”
“你是想让三弟画纪沐笙那莲花池里尸骸的画像？”二皇子问道
杨蓁点点头，“有人像的话，寻找死者家属会容易很多。”
“那等天亮之后，我去京畿衙门找你，我先回去睡会儿。”三皇子自小身体弱，就不是个能熬夜的人，这会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我在京畿衙门等你。”
……
京畿衙门。
杨蓁刚到，狱卒慌里慌张地闯进来，“大人，大人，不好了！纪沐笙死了！”
穆谌才起床一会儿，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一听狱卒这话，顿时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他说，纪沐笙在牢里死了！”杨蓁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走去看看吧！”
京畿衙门守卫森严，况且纪沐笙还是严加看管的，怎么就死了？
“去喊谭晓慵过来。”穆谌吩咐道。
……
谭晓慵勘验完尸体，又在牢房各处仔细看了看，“大人，纪沐笙是自杀。”
杨蓁看着牢房还未散去的黑雾，这阴煞之气比之前纪沐笙蕴养的那东西，还要阴冷浓重。
纪沐笙真的是自杀？
穆谌一拳头敲在狱栏上，满脸怒气，看向看守的狱卒，“不是让你们严加看管吗？你们当本官的话是放屁是吧？所有人罚俸三个月。”
杨蓁抬手驱散四周的阴煞之气，这件事太过蹊跷，被纪沐笙害死的人，魂魄都尽数归地府，恶灵复仇可能性很小。
那这阴煞之气是谁留下的？
谭晓慵扒拉着尸体，满脸困惑，“有一点我很奇怪，就是，我看不出，纪沐笙是通过什么方式自杀的，他没有内力，可又像是内力枯竭而死，甚是奇怪！”
“纪沐笙是天一门的弟子，他想死，旁人是拦不住的。本官倒是有另外一种猜测，纪沐笙犯下的罪行，杀头是迟早的事情，可他偏偏这个时候自杀，难道是虞家还有更大的阴谋？”穆谌说道。
杨蓁没说话，纪沐笙这个时候死，难不成是去找许诺？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得去冥界一趟。
从京畿衙门出来，杨蓁马不停蹄回到棺材铺，锁好门，点燃了一炷香，就去了冥界。
“界山，纪沐笙的魂魄在哪？”
“你来晚了，那混账东西，大闹我这判官司，跌落饿鬼道，这会儿估计都被生吞活剥了，你找他做什么？”
杨蓁：“他死得有点蹊跷，我来问问当事人。”
“饿鬼道吞噬一切外来生灵，纪沐笙只是生魂，你觉得他能待多长时间？”说着，界山将生死簿递给杨蓁看，“你看，纪沐笙的名字已经消弭，三界再无此人。”
杨蓁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诡异，但冥界找不到纪沐笙，也只能作罢。
“对了，许诺呢？”
“流放归墟，她凡人之躯吸纳祭翎珠之力，无法入轮回，只能生生世世成为归墟的奴。”
“我知道了，我去归墟一趟！”
……
杨蓁离开后，界山去找了北阴大帝。
“冥尊，纪沐笙被血魇带走，蓁蓁已经察觉不妥了，去了归墟。”
北阴大帝放下笔，往天机镜里注入一道冥力。
镜中，归墟深处是浩瀚无垠的深渊，乌黑的巨浪一浪打一浪，没一会儿，‘纪沐笙’从深渊里浮起，“夙泫，冥渊这封印，我又破了一重，你害怕了吧？等吾重掌冥府，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哈哈哈……”北阴大帝抬手熄了天机镜，抬头和界山说道：“蓁蓁还没找到冥渊，暂时不用担心。”
“是！”
“血魇诞生三界之外，自他妻子被罚入九幽深处，他恨毒了冥界。一旦他出来，冥府必将万劫不复，祸及三界。界山，蓁蓁这些年在人界也玩够了，你可以传授她冥府功法，一旦和血魇大战，杨蓁作为归墟选中的十二镇神之一，定然不能拖后腿。”
界山跪地，恭敬叩首，“是，冥尊，属下定当不负众望！”
……
杨蓁在归墟晃悠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许诺的身影，归墟无边无垠，纵然她是归墟之主，也不知道归墟的边界在何方。
算了，下次再来看看。
将祭翎珠抛向归墟上方，杨蓁便离开了归墟之地。
杨蓁没有看到，她离开之后，许诺透明的身影慢慢凝实。
没一会儿，纪沐笙从归墟深处走来，“诺诺，是我！”
“沐笙哥哥，我好害怕！”
“别怕，我还在，我会保护你的。”
纪沐笙看着杨蓁离开的方向，瞳孔幽深，像是伺机而动的毒蛇，冷血又狠毒。
杨蓁，我们的较量才开始，我也要让你尝尝至亲至爱死去，生不如死的滋味。
从归墟出来，经过弱水，杨蓁突然想起之前那条冥蛇。
那蛇胆解毒的作用是真不错。
想到这，杨蓁拿出甚少使用的锁魂链，将染了自己血液的一个馒头挂在上面，将锁链抛入弱水里，静等大鱼上钩。
没一会儿，一条黑背白腹的大鱼，扑棱着翅膀，从弱水中朝杨蓁扑过来。
杨蓁一个闪身，抽过锁魂链，和这滑得跟泥鳅一样的大鱼缠斗在一起。
‘哗啦啦’大鱼口中吐出一大口水，兜头盖脸浇在杨蓁脸上，腐肉的味道熏得杨蓁控制不住表情。
双方纠缠了一刻钟，杨蓁发现这巨鱼的弱点似乎在翅膀上，可杨蓁每次施展轻功，这鱼又高高飞起，想要制服，还得花点心思。
杨蓁将锁魂链甩了出去，链子圈住大鱼的翅膀，杨蓁猛地一扽，趁着大鱼身形不稳，飞身向上，一脚踩在大鱼脑袋上，匕首换长剑，瞬间削了这大鱼的一对翅膀。
大鱼嘶吼着，摔在地上，身体的像是吹气的气球，一下子鼓了起来，然后冲着杨蓁吐出黑色毒汁。
杨蓁反应灵敏，瞬间跳开，黑色的毒汁，腐蚀着弱水岸边的砂砾。
之前还沸腾躁动的弱水，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有什么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杨蓁握紧长剑，闪身到大鱼背后，飞身俯冲，长剑刺入大鱼的脑袋里。
大鱼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扭曲打滚，没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杨蓁掏出一块帕子，将长剑上的血迹擦干净，收回空间里。
杀鱼，她还是会一点的。
杨蓁翻出界山之前给她的书，仔细对比了上面图案。
“这竟然是泠湮鱼？也没书上说的这么厉害啊！”杨蓁喃喃道。
【大人，这鱼全身都是毒，你不会要吃吧？】
“吃它干嘛，你看书上写的，泠湮鱼的鱼骨坚硬无比，堪比玄铁，这不是锻造兵器的好材料吗？”
“还有这鱼皮，柔韧且刀枪不入，这要是做一身软甲，倒是挺不错的。”
“还有，你看看它身上鳞片，可比那宝石好看多了，做首饰也不错。”
……
【大人，你还真是物尽其用！】
“那是自然！”说着，杨蓁拿出一张符篆，将大鱼收起来，然后打道回府。
……
京畿衙门。
魏允按照约定出宫找杨蓁，愣是他做好心理准备，可看到那一具具白骨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怎么样？能画不？”杨蓁问道。
魏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可以！”
谭晓慵痴痴地看着跟仙人一样的魏允，眼睛都直了。
魏允脸皮薄，下意识躲到了杨蓁身边。
“没事，你画你的，我把这个花痴带走。”杨蓁说着，揪着谭晓慵的后脖颈地将人提溜走，“别犯花痴了，跟我出去一趟。”
“杨蓁，我滴乖乖，这三皇子真好看，跟仙童似的。”
……
魏允的效率很高，五天的时间，就依据尸骸画出了死者容貌。
画像张贴出来后，死者家属纷纷来衙门认尸。
杨蓁带着蒋慧的画像去了一趟蒋家。
蒋夫人在院子里逗弄蒋慧的孩子，精神好了不少。
“蒋夫人，蒋家的案子办结了，这是一幅蒋慧小姐的画像，算是给你留个念想。”
蒋夫人展开画像，眼泪溢出眼眶，随后将画像紧紧抱在怀中，“谢谢你，杨老板！谢谢！”
……
从蒋家出来之后，杨蓁看到皇宫方向的天穹上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
没一会儿，沉重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玄甲军来了，玄甲军来了！”
“快跑啊，玄甲军来了！”
……
顷刻间，原本喧闹的街道，顿时只剩下寥寥几个仓皇择路的行人。玄甲军算是皇家卫队，原本是拱卫神都的神都巡城卫，但几年前随二皇子出征西洲，大败蒙挞，一时间声名大噪。
这两年来，神都犯罪的官员，基本都是玄甲军抄的家，每次出动，必定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是以，神都的百姓，对玄甲军那是畏惧到了极点。
杨蓁知道二皇子是要去查抄虞家，便转身去了城隍庙。
这几天，杨蓁不仅摸清楚了虞家宝库的位置，还和二皇子将纪沐笙给虞家炼制的桃花面偷了出来。
虞家被抄家之后，脂粉铺定然开不了，不继续使用虞家的胭脂水粉，这神都不知有多少姑娘夫人会双脸溃烂，她得早做准备。
……
两天后的清晨，神都到处爆发出一声声女子惊惧喊叫声。
不到晚间，神都各处的医馆人满为患。
与此同时，京畿衙门发了告示，妙龄少女被剥面皮一案的真相被彻底揭开。
但这份告示也让整个神都惶惶起来，纪沐笙这个杀人凶手竟与虞家合谋，为谋取暴利，将违禁之物添加在胭脂水粉里。
这些胭脂水粉非但不能美容养颜，禁药里的毒还会让人神智失常，浑身生疮，长期使用会有损寿命。
朝中不少大臣看过家中女眷生疮的样子，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被吓得不轻。
没办法，这些大臣只能上奏折为虞家求情，谁让自家女眷的容貌和性命握在虞家手中呢。
先逼虞家拿出解药，后面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可也有朝臣觉得，虞美人戕害帝后和皇子，虞家用违禁之物，罪大恶极，合该诛九族。
一时间，朝堂上争执不断。
杨蓁就是这个时候抱着坛子进宫的，
坛子里，是师父给她炮制的冥蟒的肉粉。
桃花面解药需要的药材复杂又昂贵，疗程还长，刚好这冥蟒的血肉解毒效果不错，杨蓁便在金疮药的方子上加了蛇肉粉，没想到效果是相当的好。
这几天，杨蓁便将剩下的蛇肉全部给了师父，让师父帮忙炮制。
将蛇肉粉和桃花面解药的药方，交给了陆太医，确定他们能熬制解药之后，杨蓁才出宫。
虞家药铺的东西卖得贵，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
陆太医带着一众御医，在宫门外支了个摊子，凡是买过虞家胭脂水粉的人，都可免费领取解药。
